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屠夫對眼前的局勢十分滿意。
他低聲罵道:“都是一群賤皮子!”
然後揮揮手,說:“快挑人!免得這群賤皮子又反抗!”
“帶著槍去,誰敢反抗就直接……”
他話還沒說完,紅衣屍魔忽然一躍而出,直接朝一個身材魁梧的驅魔人抓去。
那驅魔人知道自己被選中了,大吼一聲,手裡的短刀直接斬了過去。
但紅衣屍魔不閃不避,伸手一抓,已經掏出了那人的心臟,順手就塞進了嘴裡。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不斷傳來,周圍的驅魔人們紛紛臉如土色。
大家都知道屍魔好吃人心,但聽說和親眼見到又是兩回事。
一具全身散發著黑色屍氣,披散著頭髮的屍魔站在自己面前,那股壓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哪怕是我都有點心驚膽戰。
那屍魔吃了一顆人心,又把綠油油的目光朝周圍掃來。
凡是被屍魔目光盯上的驅魔人無不兩股戰戰,下意識的把頭低了下來。
誰都不願意被屍魔選中,也都希望屍魔趕緊挑完十個人,然後趕緊離開。
這些往常驕傲自負的驅魔人,在這一瞬間紛紛變成了小鵪鶉。
我忽然覺得這群驅魔人有點可憐。
為了賺錢,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來到亡靈之地。
不但要面對這裡的各種邪祟,好不容易滿載而歸,還要被亡靈之地的餘不順順手扒一層皮。
當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正在那想的時候,卻見紅衣屍魔目光掃過,忽然間鎖定在了我身上。
它臉上閃過一抹狐疑的神色,然後又嗅了嗅鼻子,似乎在分辨什麼。
當時我心中就閃過了一個想法,完蛋!
我身上有秘心皇后的屍香味!
臥槽!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當初秘心皇后可是咬過我的,以至於後來連屍毒都奈何不了我。
從那以後,我體內就一直留著這一縷屍香味。
平時的時候這股味道極淡,人的嗅覺根本就分辨不出什麼。
但紅衣屍魔卻不一樣,它本就是殭屍,自然是對屍香味敏感異常!
這一撲過來,終於嗅到了我身上的味道。
這傢伙要挖我心臟吃!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紅衣屍魔已經朝我撲了過來。
但我反應比它想象的還要快,它剛剛動身,我就猛地後退,哧溜一聲鑽進了人群之中。
紅衣屍魔撲了個空,身子微微一頓。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根鐵棍當頭砸下,直接敲在紅衣屍魔的腦門上。
被這根鐵棍一敲,饒是對方皮粗肉厚,依然被打的踉蹌了一下。
與此同時,張三墳低聲吼道:“還不動手,等死啊!”
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也不是對那些如同鵪鶉一樣的驅魔人說的,而是對旁邊的四個壯漢說的。
那四個壯漢穿著很不起眼的灰色衝鋒衣,揹著鼓鼓囊囊的戰術揹包。
領頭的一人眼神凌厲,臉上的刀疤猙獰的可怕。
他一言不發,猛地張開衝鋒衣的雙襟,兩柄大口徑衝風槍頓時拎了出來。
頃刻間,槍口噴出了兩條火舌,子彈如同暴風雨一樣噼噼啪啪的朝屍魔打了過去。
他一動手,周圍的三個漢子也紛紛大吼一聲,有人拎著衝風槍,有人拎著自動步槍,還有人從包裡掏出了兩顆手榴彈,反手就丟進了通緝犯的佇列之中。
只聽槍聲,爆炸聲此起彼伏,一聲聲慘嚎響徹雲霄。
通緝犯們瞬間懵了。
他們不是沒檢查過這群驅魔人,凡是熱武器全都收繳了。
可這四個傢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還有他們手裡的傢伙,簡直跟特種兵有的一拼好不好?
長槍短槍,炸藥手榴彈,哪個驅魔人會用這樣的手段?
我差點叫出聲來,這四個傢伙,不是當初在老呂那改裝車的悍匪嗎?
這群傢伙怎麼跑這來了?
手持兩柄衝風槍的悍匪大踏步的走過去,雙手一抖,彈夾已經脫落在地上。
他瀟灑的拿衝風槍在褲腰帶上一抹,兩個新的彈夾立刻上好了。
這個悍匪頭子沉聲說道:“老子是來求財的!不是給人當食物吃的!”
“屍魔怎麼了!屍魔想吃老子,也得嚐嚐老子的拳頭!”
作為縱橫四海的大盜,他們兄弟四人從來不把自己的希望放在運氣上面。
是的,雖然驅魔人有七八十個,自己被吃的機率只有四分之一。
可屍魔萬一選中自己的兄弟怎麼辦?
尤其是自己四個兄弟血氣旺盛,被屍魔吃掉一個倆的機率更大!
悍匪頭子寧願跟對方拼一拼,也不願意去賭這個機率!
整個廣場上亂成一團,槍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到處都是藉機逃散的驅魔人。
猛然間屍魔大嘴一張,一股濃郁的屍氣吐了出來,黑乎乎的屍氣急速朝周圍瀰漫,幾個來不及逃走的驅魔人剛一吸進肚子裡,登時頭暈眼花,直接跌倒在地上。
張三墳急速的後退,說道:“有毒!”
那悍匪頭子獰笑一聲,反手從腰間拿出了防毒面具。
他轉頭說道:“搶他孃的!”
幾個悍匪紛紛戴上防毒面具,順手滾出了幾顆濃煙彈。
但見白煙四起,整個廣場頓時變成了一片迷霧。
白色的煙霧和黑色的屍氣相互交錯,映照在藍綠色的燈光之中,把周圍照的光怪陸離。
然後我看見四個戴著防毒面具的悍匪一頭就鑽進了旁邊的建築裡。
我看的分明,周圍的建築全都是冥河黑店裡的店鋪,平日裡七大鬼王和兩大屍王的交易,都在這邊進行
可以說,整個冥河黑店的好東西全都在周圍!
這四個悍匪要在幾個鬼王和黃昏的眼皮子底下搶劫!
我算是長見識了。
忽然間人影一閃,卻是老闆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飛快的說道:“走!”
我不敢怠慢,急忙跟在張三墳身後快步往前。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濃煙彈中辨別方向,七拐八拐之下,已經鑽進了一條街道里。
街道里面,四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漢子看見我們走來,立刻鬆了口氣。
其中一人說道:“張老闆!這邊!”
我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不是麵條人嗎?
旁邊的是光頭咒屍和那兩個分不開的兄弟倆!
老闆不是讓他們去風沙客棧待命嗎?怎麼忽然間出現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