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也覺得傳統武術不適合擂臺比賽，不應該被推廣？”
聶守仁看著拒絕自己的趙延，開口問道。
“額。”
趙延愣了一下。
他其實更多的是因為《槍火》世界的原因，但這個原因沒辦法拿出來告訴對方，所以對方此時說的這一點倒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傳統武術對天賦的要求太高，成效太慢，在這一點上確實不如現代搏擊，就算你能把它推廣開來，讓更多的人願意學，但將來絕大多數的學員肯定也比不過那些練現代搏擊的。”
趙延對聶守仁說道。
傳統武術的長處是上限更高，有更遠的未來，而現代搏擊主打的就是‘短、平、快’，門檻低。
在這一點上，現代搏擊確實是更適合競技體育的。
至於運動員退役後的身體會不會垮掉，老了會不會一身傷病，那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人家就是拿青春換成績的。
“果然，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聶守仁神情苦澀。
“還有誰也這樣認為嗎？”
趙延好奇地問道。
“我的老師，還有幾位師兄也是這樣勸我的。”
“他們也不願意出來打嗎？”
“我的老師不喜歡拋頭露面，不喜歡用功夫在擂臺上與人爭強鬥狠，他認為國術應該用來殺敵，用來保家衛國，而不是與人爭名奪利。至於我的幾位師兄，他們有自己的使命，不適合做這件事。”
聶守仁如此說道。
趙延點點頭，猜測對方的老師和幾位師兄大機率是軍警界的人，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出來拋頭露面地打比賽。
“我的老師告訴我，國術的舞臺不在擂臺比賽上，而是在真實的戰場上，很多人都在努力把國術推廣到適合它的人群中去，而且頗有成效。老祖宗的東西不會失傳，讓我不要太有執念。但我就是不甘心！”
聶守仁捏緊了拳頭。
國術更像是那些在暗地裡默默無聞，負重前行的戰士，而他想要讓國術成為舞臺上最耀眼的明星！
“......”
趙延沉默了。
他能夠理解聶守仁的不甘，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是願意配合對方的。
只可惜......
“聶師傅，我很佩服你的想法，但人各有志，我確實沒辦法加入你的團隊。不過我衷心希望你能成功，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會盡力幫。”
趙延誠懇地對聶守仁說道。
聶守仁十分遺憾，他是真心覺得趙延比自己更適合做傳統武術的推廣，可惜終究沒法強求。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聶守仁的情緒有些低落，起身打算告辭。
“聶師傅。”
趙延突然叫住對方。
“嗯？”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大家切磋一下？”
趙延問道。
他很想了解一下如今的武術界是個什麼情況，自己又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水平？
聶守仁其實沒什麼心情切磋，但他看到趙延熱切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
在他看來，趙延大機率沒有和太多同行接觸過，或許有很多問題想要找人探討，請教。
原本趙延如果同意加入他的團隊，他每天都會主動和趙延交流切磋武藝，幫助對方不斷進步。
但現在嘛......
“好，那就切磋一下吧。”
聶守仁笑著點點頭。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趙延。
於是兩人離開了茶室，在附近找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
“趙師傅，我練的拳術很多，不過主修的還是八卦掌，我就以八卦掌和你切磋幾招。”
聶守仁對趙延說道。
“請。”
趙延向對方抱拳。
“請。”
聶守仁擺好架勢，示意趙延先攻。
趙延也不客氣，一個【震腳】就衝了出去，一下跨過了四五米的距離，朝聶守仁的面門打出一式撐錘。
因為是切磋，所以趙延收著力在打，也沒有用上暗勁。
聶守仁右手一掌劈出，劈打在趙延擊出的右臂上，彷彿一把刀砍了出去，將趙延的勁力破壞，然後側身，順勢一肘頂向趙延的面門！
趙延也同樣側身，再次發動【震腳】，身體朝聶守仁擠靠過去，撞向對方。
聶守仁沒有和趙延硬頂，腳下滑動，後退避開鋒芒，同時抬起的右肘忽然翻轉朝下。
這一下速度極快，趙延的下體一寒，敏銳的感知讓他意識到對方這是要攻擊自己的下體！
好傢伙，趙延以前就聽爺爺說八卦掌‘陰’，現在他算是體會到到底有多‘陰’了，才交手第二招就要‘拆祠堂’。
啪！
趙延及時用左手擋下聶守仁這一擊。
聶守仁有些驚訝。
他這一擊當然沒用上什麼力，畢竟只是切磋，不過速度卻是很快的，而且非常突然。
原本按照他的預想，趙延應該是那種閉門造車，沒什麼實戰經驗的新手，所以自己這招‘反手撩陰’用出，這場切磋也就結束了。
卻沒想到趙延居然能擋住。
聶守仁腳下不停，如在泥濘中行走，偏偏速度極快，猛地一個轉身來到趙延身後，背對著趙延揮動左臂。
這招叫‘轉身掌’，聶守仁今天上午在擂臺上也用過這招，當時礙於比賽規則的限制，他來到對手身後，只是一掌拍打對手的後背。
而此時他這記轉身掌卻是朝著趙延的尾椎骨拍去的！
當然了，勁力很脆，一觸即收，不會真的傷到趙延。
趙延身體自然炸毛，尾椎骨處感應到了危險，果斷使用震腳朝前方突擊，躲開了聶守仁這一掌。
兩人幾乎同時轉過身來，再次相對而立。
聶守仁驚訝地看著趙延，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聶師傅，不如再加把力？我想多領教一些八卦掌的厲害。”
趙延笑容真誠地說道。
他並沒有挑釁的意思，聶守仁也看得出來，於是笑著點點頭：
“好，那你小心了。”
話音落下，聶守仁尾椎下沉，擺出一個向後坐下的姿勢，然後下一秒整個人就如炮彈一般朝趙延衝來，雙腳貼地滑行！
趙延感覺對方就像是自己發了一股勁力把自己給打出去了一樣，突擊速度之快，比他的【震腳】還要快！
衝到趙延面前的聶守仁一掌朝趙延的雙眼插來，但這一掌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是他拍向趙延下體那一掌。
不過如果趙延不去管插眼那一掌，那虛招也有可能變成實招。
趙延雙手上下揮動，及時使用雲手化掉了聶守仁的攻擊。
當他的左臂和對方拍向下體的右手碰撞在一起時，立刻感覺到一股勁力襲來。
這是八卦掌的暗勁，好似一把刀子戳了進來！
八卦掌是內家拳，聶守仁是先練來的暗勁再練明勁，此時他用上暗勁，算是拿出了真本事。
趙延以纏絲勁化解了對方的暗勁。
“太極？”
聶守仁沒想到趙延還會太極拳，而且還練成了太極的纏絲勁。
他一招沒能得手，立刻施展步法，環繞著趙延不斷遊走，雙掌翻飛，招招不離趙延的身體要害：
眼睛，喉嚨、耳根、太陽穴、下陰、後腦勺、尾椎骨......
哪怕趙延有暗勁護體，也不敢用這些部位去硬扛對方的暗勁。
八卦掌又叫八卦遊身掌，其實身法比掌法更重要，而此時聶守仁給趙延的感覺真的像是腳底抹了油一般。
太絲滑了！
趙延以【雲手】擋了十幾招後，大致摸清楚了聶守仁的實力。
對方雖然明，暗兩重勁都練成了，且能在實戰中運用出來，但應該還沒到打‘雙訣’的境界，依然只是打單訣而已。
不過聶守仁顯然是經過名師調教的，一招一式間法度森嚴，招式銜接順暢，打法純熟，環環相扣，連綿不絕，讓趙延幾乎找不到什麼反擊的機會！
如果不拿出真本事，他這場切磋就只能認輸了。
趙延當然不願意認輸。
於是他猛地發力撞向聶守仁。
“哼！”
“哈——”
哼哈二音在聶守仁耳邊炸開，接著就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撞退出去！
“擤氣！明暗合一？！”
被撞得半邊身體都有些發麻的聶守仁驚駭地看向趙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