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布衣蘇婉兒是誰

第五十九章 三百頭的軍功

“令弟,萬夫不當之勇。”趙青雲抱刀看著,極艱難地吐出一句。

久在行伍,多的是各種纏鬥廝殺的好漢,卻從未見過,像司虎這般,敢直面狄人百夫長而不落下風的。

“自然,天下若評十猛士,吾弟必佔一席。”

徐牧語氣鑿鑿,這是為什麼,當初他一定要留住司虎的原因。

“不好,那狄人百夫長,要回馬弓了!”

狄人擅長馬弓奔射,所謂回馬弓,便是騎著馬馳騁奔襲,突然轉身回射,若是不注意,很容易被當場射殺。

此刻,在溼漉漉的河床上,司虎已經拖著長馬刀,怒不可遏地往前追去。

“虎哥兒當心!”

先頭繞馬的百夫長,已經將狼牙棍懸在馬腹下,繼而迅速抓起馬弓,嘴裡吐出一節古怪的音符後,箭矢崩弦而出。

“呼啊!”

嗖的一聲,箭矢直衝司虎臉面,似是深深扎入,帶出一股迸濺的鮮血。

百夫長勒住韁繩,舉弓長嘯,幾個親衛也一時奔來,跟著狂聲大吼。

“徐、徐坊主?”趙青雲看得心驚肉跳,他不敢想,這一出已經把面前的百夫長激怒了。

接下來,等到司虎落馬之後,便是這幾個狄人不死不休的追殺。

“我這就去救令弟!”趙青雲咬著牙,抽出兩柄雙刀,撞了兩聲之後,便要上馬奔去。

“無事,我先去對你說過,十大猛士,吾弟必佔一席。”徐牧聲音篤定。

自家的怪物弟弟,他很瞭解,但凡還有一口氣,都會死戰不退。何況,這只是一支割傷了臉龐的小箭。

趙青雲有些愕然,騎在馬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再度抬頭,驀然間,面前的景象,驚得他差點不慎墜馬。

天地蒼穹之下,一個鐵塔般的人影,一手冷冷勒停了馬,另一手裡拖著的長馬刀,也半提到了胸膛的位置。

喀嚓。

再度伸手,司虎二指夾斷了馬箭桿子,只餘半枚紮在臉肉裡的箭頭,有血珠滲出滴落。

他回了頭,看向徐牧的方向。

“牧哥兒,我要殺人。”

“殺吧。”徐牧點頭。

“望州潑兒街左巷第八戶,吾乃大紀之虎!”

橫刀立馬,司虎仰頭怒吼。

“徐坊主,令弟為何……還要喊個戶籍地?”

“隨著他吧,估計想殺人留名,又喊不出其他話來。”徐牧也有些好笑,不過這怪弟弟,是越來越猛的了。

對面,山風驟起。

百夫長目光錯愕,原先舉弓長嘯的模樣,已經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

此時,騎著烈馬急奔的司虎,已經單手抬刀,怒衝而來。

倉皇間,這位百夫長才急忙往馬腹下摸去,握住狼牙棍。來不及抬頭,他發現頭頂的天色,似是突然暗了。

胯下的狄馬,也止不住地驚慌長嘶。

嚓——

長馬刀怒斬而過,百夫長的人頭連著小半邊肩膀,頓時有了一道蔓延的血線。

“籲。”司虎頓了頓,連轉身看的興致都沒有,便重新夾緊馬腹,掄起長馬刀,往旁邊一個狄人親衛衝去。

“徐、徐坊主,那百夫長不動——”

趙青雲的話還沒說完,此刻,在他們幾人的面前,百夫長喉頭艱難滾了兩下。

整顆頭顱連著小半邊的肩膀,一股股的血珠瘋狂迸濺而出,幾個眨眼間,便側著從馬上滑落。

那匹驚了的狄馬,馱著小半邊的屍體,只往前奔了幾步,半個馬身,也一下子從中迅速斷去,噴出一股股的血色。

人馬共屍,狼狽地側翻倒地。

在場的人,不管是趙青雲,抑或是幾個狄人親衛,都如同見了鬼一般。

這世間人的力氣,哪有這般生猛的。

“牧哥兒,我還要殺!”

“殺完狄狗,便去洗淨身上的血,再來與我說話。”

“司虎曉得了。”

長馬刀掄過,又是一具狄人親衛的屍首,栽倒在地。

徐牧懶得再看,冷冷轉過了身,二百騎的狄人,殺到現在,基本已經是塵埃落地。

三個大陷阱裡,密密麻麻堆疊的,都是人與馬的屍體。亦有不少半死不活的狄人,艱難地掙扎著,向陷阱上的人告饒。

“帶卵的,就別吭一聲!”陳盛目光發冷。

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小馬伕,這段時間跟著徐牧,見過太多的人間慘事。

在這之上,很大的一個原因,便是北狄人的侵略。

“殺!”旁邊的三個青壯,在短暫的遲疑之後,也繼續揮舞起手裡武器,將試圖逃脫的狄人,挨個劈砍下去。

“削耳!”

眼看著死的差不多了,幾人才圍著陷阱,不斷削去右耳,取下一枚枚的銅環。

河床邊上,司虎已經回了馬,整個身子趴在一窪匯聚的小水潭裡,不時用一方麻布,拭去身上的血跡。

臉龐上的箭矢,已經被他用指頭摳了出來,只抹了些金瘡藥,便跟個無事人一樣。

即便剛才兇悍如虎,但難得的一點,會很聽徐牧的話。二十餘年共生的友誼,他早已經把徐牧當成了唯一家人。

“徐坊主。”趙青雲在河床上割著親衛的銅環,臉色有些擔憂。

“趙兄,何事?”

“百夫長屍體……有些爛,不同於普通狄人,能證明百夫長身份的,只有刻在身背後的灰狼圖騰。”

司虎一刀兩段,灰狼圖騰也一分為二。

徐牧有些無奈,若是知道這一點,早該讓司虎留下一些手腳。畢竟,這可是白花花的上千兩銀子,著實可惜。

“趙兄,有無辦法?”

“尋回兩半屍首,問題不大,我擔心的,是官坊那邊會殺價。”

“顧不得了。收完銅環,我等最好早些離去。”

繼續逗留,恐還會有狄人來。

“陳盛,留刀莫殺了,牽些好馬,尋些器甲,我等速速離開。”轉過頭,看了看已經豔陽的天色,徐牧沉沉開口。

“東家,曉得。”

將一個要爬出坑的狄人剁掉了手臂,陳盛才冷冷回刀,帶著三個青壯,開始綁馬和收集器甲。

半個時辰之後。

“徐坊主,一百七十餘枚銅環,加上一個百夫長的屍首……快三百頭的軍功。”趙青雲神色激動。

即便是以前的筒字營,以多圍少奮力廝殺,也未必能取得這樣可喜的戰績。

“入了河州,趙兄且取走狄人百夫長的軍功。”

“徐坊主,這怎敢——”

“聽我講,三千筒字營,都是帶卵的好漢,趙兄應當是最後一位了。取這份軍功,便能擢升偏將。我等著趙兄,他日北伐之時,破敵梟首七千裡的喜報。”

趙青雲頓在當場,眼色間,流露出了一種憧憬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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