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確切嗎?”
“當然,我聽到的時候也覺得有些誇張還特意去了桂花巷看看呢,如今你們那一房的人早就走沒影了,裡頭出來的都是些陌生面孔,大約是新戶了吧。”
凌家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也嚴肅著呢,他們對於商七娘的來歷一清二楚,所以平日裡才會格外注意。
可年節下,本來事頭就多,因此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五房早就走空了,至於下落更是不明,所以凌家父親才趕著回來告訴她這個訊息。
不知道為何,商七娘覺得有些害怕。
一則是怕她的身份暴露出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二則是怕五房的消失背後有人在作怪,倘若那人要斬草除根,自己豈不是危險?
所以,摟了女兒在懷就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
“父親去外頭尋幾個身手得力的人來看家護院吧,以防萬一出什麼事情的。”
凌家父親聽了她的話,也覺得甚有道理,便趕著出了門。
年下尋人可不好尋,所以價錢自然是要貴些,但貴也不怕,只要能保護得好七娘和寶兒,他們凌家就有源源不斷的財路,這點子買賣他還是會算計的。
又是一年除夕夜。
今年的將軍府有些冷冷清清的,但是杜家卻熱鬧。
顧少虞自然是在望州未歸,因此杜景宜就帶著孩子回了杜家過年,而平州的賀家二老也到了,因著新屋還需要修葺一二,所以他們還是暫住在杜家。
如今的賀士林,可與兩三月前杜景宜見到他的時候不一樣了,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透著一股欣欣向榮。
他從宣州冒風雪而歸,這次能有半月的假期,過了之後便要回去赴任,原想著杜景湘要跟過去的,奈何夫人有孕,所以只能是他獨自而歸。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是發自心裡頭的高興。
人到中年,接連不斷的喜事前來,放在誰身上都是能提神醒腦的,於是就見杜景宜打趣的說道。
“姐夫如今就跟年輕了幾歲似的,瞧著氣色也好多了,看樣子在宣州的差事委實不錯。”
“這還要多謝妹子和邢昭兄弟給我忙活周旋了,宣州的同僚們都很和善客氣,也都是些辦實事的人,所以跟著他們倒是學了不少東西,自然是人也要謙卑些的好。”
賀家二老聽了這話,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謝謝杜景宜。
畢竟他們在平州活動了那些年,錢沒少送,但是兒子的前程還是能一眼望得到頭,尤其是賀家老爺,嘆息一聲就說道。
“都怪我們見識短,總想著讓士林回平州去,大家也好有個照應,沒想到卻把孩子的前程給耽誤了,若不是這次他們夫婦帶著孩子回來,只怕還沒有這樣好的機會呢。”
說完就抬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著杜家夫婦和杜景宜敬酒說道。
“我們賀家能結你們這門親,乃是前世的福分,士林這孩子日後若是敢對你們不孝,我就大棒子收拾他!”
“哎喲,大過節的親家公說什麼話呢,再說了,士林如何不孝?他對我們好著呢,一家子在一處過日子,互相幫襯那是應該的。”
兩邊的父母都是開明之人,所以幾杯暖酒下肚,這年夜飯的味道就愈發香了。
孩子們總共有六個,所以單獨在旁邊開了一桌。
都是半大的孩子,吃飯規規矩矩的,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他們的飯菜也是特意做的,根據孩子們的口味,平日裡喜歡的都有。
泰哥兒時不時的還會想著給大家佈菜,算得上是心細之人,溫哥兒吃得要粗獷些,不過他本來就是三兄弟裡頭長得最高大的,因此吃得多些,也正常。
吃過飯後,這年也算是過了一半了,孩子們就等著給老人家們叩頭拿壓歲錢呢。
按著年紀來,一流水的站好了,杜家二老和賀家二老都高坐上首,杜景湘夫婦和杜景宜分坐兩邊,孩子順著依次磕頭,很快就拿到了滿滿當當的紅包。
溫哥兒人長得喜慶,和杜老爺本就相似,如今拿到了壓歲錢,笑起來的幅度都跟杜老爺一樣,自然是看得杜夫人忍不住就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蛋,隨後便說道。
“有時候我在想,老爺小時候什麼模樣,如今瞧著溫哥兒便知道了,只不過他小時候一定沒有溫哥兒這麼胖!”
杜老爺上下打量一眼,也是慈愛的就點點頭。
倒是溫哥兒聽見這話,有些不大樂意了,湊到杜夫人面前就說道。
“外祖母這話說得不對,溫哥兒不是胖,是健壯,是厚實,是身體健康!”
他這童言童語的樣子,倒是把在場人都給逗笑了,於是杜夫人攬他入懷就說道。
“好好好,你說的對!”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倒是過了個舒服年。
千里之外,望州。
虎賁軍大營之中,今日伙頭軍給大家安排的是餃子宴,支了十幾口大鍋在軍中,餃子咕溜溜的下去,沒多會兒就飄起來了。
都是些精壯的漢子,胃口自然好。
所以伙頭軍們一邊下餃子,一邊還在源源不斷的包著,整個軍營都很熱鬧。
闊別好多年,邢昭再一次在軍營中過年,有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因此他跟個竄天猴似的,這裡看看那裡走走的,一點也瞧不出來是個而立之年已過的男子,就跟剛入軍營的那些毛頭新兵一個樣。
倪陽瞧見了就對著顧少虞說道。
“將軍還是管管邢昭這小子吧,本來還說讓老薛給他練哭了呢,誰知道他什麼鋼筋鐵骨變的,竟然越練越起勁,比之剛來的時候還要迅猛些,連帶著那些新兵也跟他一起發瘋狂練,竟然比從前小穆他們還可怕些。”
顧少虞端起酒碗,喝了一碗下肚,整個人就熱了起,望州再大的風雪,此刻也顯得無所謂了。
“他比你們聰明多了,你看看這些新兵如今有多崇拜他,看著吧,明年三月的分軍,他一定能拿到最多的人頭。”
倪陽聽言就挑挑眉頭,看向邢昭的時候,嘴角也忍不住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