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目光,林逃逃瞬間燃起了生的希望。禁錮肯定有解開的辦法,眼下得先活下來才行。
【對對對!親孃咧,看我,我還有氣呢!快救我,這婆子快捂死我了……】即便穿成炮灰,她也必須是活著的炮灰。
“等等!”王金枝咚的一聲,直接從炕上摔到地上。
拖著血淋淋的下半身,向門口爬去:“把孩子給我、瞧瞧。”
接生婆身子一僵,捂著嬰兒的手力道更大了。
“文海家的,別看了吧!我也是為你好。”
“不!把孩子給我!你若不給,我便喊了!”王金枝心神不寧,她確定自己方才沒有幻聽。
也不知打來的力量,她全憑一雙手的勁,拖著滿是血的下身,飛快的爬到了產婆子腳邊一把抱住。
“來人啊!救命啊!張婆子搶我娃了!”
然而生產三天三夜的她,即便拼盡全力,聲音也細得跟貓叫似的。
先前還有些慌張的張婆子,發出呵的一聲冷笑,一腳將人踹開。
“實話同你講,你娃今兒我是抱定了!別怪張婆婆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沒長心眼子!
跟個傻子似的上趕著對人家掏心掏肝,殊不知人家拿你當老母豬使呢!你娃有你這樣的娘,也是倒了八輩子黴的!”
王金枝最後的氣力早已用完,只能眼睜睜看著張婆子身影越跑越遠。
就在她將要失力閉上眼時,只聽張婆子發出“嗷”的一聲慘叫。
艱難睜眼,只見張婆子從空中落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呦!老婆子這屁股……疼死嘍!”張婆子疼得齜牙咧嘴,又不敢抽回捂在奶娃娃嘴上的手揉屁股。
抬眼看到院門外同樣撞倒在地的老婦,頓時心顫。
她怎麼來?
林家窪人多地小,一家挨著一家的。這要是讓奶娃娃哭出聲來,以後別說掙錢了,只怕自己在這裡都沒法立足了。
心一橫……實在不行掐死得了!隨即拇指和食指直接掐上了小奶娃的脖子。
“哎呦呦,對不住了張婆婆!瞧我這大意的,沒撞傷你吧?”
林逃逃憋紅著臉,眼角餘光瞥見那高大的身軀。
這是……王金枝的娘!也就是自己這輩子的外婆——王田氏、田桂蘭!
“娘!攔住她,娃、她搶、我娃……”話沒說完,人就昏死過去。
看清情勢的王田氏,一改方才的慈眉善目,把手裡抓著的雞鴨一扔,瞬間彈起撲了上去。
“好你個婆子,敢動我寶貝孫兒,我和你拼了!”拽著張婆子的頭髮扯來甩去。
抱著小奶娃的張婆子那叫一個有苦不堪言。
想還手,又怕奶娃沒掐死,哭出聲惹來更大的麻煩。
不還手,又只能跟盆裡的老母雞似的,被人大把大把的薅著本就沒多少的毛。
“誤、誤會!金枝娘誤會啊!娃是個死胎!我、我也是為她好,才要抱走不給她看的。”
“你當老孃傻呢?不信自家閨女信你?把娃給我!”王田氏一隻手扯頭髮,一隻手搶娃。
見張婆子不撒手,王田氏直接往她臉上撓。
張婆子疼得哭爹喊娘。那風一吹,頭髮就跟雞毛似的飄得到處都是。
臉上的疼就更不用說了,滲血的指甲印那是一道蓋著一道。
“拿來吧你!”王田氏抓著空檔,直接把奶娃搶了過來又喚又拍。
鬧了這麼會兒,周圍的人也都陸續圍了上來。
披頭散髮的張婆子見奶娃娃沒了聲,眼珠子一遛,哭天搶地道:“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好心幫你家接生,你倒好,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哎呦喂!誰來憑憑理啊!
明明是她閨女生了個死胎,可她非說是我弄死了這奶娃娃。天地良心,我張婆子能是這等喪良心的人?
你們瞧我這臉,全是王田氏給撓的呀!哎呦呦,疼死我了呀!”
張婆子極盡眼淚之能事,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左右那奶娃子沒了氣,那不就她說啥就是啥。
一臉悽慘的模樣,瞬間博得眾人同情。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道的都是王田氏的不是。
就在眾人越說越起勁的時候,一聲奶娃娃的啼哭,瞬間打了眾人的臉。
“喲!這娃……活了?”
王田氏拍著娃的背,一口就啐在張婆子臉上:“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我孫女差點就被你活活捂死!”要不是抱著娃,她指定得上去把這婆子撕嘍!
“你們這些睜眼瞎!多想想她替你們接生後,你們連面都沒見著的娃吧!指不定都被她拐去賣了!”
張婆子白著一張臉,狼狽的挪著身體往外爬。
“好你個張婆子,你說,我兒子是不是被你拐去了?”人群中一婦人率先撲到了張婆子背上,揪著亂糟糟的一戳毛就往地上撞。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堆人就圍著張婆子又扯又打又踹。
嘴上還不忘把張婆子家上下十八代都照顧周全。
一心掛念王金枝的王田氏,顧不上被眾人打得滿地找牙的張婆子,抱著娃往堂屋跑去。
而此時的林逃逃,卻聽到自己身體裡響起一絲細微的碎裂聲,一絲熟悉的暖流正從心臟處緩緩溢位。
找到了!解除禁錮的方法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