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帶劍了嗎?”
景慶走到魏絳深面前,稚聲清明,冷靜而認真。
魏絳深聽到小男孩的話,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身後緊閉的院門,眉鋒微擰,“帶了,怎麼了?”
小男孩仰頭對上少年疑惑的目光,伸手往身後一指。
魏絳深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瞬間瞳孔一縮。
窩在哥哥懷裡的小茶音感覺哥哥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小奶包疑惑地軲轆了小腦袋,茫然地看看,又奶乎乎地賴回自家三哥哥的頸窩間,奶聲奶氣地問道,
“三哥哥,怎麼啦?”
魏絳深聽到這可愛甜糯的小奶音兒,眉鋒更擰緊,他下意識地抬手扶了自家妹妹的小腦袋,不讓她轉頭瞧見,溫聲哄道,“沒事。”
少年一邊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小妹妹,一邊冰眸凝重地看向了小男孩,“景慶,這些孩子是怎麼回事?”
景慶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人販子。”
魏絳深恍然明白了,冷笑道,“東宮指使了真正的人販子來綁你?倒是好計謀。”
即使沒成功,這個人販子組織也能吸引走過半的注意力,足夠他們趁機全身而退了。
景慶見他明白了,眼底含笑地看了一眼他懷裡護著的寶貝妹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計謀是好,就是運氣差了點。誰讓他們碰上了音音小福包呢。”
有茶音小笨寶寶這稀裡糊塗一攪和,東宮這次可趕上倒黴,少說也得摺進去一個太子親信,若是他們運氣更好一點,說不定還有大魚呢。
不過景慶可不敢告訴魏絳深小茶音是為了來找他,主動去找了人販子。他害怕自己會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好在,魏絳深並沒有多想他這話,他們時常戲稱小茶音是小福氣包包,尤其在這種時候。
只聽一聲嘹遠的口哨聲驟然響徹庭院。
景慶仰頭看去,這哨聲正是魏三發出的,少年兩指並唇下,發出的口哨聲遠是普通人拿哨子都難吹出的。
一聲鷹擊長空隨哨聲而來,很快,一隻白頭鷹便翱翔而來,爪上正帶著一把赤黑崑崙弓,金銳的線條勾勒其上,在陽光下閃爍著漆鐸寒光。
這白頭鷹飛過他們上空時,將爪中鉤住的玄赤弓一鬆,這弓便穩穩地落入了魏絳深的手中。
魏絳深將懷裡的小寶寶放到地上,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把她輕輕往小男孩懷裡推了推,溫聲哄道,
“音音乖,先跟景慶哥哥去把你的小玩具收起來好不好,哥哥把那邊籠子裡的哥哥姐姐們救出來。”
少年說著,指了指臺階上的那些草草編的小動物。
雖然這些小玩意不值什麼錢,不過在小寶寶眼裡都是她的小寶貝呢。
小奶包回頭看到它忘到腦後去的小老虎小兔子,立馬乖乖點點頭,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好”,拉著她的景慶哥哥就往那邊跑去,生怕晚一點她的三哥哥就又不見了。
景慶看著自家小寶寶這急切的小模樣,眼底閃過一道嘆息,他幫小妹妹把這些小傢伙都收進了她的兜兜裡,可好像還是晚了。
小茶音收拾完東西后一回頭,就見三哥哥已經不見了。
小寶寶懵懵地眨眨眼,軲轆著小腦袋四處看著,烏溜溜的眸子也蓄起了一包晶瑩小淚,小寶寶委屈巴巴地找著人。
景慶見狀,連忙拉著小妹妹往邊上靠了靠,指了那大門說道,
“音音別哭,你三哥哥就在外面呢,他要把大門開啟,這些哥哥姐姐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呀,不然三哥哥一個一個抱,抱不完的。”
小茶音噙著晶瑩剔透的琉璃眸子,嬌糯糯地吸吸小鼻子,軟溜溜的小奶音兒已染了哭腔,“真的嘛……三哥哥還會回來嘛?他又沒有跟音音說再見!”
小寶寶委屈巴巴地控訴。
景慶聽得一陣心疼,他趕緊說著“當然了”,正好他話音剛落,那厚重的木門便“嘭”地一聲巨響,被少年從外面踹了開。
折斷的門閂隨著半開的門扇掉落在地,門外的少年將其扔到一邊,從門縫裡露出了半側身子。
小茶音看到他果然就在門外,立馬就破涕為笑,小酒窩捧了滿滿的開心,那噙了一包小淚的眸子在陽光下格外繁亮。
“三哥哥!”
魏絳深聽到自家小寶寶的嬌賴喚,噙著和煦笑,溫聲應了,他又踹了一腳這木門,雖有鐵鏈拴著,不過中間的空隙應足以那些孩子透過了,他便沒有再費時間劈開這鐵鏈。
少年再次翻牆而入,挽弓利箭閃寒光,正對牢門鐵鎖。
孩子們都乖乖地蜷縮到離那鐵鎖遠遠的角落上,眼巴巴地看著魏絳深的動作,看著他手裡閃著寒光的弓矢沒有絲毫的害怕,只有滿目灼灼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