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當孟谷雪得知大公主倒臺的訊息時,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她最近是真老實了,因為孟夫人當著她的面給青州去了信,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將她嫁到青州去的。
她自然不可能妥協的,但如今孟夫人看她看得特別緊,她也只能暫時斂下所有心思,學做一個閨閣乖乖女。
知曉大公主餘生只能吃齋唸佛,猶如終身監禁的時候,孟谷雪也是暗暗咋舌。
要知道,在她的夢境裡,大公主因為站對了陣營,跟著沈郎一帆風順,到最後更是被封為長公主,風光無限呢!
唉——
事到如今,孟谷雪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夢境了。
這一刻,她又不由地懊悔起自己的魯莽,輕易就將一切賭在了二皇子身上。
因為前兩日,便宜爹在她面前提了一嘴萬壽節,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來。
在她的夢境裡,南離國三皇子會率領使團來雍朝恭賀雍帝的聖誕。
而這個南離國三皇子百里承佑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就好像她穿越之前看的那些言情小說一樣,一個故事裡除了真命天子男主,還有一個始終守護在女主身邊的男二。
而百里承佑,便是那個霸道又深情的男二。
孟谷雪後來仔細一想,如果選擇百里承佑,去南離國做個三皇子妃,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因為在夢境裡,百里承佑也會從皇室爭儲中勝出,成為南離國的國主!
二皇子實在太過高深莫測了,他和夢境中溫柔體貼的樣子根本不一樣。
有時候夜深時輾轉反側,她也會忍不住懷疑,二皇子如今對她到底有多少情,自己真的能拿捏住他嗎?
“唉......”
想到這裡,孟谷雪長長嘆了口氣。
明明是穿越女,還過得如此憋屈的,估計就她一個了吧?
從前看的那些言情文裡,哪一個穿越女不是在架空的王朝裡大殺四方,傾倒眾生啊?
再等等,萬壽節也不遠了,就當是多給自己一個選擇吧。
如果那百里承佑真的如夢境中那般深情無悔,她也不是不可以換個目標......
————
喬府。
韓雅弦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火紅色的床幔,她的臉上有了些許茫然。
外面已經天色大亮了,日光將房間映得亮堂堂的。
韓雅弦忽然面色一變,呼一下坐了起來。
“哎喲!”
她忍不住痛撥出聲。
起得太猛了,本就痠痛無比的腰肢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似的。
“弦兒,怎麼了?”
喬天經本來還在沉睡,忽然聽到韓雅弦的呼聲,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韓雅弦心中慌亂極了,臉色十分難看,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敬茶!我們錯過了敬茶的時辰!”
“我第一日便如此無狀,這可如何是好啊!”
喬天經見韓雅弦嚇成了這樣,趕緊扶住她的肩膀,溫聲說道:
“弦兒,別怕別怕,聽我說。”
“方才娘已經派人來傳過話了,爹要去上朝,讓我們多睡會兒,等爹下了朝回來再敬茶。”
“我方才見你睡得熟,便囑咐丫鬟們不必來喊,你瞧這日頭,離散朝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韓雅弦已經溼了眼眶,這會兒聽到這話,還是忐忑不已。
“當真嗎?喬郎沒有騙我?”
喬天經見韓雅弦是真的嚇著了,趕緊將她攬入懷中,溫聲說道:“弦兒,是真的。”
“都怪我,是我昨晚將你累著了。”
“弦兒安心,爹孃都是很寬宥的人,而且家中規矩向來不大的,弦兒今後可以隨性而活。”
這話韓雅弦只當喬天經是哄她的,畢竟哪個女子做了媳婦還能隨性而活呢?
但是聽喬天經解釋過後,她到底是寬心了些。
這時候喬天經又暖聲問道:“方才是哪兒痛到了?”
韓雅弦面上霎時羞紅一片,“腰......腰疼。”
喬天經自知理虧,急忙伸過手去,小心翼翼替韓雅弦揉了起來。
韓雅弦感覺到溫熱的後掌落在腰間,急忙伸手去擋。
“不,不用的。”
哪有讓夫君給自己揉腰的道理。
喬天經卻格外堅持。
他神色溫柔地望著韓雅弦,語氣認真地說道:
“弦兒,你在我面前真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我是你的夫君,我疼你、歡喜你、伺候你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韓雅弦聽到這話,面上流露出了真真切切的錯愕。
是這樣嗎?
可是為什麼無論是書裡、還是爹孃、還是世人都在說:
夫是妻的天,妻子就該伺候好夫君,為他管理內宅,延綿子嗣,教養後輩,妻子就該三從四德、對夫君百依百順......
喬天經似乎是看透了韓雅弦的想法,笑著說道:
“弦兒,這是爹教我的寵妻之道。”
“我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更不在意所謂的三從四德,我只知道,娘被爹寵得很幸福,我希望我的弦兒也能這般幸福。”
“沒事,慢慢來,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先從揉腰開始,可好?”
喬天經說著輕笑一聲,輕輕捏了捏韓雅弦的臉頰。
韓雅弦感覺著後腰輕重適宜的力道,熱氣從喬天經溫熱的手掌傳入了她的身體裡,連她的心頭也熱乎乎的。
她突然覺得鼻尖很是酸澀。
此時此刻,她應該已經體會到喬郎口中的“幸福”了,她能感覺到,自己被珍而重之地捧在了手心裡。
“喬郎,謝謝你......”
韓雅弦眼眶紅紅的,心裡頭撐滿了感動。
喬天經手下繼續揉著,笑著說道:“是我害你腰疼的,你還謝我?”
他從前未開竅的時候,對情事並不十分在意,昨夜第一次嘗試便食髓知味,不免過分放縱了些。
“弦兒,還想再睡會兒嗎?”
韓雅弦聽到這話,立刻警惕地看了喬天經一眼。
不會是她以為的那種意思吧?
她真的累壞了,昨夜做夢都是不停地在馬背上顛簸。
喬天經瞧見韓雅弦防備的樣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我才沒有那般不知輕重。”
韓雅弦聞言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撇掉了喬天經的手。
“該起了,總不能真等爹下朝回來再去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