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韋家大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咱們家蓮可不能氣惱,沒得讓那些小人得逞,今日來的還有王爺世子呢,記得母親與你說過的話嗎?”
韋家蓮沒有言語,心裡卻不停的在怨懟著。
母親的話她自然是記著的,若沒有畫舫上宮花令的事情,她或許還能多眼看看這些王爺世子。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憑什麼區區一個宗家之女都能得太子青睞有加,甚至已經得了詔令過些日子就要入東宮為侍妾,而她卻只能在王爺世子中挑挑揀揀的。
現在還好些,不過是太子侍妾而已,但若是日後太子登基,那她再見到了宗荔,豈不是還要矮一頭的道一聲娘娘好?
因此,韋家蓮並不樂意。
所以鉚足了心思今日要大展身手,讓那些來觀禮之人好好看看,她可是韋家的寶貝,是正兒八經的貴女。
誰能與她攀上親事,可是上輩子積福積德才有的大好機會呢。
想到這裡,剛剛因為將軍府升起的不虞便好多了。
“繼續給女兒上妝吧,我知道了。”
韋家大夫人看了一眼自家女兒,而後又與韋夫人對視了一下,心裡頭都對今日的及笄宴充滿了信心。
尤其是世子妃之位,勢在必得。
今日的禮是按著規矩來的,一點馬虎都沒有。
且觀禮的地方韋家特意選在了前廳,辦得是既體面又熱鬧。
韋太尉和兒孫皆在前廳待客,與道賀的權貴們寒暄著說笑著。
德王府,玢王府,岷王府的幾位老王爺雖然沒有來,但王妃和世子們還是到場了,只不過岷王府今日來的不僅僅有世子,還有那位尚未訂親的究公子。
這是個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所以韋家的人對他也多有關心。
但那位究公子看著倒是溫和有禮的回應著,眼中的笑卻未達眼底。
原因很簡單。
今日東宮沒來人,郭家沒來人,將軍府沒來人,連帶著平日裡與韋家交好的宗家,也沒有來人。
這意思也很明顯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究公子雖然也對韋家手中的權勢感興趣,但那前提是在不惹惱太子的情況下,倘若非要讓他在其中擇一,估計是個有腦子的都會選太子殿下吧。
因此,話雖然客客氣氣的答著,但心卻未必都放在了這場及笄禮宴之上。
而國公爺商玉寬今日也是帶了四郎和七郎一塊兒來的,商知和的腿腳不便,所以他並未出門。
四郎和他父親一樣,彷彿沒事人般四處應酬著,交際著。
唯有清醒剋制的商七郎,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場面,心中也是不由的嘆息一聲。
他猜的果然沒錯,太子,郭家和將軍府都不會和韋家扯上任何的關係,也不知日後六哥會不會因為他與韋家的關係多有為難,那樣才麻煩。
正想著日後的官路要如何走呢,就聽到前廳傳來了一聲。
“四皇子到,七皇子到。”
聽到這話,來觀禮之人眼中都露了些驚訝。
太子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與韋家顯然是不想有什麼瓜葛的,而四皇子倒是上趕著來慶賀,這是要讓韋家站隊的意思?
韋太尉眼中閃過些興奮,帶了兒孫就親自去迎接。
“老臣(臣等)見過四皇子,見過七皇子。”
“韋太尉無需多禮,今日是你們韋家的熱鬧事,本王和七弟來賀一賀,可有打擾啊?”
“四皇子說笑了,您能來,府上都跟著蓬蓽生輝。”
客套話一句接一句的,雖然場面,但都是必不可少的。
韋太尉迎了兩位皇子進門後,國公爺商玉寬也是帶了兒子走過去寒暄。
他如今的身份,很特別。
雖然外人都知道國公府和將軍府有齟齬,但他是將軍府商霽的親爹,這一點血脈相連就不可能讓人真的將他給忽略掉。
所以四皇子見到他的時候,也是笑著就打了聲招呼的說道。
“前兩日的遊運河,也沒見到國公爺,今日瞧著氣色倒是好,您老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他的這些話,讓商玉寬有些受寵若驚。
但還是很快就態度恭敬的回答說道。
“讓四皇子掛心了,臣一定保重身體。”
“那就好。”
說完後,就又與其他的大臣說話去了,這場合他在的倒是如魚得水。
比起四皇子的長袖善舞,跟在他身後的七皇子要低調很多。
大約是因為元宵佳節的時候鬧出了與趙家小姐的事情後,他今日看上去並沒有很精神,甚至在與人說話的時候,目光略有躲閃。
商七郎對於那一日的事情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風聲之大,連他們這些沒出席的人聽了一耳朵,可想而知鬧得有多大。
據聞第二日那貴妃就召見了七皇子入宮,具體發生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只聽說人是走著進去的,出來卻只見馬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還是被訓斥了?
不過,瞧他今日的這樣子,似乎也沒什麼大礙。
畢竟是皇子,又有貴妃在旁照應著,想來陛下即使是生氣,應該也只是一時的發火而已。
想明白這點後,商七郎便知道了為何今日這二位皇子會出現在此了。
不就是要讓世人知道,即便是鬧出趙家小姐一事,他們也沒有失寵嗎?
照樣是可以在權貴之中來往的,所以,才會順手來了這韋家的局。
一則是給自己正名。
二則只怕也是存了要與太子一方殊斗的心思了。
而韋家,亦或者是韋家席面上邀請的這些人,也都是他要爭取的權臣。
眼睛看向四皇子的背影后,商七郎就尋了個藉口,默默的離開了前廳。
他不想要席捲到太子和四皇子的爭鬥之中,他還有若干的抱負想要在朝中施展,所以他從一開始是想投太子的。
奈何因為韋家的關係,他別說接近太子了,就是接近六哥商霽都顯得那麼艱難。
所以對於商七郎而言,是有些糟心的。
但有本事之人從不怨懟環境之艱難,他相信自己若是能從春闈中脫穎而出,那麼日後也勢必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成為自己想成為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