這孔九齡倒是很爽快,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因為信上只說讓我來這裡找到孔九齡,至於找他做什麼,卻隻字未提,這一點確實是我的失誤,沒有考慮周全,此時顯得有些唐突了。
但我必須接下孔九齡的話,而且不能讓這老頭子覺得我是在這沒事兒找事兒,不然輕則白跑一趟,重則可能挨頓飽打,而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仔細打量了下孔九齡,這老頭子滿頭白髮,鬍鬚比我的頭髮還長,眼角皺紋堆疊,十分明顯,顴骨前凸,手背上青筋冒起,皮肉早已不再紅潤,若以此來推測年齡的話,估摸著至少也有七八十歲了,想想應該是我爺爺那一輩的,如果他和我爺爺年輕時有過交集,或者他認識我爺爺,那麼我只要說出爺爺的名字,他應該是會有反應的。
打定主意,我咳咳兩聲,稍作鎮定,然後淡然的說到:"是肖四海讓我來找你的"。
這句話說出口,其實我心裡也沒底,是敵是友,是福是禍,只有看運氣了,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慫吧!
說完我看著孔九齡,期待著從他臉上看出點兒什麼端倪。
老頭子先是發了一下呆,接著臉上瞬間佈滿驚訝,眼裡甚至露出一絲恐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再看旁邊的那幾個老頭子,也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臉驚恐看著我,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群老頭子集體中邪一樣的反應弄得我莫名其妙,搞得我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只是想看出點什麼端倪來,這詭異的一幕算怎麼回事?
"你他媽瞎說什麼,肖四海都死了幾十年了,你到底是誰?"。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走了出來,拍著桌子嘶啞的吼道,聲音近乎顫抖。
孔九齡驚訝的臉上已恢復人色,意識似乎也立刻反應過來,立馬長袖一揮,示意讓戴眼鏡的老頭不要再說話,瞪著眼睛看著我,那樣子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五秒後,從牙縫裡咬出幾個字:"把這兩個人給老子綁了"。
你二大爺的,我心裡暗自罵娘,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你告訴我我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了,或者我父親出意外了,這些我都能接受。如果我說的話有問題,得罪了你,你也應該好好找我問清楚啊,他媽的這幾個老東西,三句話還沒說完就要綁俄們算怎麼回事,當我們好欺負嗎?
柱子一看形勢不對,對我使個顏色,馬上後退一步,擺好架勢就要準備幹架,我也回過神來,目前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不能來硬的,本想勸柱子先冷靜一下,還沒開口,七八個西裝男瞬間圍了上來,霎時間拳腳齊飛,鋪面而來,看來今天是沒得選了,只能硬著頭皮招架。
雖說柱子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我們在部隊時也接受過一些格鬥類的訓練,不過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況且眼前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小混子,沒二兩硬貨誰會出來當保鏢。
情況危急,不容我們多想,柱子轉身一拳就向後面圍過來的人砸去,那隊立即抬起胳膊硬扛硬的接過柱子的重拳,慘叫一聲順勢倒地,小胳膊算是廢了。
我背靠著柱子迎接面前飛舞而來的拳頭,一時還算遊刃有餘,我倆這樣背靠背的戰鬥,可以保證我們受到的攻擊面較小,不會疲於應付。
我抬手一記勾拳,幹翻了衝在最前面的傢伙,馬上舉起左臂擋住了面門的攻擊,我掃堂腿還沒使出來,忽然腰部捱了重重一腳,強忍著腰部疼痛繼續還擊。
在胸口又遭了一記重拳後,我又踢翻了一個過於靠近我的傢伙,正當我擒住一個不要命的小子準備迎面給他一拳的時候,後背一陣劇痛,我當即趴在了地上,回頭就看見一個保鏢還沒放下的膝蓋,這一下著實頂得我不輕。
再看柱子,原來這笨蛋被吸引到了門邊上,正跟三四個人乾的興起,難怪我背後會失去防守,遭人暗算,心裡直罵柱子,這傢伙是有多久沒打架了,是不是打上癮了,忘了背後還有個人。
正想勉強起來再戰,兩個人瞬間撲上來把我鬧鬧控制住,我使勁掙脫,卻動彈不得。
柱子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臉已經被揍得像豬頭,不過對方更慘,地上躺了三個,已經爬不起來了。
柱子瞟眼間看到我已經被制服了,估計是有點急眼,馬上就往我面前衝,不料被人絆倒,幾個人上去一頓拳腳招呼,然後把柱子死死的按在地上狠狠壓住,戰鬥結束,這場架我們輸了。
孔老頭看形勢已定,這才慢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我望著他那張噁心欠揍的老臉,心裡恨不得馬上弄死這王八蛋,還沒說到三句話就動手,難道真他媽的是進了土匪窩了?
"老實回答,肖四海是你什麼人?,到底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孔老頭神情再次緊張起來,我卻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萬一他跟我爺爺真的是仇人,還是那種不共戴天的大仇,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我咬牙切齒的望著他,狠狠地回了一句:"去你大爺的,你個老不死的"。
那個戴眼鏡的老頭子氣急敗壞的走過來,提著個酒瓶子,在我面前晃悠了兩下,惡狠狠地說對我說:"挺倔的,不說是不是?看你腦袋硬還是我這瓶子硬",”說罷舉起酒瓶,滿臉凶神惡煞。
我低下頭,心裡盤算著如何是好,說還是不說?說了可能小命不保,不說這一瓶子是挨定了,真他媽背。
"咣",酒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我抬頭看去,孔老頭和戴眼鏡的老頭盯著門口的方向,表情錯愕,臉色刷白,其他幾個老頭也都站了起來望著門口,臉色白的跟死人一樣。
難道有人救場?想想不太可能,也看向門口,也不知什麼時候,門口站著一位男子,高高瘦瘦,黑色風衣極其顯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孔九齡。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不可能的"。”孔老頭像瘋子一樣喃喃自語,戴眼鏡的老頭雙腿打顫,嘴張的老大,一屁股歪在地上。其他幾個老頭子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眼裡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