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安侯的兒子獨寵小妾林小娘,大娘子就像個透明人,在侯府毫無地位。
可就算沒地位吧,卻還得遵循禮儀規矩,每天這些妾們還得早起來給大娘子問安。
蘇瑾剛穿過來,殼子還沒暖熱乎,就先跟府裡的小妾們打了個照面。
是的,她穿書了,成了書裡描寫不多的炮灰角色,永安侯的兒媳蘇瑾。
書裡說原身長得極美,即便已經三、四十歲了,但卻貌若二八,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但也是京城一等一的草包。
草包到何種地步呢?
原本原身跟顧長卿也是一對兒恩愛夫妻,但原身的性子過於跋扈,處事太過於直白,講究一個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都要拿出來說一說,搞得永安侯府雞犬不寧,因此跟顧長卿生了間隙。
這也給林婉慧製造了闖進來的機會,明明是原身好心讓這個遠房表妹經常來玩,結果玩著玩著,玩兒到了表姐夫的床上,還成了表姐夫院子裡唯一的紅顏知己,知心人,林婉慧便力壓一眾小妾,成了顧長卿的心頭寵。
原本這樣,林婉慧一輩子也能享福了,但林婉慧不安生,肖想著原身的位置,便一直在府裡上躥下跳,不是討好老夫人鄒氏,就是離間原身和顧長卿的關係,這也導致原身跟顧長卿的關係冷到極點,顧長卿甚至已經好幾年沒進過原身的院子,更沒跟原身說過一句話。
為此林婉慧洋洋得意,甚至覺得,用不了多久,大娘子的位置就能成為她的。
人一旦得意起來,就會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現在的林婉慧就是這樣。
顧長卿一共五個妾,現在都坐在屋裡了,大家穿的都很樸素,畢竟有蘇瑾這個大娘子在,她們的穿著不敢比蘇瑾更招搖。
然而有一個人除外。
那婦人一身水紅衣裙,滿頭珠玉,腕子上明晃晃的金鑲玉的鐲子,晃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衣服華麗也就算了,神情舉止更是沒有一點忌諱,恍若她才是這裡的大娘子。
蘇瑾上下打量了一眼,心道,這就是那個林婉慧了,搶男人搶到自己表姐頭上的那個林小娘。
嘖,瞧著也不怎麼樣嗎。
蘇瑾神情淡漠,但她身後的丫鬟玉釧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玉釧行事潑辣,沒少跟林婉慧打仗,現在看到她這副不把大娘子放在眼裡的樣子,真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
古怪的氣氛裡,林婉慧忽而哼笑一聲,開口:“姐姐不會管家也就算了,怎麼,自己的丫鬟也管不好嗎?瞅瞅這雙眼睛,看來是不想要了!”
玉釧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怒道:“你只是一個妾,我可是大娘子房裡的人,你敢!”
“喲,姐姐房裡的人?”林婉慧挑眉一笑,故意看向蘇瑾:“姐姐怕不是忘了,老夫人親口說的,夫君院子裡的事兒,都交給我管的,姐姐也是夫君院子裡的人,也是歸我管的,唉,也就是咱倆是親姐妹,我自然得體諒姐姐,今兒就幫姐姐收拾一下不聽話的奴才好了!”
“你!”
玉釧氣得夠嗆,偏又沒辦法,老夫人就是顧長卿的親孃,永安侯夫人。
原身嫁過來二十年,竟然到現在還沒能管家,主要原因還是能力不足,又總是跟顧長卿吵架,當婆婆的一看,這個兒媳連自己男人都看管不好,還提什麼管家?
於是原身都三十多了,在侯府還一點權力都沒有,夫君又不喜歡她,原身在侯府毫無依仗,這才讓林婉慧如此囂張,今日更是得了管理顧長卿院子的權利,她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李媽媽,還不去管教這個不聽話的東西!”
林婉慧冷笑著盯著玉釧,李媽媽立刻走上前去。
廳堂裡的氣氛倏地壓抑寂靜起來,餘下四個小妾都不敢吭聲,甚至膽子小的已經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然蘇瑾的眸子卻逐漸冷了幾分。
不管玉釧有沒有錯,今兒都不能讓林婉慧教訓了去。
因為玉釧是自己的人,林婉慧真要打了,那就等於在打自己的臉。
於是她冷冷看向李媽媽,開口呵斥:“滾!”
李媽媽會怕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既然大娘子發話了,她也只是停下腳步不屑開口:“大娘子還是不要阻撓老奴管家。”
“你算個什麼東西!”
蘇瑾冷笑,漆黑的眸子冷冷盯著面前的老婆子,一字一句質問:“管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李媽媽顯然不服氣,依舊在她面前拔高了聲音揚聲道:“現在是我們小娘管老爺的院子……”
“啪!”
蘇瑾冷著臉起身,狠狠甩了李媽媽一個耳光,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震驚全場。
林婉慧的笑臉瞬間凝固,那表情比自己捱打都難看,她心裡的不爽幾乎要呼之欲出,一雙眸子更是死死望過來。
大廳寂靜的落針可聞,餘下四個小妾更是嚇得要死。
又來了!
大娘子和林小娘兩個人鬥法,遭殃的卻一直都是她們這些小妾。
尤其坐在末尾的安小娘,進來的最晚,現在還大著肚子,儘管經常見這種場面,還是嚇得捂住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受了刺激,再刺激到肚子裡那個,那她今天就得在大娘子的留聽閣生孩子了。
真是想想就可怕。
眾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而蘇瑾已經冷冷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