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熱鬧,多商七郎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所以也沒什麼人發現他的離開,很快,那後院就傳來訊息,說是韋家蓮來了。
眾人站定都看著,而沒多會兒那韋家蓮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韋家蓮生得本就貌美,如此精心打扮之後更是令人驚豔。
不少世家公子哥都貪戀起這份美色來,而四皇子的眼神中也似多了些不尋常的意猶未盡。
慕強,好色,從來都不是誰的特徵,而是眾人的共性。
韋家蓮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對她的美色有了垂憐,心中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跟在她身後的韋家大夫人也是得意的很,看著自家女兒如此出挑,誰看了不歡喜?
今日的正賓乃是福王妃。
她的輩份雖然與韋家蓮是一輩,但無論是地位還是身份,都是韋家能尋到的最好的選擇。
本來她們是想請月華公主的,奈何自上次的將軍府宴之後,月華公主的身子就有些不熨貼了,所以即便是福王妃親自登門拜訪,也未能請到她過來。
所以,她只能自己上。
一切都依著規矩而來,韋家蓮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焦點。
女眷之中既有羨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只不過這種場合,人人都能控制好情緒,因此也沒鬧騰出什麼禍事來。
直等到禮畢後,那四皇子才笑著開口說了一句。
“韋家有女如此,是韋家上下的福氣啊。”
聽到這裡,韋家蓮露出難得的嬌羞來,而韋太尉眼中閃過一絲精明,但很快就消弭不見。
反而是韋家大夫人聽了這話,略略有些擔憂。
在她的預想之中,可從未將這位四皇子納入“女婿”行列。
因為他早已有了正妃,即便韋家蓮能嫁,也不過一個側妃之位,未見得能有什麼熬出頭的機會。
所以,她對於四皇子這話,是有些排斥的。
可韋家終究不是她說了算,排斥也無用,只能聽命行事。
而她眼神掃過了幾位王爺世子,真要是說起來,她最屬意的還是玢王世子。
清風霽月,翩翩公子,誰瞧了不心動?
奈何她是她,韋家蓮是韋家蓮,若沒有宗荔之事,韋家蓮或能聽得進母親的話,好好的尋個世子聯絡感情。
可現在,既然四皇子都拋來了橄欖枝,她為何不接?
眼波流轉之處,皆是風情。
四皇子嘴角一揚,也瞧出來了韋家蓮的心思。
二人就這麼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生了些莫名的情愫。
直到未正,賓客們才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韋府。
韋夫人想要留在孃家用了晚膳再回去,商玉寬聽了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便帶著孩子們先一步離開。
而書房之中,韋夫人和哥哥韋明賢都立於韋太尉之前,父子女三人倒是難得的聚在了一處,只不過三人的臉色一個賽一個的嚴肅。
銅獸香爐之中的薰香還在淡淡的散發著味道,卻並沒有消弭這種令人有些逼仄的氣氛。
“將軍府如此的不給韋家面子,而郭家和咱們從來都是不對盤的,父親,看樣子投靠太子一黨是完全無望了,既然四皇子拋了樹枝過來,我們要接嗎?”
韋明賢分析局勢的說道。
他也不蠢,自然看得明白四皇子的意思。
只是與太子相比,這四皇子的贏面確實不算大,無非就是依仗著貴妃娘娘如今在陛下面前還算得勢罷了。
可現在的情況是,一旦太子上位,那韋家勢必要成為昨日黃花。
韋太尉年事已高,他在朝中也蹦噠不了兩年了,可是韋家還有子子孫孫,還有旁支親戚,他們又要如何自處呢?
因此,是倒戈相向的去投四皇子,搏一搏這未知的前程?還是說就此沉寂,盡力保下韋家的幾十年富貴和太平也就算了。
父子二人都沉默著,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來。
倒是韋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也有自己的念頭。
將軍府與她算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而如今她最想要的就是將小公爺之位搶奪過來,保下家中子孫的代代昌盛。
於是就開口說道。
“女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都是自家人,妹子說便是了。”
韋明賢和韋夫人的關係,打小就還不錯,且二人如今都是各自府中的主事人,因此平日裡聯絡也緊密。
見此,韋夫人也沒有藏著掖著的便開口說道。
“若要女兒說,自當去爭一爭高下才是,韋家也不是隻有一人要去抗風浪,別忘了還有福王府和國公府做支撐呢,且七郎馬上就要春闈,等入了朝為了官,咱們必定是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的。”
“女兒心中屬意要找個皇室宗親,公主亦或者是郡主,到時候咱們的聲勢豈不是又增添不少?”
如他們這樣的人家,子女的姻親從來都是博弈的棋子。
韋家在朝經營幾十年,雖然沒有郭家那般聲勢浩大,但也不是什麼無根之族了。
因此,韋夫人的話,讓韋太尉父子二人都有了些想法,只不過他們二人在朝為官也是靠著謹慎才爬到現在的位子,自然不會因為韋夫人的三兩句話,就真的倒戈相向四皇子。
起碼,現在不會。
“今日過後,若是對家蓮有意的人家自會送來拜帖,到時候咱們再看吧,四皇子那裡總歸是一步險棋,沒必要在局勢不明朗之前,貿然動心思。”
韋太尉人雖年邁,但腦子又不傻,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韋明賢必然是會聽從的,而韋夫人卻覺得自家父親這是年邁有些膽小怕事了,因此面上雖然是乖乖聽從的樣子,可實則心中卻有了別樣的想法。
他們不想摻合到其中,未見得家蓮那丫頭不想。
所以,她只需把心思放在自家侄女的身上,等她與四皇子之間密不可分了,那麼韋家即便是不上四皇子的這船,也不行了。
不得不說,接連不斷的被將軍府刺激,韋夫人有些兵行險招了。
大約是這麼多年的順遂日子,讓她生了些莫名的自信,總覺得自己這一脈本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