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完整了!”
承運殿前,一聲長吁間,之前一直微閉雙眼的朱玉劍,不,是朱聿鍵,此刻終於是一臉欣喜的睜開了眼睛。
不用說,在生生杖殺了兩個大明郡王后,與真正唐王的交易自然也是順利完成,如今他便是真正完整的朱聿鍵了!
“王爺你糊塗啊,父王雖是被朱器塽跟朱器埈所害,但王爺如此明目張膽的施以私刑報復,豈不是予人殘害宗親的口實……”
就在朱聿鍵欣喜長吁之時,隨著一聲滿是關切與擔憂的嗔怒在他耳邊響起,一張左眼角下生有一枚紅色淚痣,即便是嗔怒之時也讓他不禁為之一陣恍惚的嬌美面孔卻是猛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愛妃……”
看著眼前滿臉關切擔憂之色的嬌美女子,一陣心跳加速間,朱聿鍵頓時忍不住微微佝僂起了原本挺拔無比的腰桿。
沒辦法,在獲得了這具身體的完整控制權後,面對眼前這這嬌美小女人,已經素了好幾年的他,那啥反應自然是強烈了些。
很顯然,這名讓朱聿鍵為之情不之禁的女子,自然便是他這一世的結髮妻子,唐王妃曾氏。
“啟稟王妃,福山王跟安陽王剋扣修城款項、貪墨救災糧之事鐵證如山、證據確鑿……”
就在朱聿微微佝僂著身形掩飾尷尬之時,在其身旁邊一名四十左右、身著長史服飾的中年男子,此刻已是帶著些無奈的苦笑替他解釋了起來。
“張叔,話雖如此,但朱器塽、朱器埈畢竟是王爺的親叔。朝廷對藩王向來……王爺如此意氣用事,豈不是自己把口實遞到了朝廷手中?”
看了看殿外長凳上已然變成了兩堆爛肉的肥豬,頗知書禮的曾氏倒也沒對自己夫君的救命恩人擺什麼王妃的架子,只是擔憂無比的提醒起了他擅自杖殺兩位郡王可能會帶來的嚴重後果。
“呵呵,愛妃不用擔心,這事好解決得很!”
牽起自己女人的白皙嫩滑的柔荑,此刻的朱聿鍵那是信心十足。
……
“忠順,咱們王府現在能動用的現錢還有多少?”
唐王府書房內,找來掌管王府財務的承奉司首領太監王忠順,朱聿鍵直接開門見山的便詢問起了自己目前的財務狀況來。
“回王爺,若是不計王府各項產業,如今王府能動用的現銀能有一百零五萬九千六百三十五兩!”
聽到朱聿鍵的詢問,只稍一思索,這位‘專掌王府營辦出納之事’的承奉司負責人,隨即便給出了一個精準到個位數的數字。看得出來,這相當於王府‘內相’的王忠順倒也是個辦事幹練之人。
“一百多萬兩,嗯,差不多了。若是獻得多了,怕是反倒事得其反……”
在確定了自己能夠動用的銀錢數量後,朱聿鍵頓時心裡就更有把握了。
“殿下,莫非您是打算……”
聽到朱聿鍵口裡蹦出的那個‘獻’字,旁邊被他在襲封唐王后一手提拔為長史的救命恩人張書堂,只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張叔猜得不錯,如今我大明內有義……流民作亂,外有建奴為禍,正值國事多艱之時。陛下為大明江山殫精竭慮,本王身為太祖子孫,又豈能不為我大明江山社稷盡一份力!”
見張書堂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朱聿鍵也不隱瞞,隨即便大義凜然的說出了自己‘獻餉’的打算。
“殿下(王爺)萬萬不可!!!”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異口同聲間,兩道勸阻的聲音卻是一左一右的同時傳入了他的耳中。
“呃,愛妃、張叔,你們這又是為何?”
看向開口勸阻自己的曾氏跟張書堂,朱聿鍵頓時不由得滿是不解。
要知道,他這‘獻餉’只是個名頭而已,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破財消災,用這筆鉅款來‘贖’杖殺朱器塽、朱器埈兩個郡王之過的。
畢竟他那‘好侄孫’崇禎目前最缺的是啥他可是比誰都清楚,更別說還是在眼下這建奴入寇之時了。
“王爺,非是妾身善財難捨。只是王爺可曾想過,若是直接將這筆鉅額銀錢獻與朝廷,那其它藩王又會作何感想?”
看著一臉疑惑的朱聿鍵,王妃曾氏卻是更加擔心了。
要知道,大明可不止唐王府一家藩王。到現在光是親王就還有三十多家呢,就更別說多達幾百家的郡王了。
原本各王府裝窮裝得好好的,特喵的你唐王府卻非要背叛自己的‘階層’跳出來充大頭,咋滴,顯你朱聿鍵臉大啊?
“殿下,王妃所言不錯。若是殿下真將這筆錢以‘獻餉’之名送與朝廷,必將引來其它藩王的敵視。且殿下先前為‘宗室換授’之事已經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屆時只要有宗室站出來攻訐殿下殘害血親,這些人必定會站出來撕咬!”
不等朱聿鍵開口,張書堂也是緊接著為其分析起了他這向朝廷‘獻餉’以贖過的巨大弊端和風險來。
“呵呵,原來你們擔心的是這個啊?放心吧,本王可沒打算將這筆銀子直接獻給朝廷……”
明白了兩人所擔心之事,朱聿鍵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
正所謂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不是?雖然對於晚明的歷史所知有限,但這些基本的人情事故他還是懂的。
既然想出了這個‘獻餉’贖罪的辦法,他又哪會想不到這事所牽扯到的各方利害關係。
“再說了,咱就是把錢扔水裡打水漂也還能聽個響不是。就朝廷那些尸位素餐、只知爭權奪利之輩,也配拿本王的錢?”
帶著對明末這些文官的濃濃鄙視,朱聿鍵頓時不由得一陣冷笑。
“既然這筆錢是要私下獻給陛下的內帑,那王爺何不早說,害得妾身……”
“殿下英明,看來倒是臣多慮了,呵呵呵!”
雖然朱聿鍵並未直接說出這筆銀子的具體獻法,但很顯然先前提出反對意見的曾氏跟張書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忠順,本王記得你也是順德府邢臺縣人吧?剛好你也姓王,不知跟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王承恩可有什麼關係?”
見兩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朱聿鍵隨即便又轉頭望向了王忠順這個內府大總管。
不用說,既然是要把這筆錢私下獻給皇帝私人內帑,那還有比王承恩更為合適的人選嗎?
“王爺,奴婢雖說跟王公公都是邢臺人,但其實並沒有什麼親緣關係,最多也就是能攀個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關係而已……”
看到朱聿鍵那雙眼放光的表情,明白了自己主子想法的王忠順頓時不由得一陣無奈苦笑。
“夠了夠了,五百年前是一家那也是親戚不是,哈哈哈哈……”
雖說王忠順跟王承恩其實扯不上什麼親戚關係,但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再加上有銀子開道,即便是讓他們來個父子相認又有什麼難的?
畢竟王承恩雖說對崇禎忠心不二,但這跟太監自古以來喜歡銀子的愛好又不會有什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