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當家顯然是沒想到底下少年竟有這般身手,愣了一下,少年已凌上高臺,寒戟一斬,殺意翻凌。
二當家臉上的輕蔑還沒收起,就帶著驚愕倉促迎戰,大刀剛一揮起,就被凌厲已至的少年揮戟斬下一臂。
“啊——!!”
一聲慘叫響徹武堂。
魏朱凌一腳踹飛了這二當家,旁邊的鏢師們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一擁而上,各亮兵器,與少年纏鬥。
魏朱凌故意留了這二當家一命,對這些鏢師沒絲毫顧及,高臺斬敵顱,招招致命。
不消片刻,這武堂已倒了一片橫七豎八屍首分離的,血染遍地,好不慘烈。
剩下的鏢師已不足方才的一半,看著那一身殺氣的少年,都已沒了剛剛氣勢洶洶的輕蔑,謹慎地將少年圍在中間,沒人敢貿近。
兩旁的院門中還陸陸續續有鏢師匆匆而來。
魏朱凌不動聲色地盯著院門的動靜,他也不著急再戰一輪,轉頭看向了那個被他斷了一臂的二當家。
少年手執已染滿鮮血的長戟,清冷俊秀的面龐上幾道被濺上的血痕,橫在臉頰嘴角處,隨著少年一笑,狷狂如鬼,陰槽閻王索命。
“呵,一群烏合之眾。”
二當家與一眾鏢頭們聽著少年冰冷戲謔的嘲弄,竟沒一個人敢當場斥回。
與此同時,這鏢局後面的院子裡,一個書生穿梭於庭院中,如過無人之境。
鏢師們都已被緊急召去武堂,這後面的院子都是空的,不過這書生在途經某院時,還是被一行正要趕去前面的鏢師撞了上。
“哪來的兔相公!站住!”
大懿朝書生的裝扮都是布冠垂雙絛,乍一瞧像兩個兔耳,故對書生的蔑稱便是“兔相公”。
這鏢師身形魁梧,遠遠一喝氣勢足,他原以為能震懾住這書生。
不想這書生對他的厲喝恍若未聞般,依舊步行清冷,往前面關押著孩子們的院子走去。
這鏢師見狀,當即臉一黑,擼起袖子露出了橫著刀疤的胳膊,一臉橫肉怒氣衝衝地朝那書生抬拳而去。
“小兔崽子,老子叫你站住沒聽見是吧!想嚐嚐爺爺的拳——”
這鏢師話沒說完,他狠揮而下的拳頭已被書生少年歪頭閃過,少年一側身,這鏢師已被這少年筆繭修長的手擰斷了脖子。
書生利落速行的步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慢行半點。
不過在這鏢師倒下後,走出兩步的書生卻又折返了回來。
書生將他踹到了旁邊的草叢裡,隨手摘了點野草蓋了蓋,至少這路上乍一看,是看不到他的屍體了。
隨後,書生才轉身,直奔那院門被鐵鏈木閂鎖得嚴實的院子而去。
院子裡,小茶音正坐在臺階上,兩隻小手可愛乎乎地託著她肉嘟嘟的小下巴,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認真地看著景慶哥哥用野草給她編小兔子。
粉嫩的小奶包包旁邊,還有一圈的小老虎小馬駒小貓咪……圍在小寶寶的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某隻小寶寶不是被拐來的,是跟哥哥來玩的呢。
書生一身白竹水墨袍,如神祗般落在朱瓦牆頭時,看到這一幕,一臉的冰冷凝重微滯。
景慶似有所覺地抬起頭,瞧見一身書生裝扮的少年,微微挑眉。
茶音小奶包見哥哥停了,傻乎乎地也跟著抬頭看去,瞧見了牆頭立著的那人,立馬歡快地跳了起來,興奮地跑到了牆下仰頭看著牆上人,開心地蹦蹦跳跳,
“三哥哥三哥哥!你也來陪音音和景慶哥哥一起玩遊戲嘛?”
魏絳深看著自家粉嘟嘟的小奶包甜笑軟糯的笑靨,頓時收了滿臉凝色,溫笑如暖陽,輕躍落下,身上硯墨氣息溫煦如清風。
少年彎腰,把小妹妹抱進了懷裡,刮刮她的小鼻尖,那雙桃花眸中盡是暖色寵溺,
“是啊,三哥來陪音音和景慶一起玩遊戲了,音音想三哥沒?”
“想了!”
小奶包歡快地賴進自家溫潤三哥哥懷裡,開心地蹬蹬小短腿,藕節似的白胖小胳膊奶乎乎地摟了哥哥的脖子,一對小酒窩陷得甜糯糯,烏溜溜的眸子格外晶亮。
“三哥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呀?是不是跟著音音撒的亮晶晶的石頭粉找過來的~音音是跟景慶哥哥學的哦!音音棒不棒!你看景慶哥哥還給音音編了小兔子……”
茶音小寶寶奶聲奶氣地跟哥哥說著話,小奶音兒裡的開心都快飛起來了。
被小寶寶忘在腦後的某小男孩聽著小寶寶喋喋不休的小奶音兒,好笑地彎了彎唇角。
算起來,小寶寶確實有好久好久沒見過她三哥了,比其他哥哥都久,也難怪她這樣賴唧唧地格外纏人。
景慶看了一眼旁邊臺階上的那圈小傢伙,與他一起被他家小寶寶忘到了腦後。
他無奈地搖頭一笑,目光越過溫柔哄著小妹妹的少年,看向了他身後那緊閉的木門。
“三哥,你帶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