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溫從裡面出來,跟他們打了招呼。
“少爺,少奶奶,過來了?我得出去一趟。”
稱呼很靈活。
陸野點點頭,“去忙吧。”
又叫住他,“我小叔傷得重嗎?他心情怎麼樣?”
叢溫多一分的表情都沒有,恰如其分的微笑,“心情,可能不太好,畢竟耽誤了不少正事。”
一聽這話,陸野就皺起眉,稍微壓低聲音,“怎麼好端端的就車禍了?聽說那會兒車上還有個女的?真是前女友?”
叢溫笑笑的,“這我可不知道,不是我開的車,要不你問四爺去吧。”
陸野抬起腳虛無的給叢溫踹了一下,“我要敢問,還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呢?”
叢溫微笑著又跟顧言點了個頭,走了。
有傭人出來接他們,不然得迷路。
顧言走在園林式的別墅裡,感覺自己真的沒見過世面,有一種進了古代皇宮後庭的錯覺。
這裡很安靜,只有傭人帶路偶爾的提醒。
“進門小心臺階。”
別墅其實很奢華,不像園子門口那麼古樸,顧言換了謝後跟著往客廳走,就看到了陸聞檀在陽臺,澆花?
他一個手不方便,另一個手拎了一隻噴壺,略彎著腰,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正好勾勒著他過於優越的側臉線條。
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放下了噴壺。
“小叔,我帶顧言來看你,她給你熬了補湯的,我對你好吧?”陸野不客氣的借花先佛。
陸聞檀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個保溫桶,把擦手的溼巾扔到垃圾桶。
“論好,也不是你好。”
陸野也不介意,“對對,顧言對您更好,她在您手底下做事,人家這麼好,您平時可別欺負她!”
陸聞檀倒是看了一眼顧言。
沒搭腔。
陸野眉頭動了動。
什麼個意思?
顧言這幾天上班該不會表現很差?
那不行的。
陸野把保溫桶裡的湯倒出來,讓陸聞檀嚐嚐。
陸聞檀坐在發上,“有屁就放。”
陸野手一頓,倒也笑了,小叔這麼說話,那就是有得聊。
“小叔,我就是想著,能在總部謀個一官半職,跟您學習學習。”
陸聞檀端起湯,慢條斯理的嘗著。
也不說好不好喝,反正過會兒就喝一口。
“您不吭聲,我就當是預設了。”陸野趁機下定論,然後被陸聞檀削了一眼。
陸野無所吊謂,已經被削習慣了。
然後看了看顧言,“怎麼不說話?對著我伶牙俐齒得很,到小叔這兒軟了?”
陸野擺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勢訓她:
“說兩句好聽的,對小叔關心些、討好些,能從他身上學的東西,外面可沒有。”
顧言只是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知道了。”
她也沒聽進去,只是一直盯著剛剛陸聞檀澆過的三角梅,是她喜歡的花。
沒想到陸聞檀還喜歡花?
“陸豐不適合你。”陸聞檀說了這樣一句。
顧言以為是對她說的。
她這個人本身就不服輸,加上這幾天,她已經很努力、很勤奮的去學,也沒犯錯,他怎麼得出的定論?
“你都沒正式用過,怎麼知道我不行?”顧言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她現在沒必要怕陸家的任何人,反而是老爺子和陸野有求於她。
陸聞檀抬眸朝她看來。
客廳裡安靜了一瞬。
一旁的陸野笑出聲,“看吧,我老婆都替我說話了。”
顧言:!
他剛剛指的是陸野?
顧言耳尖又開始燒了,努力壓著尷尬,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
走了兩步,因為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哪個門是洗手間,或者哪個洗手間能用,只好又強忍尷尬的回頭看著陸聞檀。
陸聞檀卻誠心作弄她似的,和她對視了兩秒,一副不清楚她什麼意思的表情。
顧言只能硬著頭皮問:“洗手間在哪?”
“我帶您去吧!”傭人把果盤端上來,順勢衝她招招手。
顧言進了洗手間,把門一關。
等陸野叫她走的時候再出去算了。
後來沒拿手機進來。
不過,洗手間旁邊那個牆上居然有個電子屏,而且還是聯網的。
這個衛生間得有個三十來平,裝置俱全,應該不是傭人用的吧?所以,陸聞檀在裡面安個平板一樣的東西。
他便秘?
一邊看電影打發時間?
這種想法安到他一身的矜貴上,顧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她在裡面參觀了不知道多久,一開始什麼都沒亂動,久了就忍不住了,在電子屏跟前,想隨便找個東西看看。
陸野和陸聞檀能聊的也不多,別看他跟陸聞檀說話好像也隨心所欲,但實際上,不該問的,陸野一寸都不敢逾越。
比如,昨天車上那女的是誰。
所以,聊得差不多,他就嫌悶了,“我出去參觀一下您這園子,午飯好了叫我。”
陸聞檀略頷首。
客廳安靜下來。
陸聞檀側首看了一眼安靜如雞的衛生間。
“篤篤。”陸聞檀敲了兩下。
“等一下!”聽到裡頭的人略亢奮的聲音,雖然努力在壓,但明顯沒壓住。
陸聞檀等了大概三秒,擰門進去了。
顧言突然看到他進來,轉過去四目相對。
“沒鎖門。”男人淡淡的語調。
但顧言怎麼聽都覺得他理直氣壯的,“沒鎖門你就能進?這是衛生間!”
陸聞檀往她身後看了看,“整棟別墅都是我的。”
意思他想進就進?
顧言靠在牆壁上,擋住了電子屏。
然後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洗手檯,“你家水龍頭還要指紋的?我為什麼打不開?”
這世上光怪陸離,就沒見過要指紋才開啟的水龍頭。
很明顯,她胡扯。
所以,陸聞檀壓根沒往洗手檯走,而是朝她邁步而去。
顧言身體緊繃,“你,幹什麼?”
陸聞檀幾乎貼到她的身體才停下來,目光垂落,“我欺負你了?”
顧言想起陸野跟他說的,讓陸聞檀在公司別欺負她什麼的。
“我什麼都沒跟陸野說。”
陸聞檀置若罔聞。
顧言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淡香,壓制著呼吸,想離開,卻被他伸出的手臂攔住。
男人俯低的五官湊近,顧言強迫自己鎮定。
可是她辦不到,咬著唇側過去,“陸總,就算想刺激女朋友,一次也該夠了,你這樣,對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