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陰陽怪氣,杜景宜這話說的可是讓四郎媳婦有些回不了嘴了。
一邊嘲諷了西苑人多地小擠的慌,一邊又暗指他們只配用剩下的院子。
若是細細推敲,還連著韋夫人也罵進去了。
她不就是撿得顧氏夫人剩下的國公夫人之位嗎?
還寶貝的厲害。
西苑祖孫三人,死死的看著杜景宜,臉色都不大好。
從前韋夫人還會多些假模假樣的表情來掩飾自己,可自從五房的事情發生後,她知道即便是再掩飾也無用。
乾脆就露了真面容,對著杜景宜就冷哼一聲。
“六郎媳婦,年紀輕輕的話別說那麼大,怎麼說四郎媳婦也是在你前頭進的門,又給我們國公府生了兒女的人,你這一開口就讓她下不來臺,不合適吧。”
杜景宜放下手中的茶盞也回了一句。
“喲,瞧我僭越了不是。我以為四嫂那樣與大嫂說話,韋夫人都不怪罪,還當咱們家是可以開玩笑的呢。”
轉頭看了四郎媳婦一眼,眼中帶著些挑釁的就說道。
“既然是我的不是,那我就給四嫂賠罪了,可大嫂這……四嫂是不是也該說上點什麼啊?”
四郎媳婦的氣惱被死死的壓制著,看向杜景宜的時候,巴不得上去扇她兩耳光。
可她的夫婿是當朝的大將軍,論身份她可不如。
因此,便是有再大的火氣也只能忍下。
於是起身,不情不願的對著大嫂劉氏就服了個軟。
“我一時嘴快,讓大嫂不高興了,是我的不是,還請大嫂別怪罪才是。”
見此,雪娘和大嫂劉氏都是頗出了一口惡氣。
這麼多年了,她們在東苑待著,是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了的。
日日都憋屈的厲害著呢。
今日有了杜景宜的相助,倒是大大的舒展了一回。
因此二人看向她的眼神中,都透著感激和欣喜。
韋夫人自然也瞧見了,心裡冷哼一聲。
不就是仗著自家夫君的身份所以在這裡耀武揚威嗎?
等著看吧,待會兒就有人來收拾了。
想到這裡,嘴角上揚,心裡的那絲不快也就消失了。
後宅有後宅的你來我往,前廳有前廳的熱鬧非凡。
今日的國公府可是前所未有的人擠人,來的哪一個不是當朝有名有姓的人家。
男子往前廳引,女眷往花廳送。
府中上下的奴僕們倒是個個上心的伺候著,賓客們也笑意盈盈。
商國公雖然面軟,但這種場合還是能應對一二的,加上他身邊有四郎和七郎,倒是也能左右逢源。
反觀商霽這一頭,他就不愛做這些虛把式。
若不是為了能讓平兒多幾分自信和勇氣的開始新生活,他才無所謂來不來前廳呢。
可人就是這樣,慕強而去。
即便是商霽的身上寫著生人勿近的氣勢,但該湊過來的熱鬧還是不會少。
很快,他身邊就圍滿了人。
有文官,也有武將。
要麼是點頭之交,要麼是聽過對方的名號。
算不上有多熟稔,但商霽每遇一個人打招呼的同時都會帶上商知平認識。
起初他很怯生,但慢慢的見的多了也就能開口與人行禮說話。
他們身邊大多帶著兒孫。
既然是來與商霽所結識的,又見他如此珍視身邊的侄兒。
那些大臣的兒孫們也不會小看商知平。
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這樣和諧的一幕,倒是讓不遠處的商知和有些憤憤不平。
商七郎看出來了侄兒的不高興,還特意寬慰了一句。
“和兒,別總想著和旁人比,你有的已經很多了。”
“七叔,可我想要眾人的矚目,此刻就沒有。”
他年紀不大,可眼神中卻泛著對權勢的渴望,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商七郎覺得四哥並沒有這樣的野心,四嫂也未見的有。
不過很快他就看出來了究竟是隨了誰?
“曾外祖父!外祖父!舅舅!這裡!”
商知和對著遠處剛進門的韋家人就打起了招呼。
只見韋家的老少三人就看了過來,在瞧見商七郎和商知和的時候,面色上都帶著笑。
隨後那商知和便拉著商七郎迎了上去。
“孫兒見過外祖父,舅舅,大表哥。”
“和兒見過曾外祖父,外祖父,舅舅。”
“好好,都是好孩子,無需多禮。”
說話的是韋太尉,他如今這一把年紀的都逾古稀了,可看著精神還矍鑠的很。
目光炯炯,容光煥發。
花白的髮絲綰得一絲不苟,連背都不曾有彎的跡象。
而他左右兩側站著的則是他的兒子韋明賢和孫兒韋家衡。
父子二人很是相像,看上去只是年紀不同,當然韋明賢要較兒子壯實些。
畢竟他副指揮使的名號不是白當的,多少還是得有幾分真本事在。
而韋家衡則顯得有些紈絝子弟,與商七郎並不算交好,反而是與商知和這個外甥多有話說。
所以他一來,那商知和就湊了過去。
“舅舅,舅舅。”
叫的那是一個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他舅舅,是他爹呢。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玩的?”
韋家衡說話間就掏出一個彈弓來,桃木底子做工精細,上面特意打漆嵌了些珠寶。
彈弓的皮筋處則是用的虎筋,最是吃力。
隨意用點子力氣,便可以將石子亦或者彈珠打出老遠外。
因此看著小小的一個,實則價值不菲。
商知和看到這東西的時候,眼睛都冒了亮光。
就跟得了件什麼趁手的兵器一樣,急忙著要去練練。
“舅舅,你帶我去試試吧,那邊有一片林子,裡頭有鳥,我們打幾個試試看。”
“好啊,帶路。”
商七郎聽了這話卻覺得不妥當,於是開口就勸了一句。
“今日乃是父親的生辰宴,不易見血,和兒還是別胡鬧了。”
商知和對於這個七叔是一點都不愛,總是擾他的興致。
於是略板著臉就說道。
“七叔放心,我曉得分寸,不過是練練手罷了,傷不了性命的。”
說完,也不管在場之人,拉著舅舅韋家衡就走了。
韋太尉看著孫兒和曾外孫,不由的笑著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