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伯母,我家馬車在前面呢。我們走到這,瞧見旁邊有花有蝴蝶,我母親與兄長見四周無人,我和茶音小帝姬又十分感興趣,便叫我們下來瞧瞧,可沒成想……”
秦萱宜笑著露出了些許窘意,輕輕往那邊指了指,意指突然出現的東宮二殿下。
“哦,原是這樣,”沈夫人聞言會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被小姑娘牽在旁邊的茶音小奶包,輕笑著蹲下身,跟小寶寶打了招呼,“這位就是音音小殿下吧,帝姬殿下好呀。”
小茶音看著這個親切的姨姨,小酒窩甜溜溜一陷,奶聲奶氣地應道,“我是音音!沈姨姨好!”
沈夫人瞧著粉糯精靈的小寶寶,笑著連連道好,還忍不住抱了抱這可愛的小奶包,隨後又起身對秦萱宜道,“萱宜,你先帶妹妹們在這等會兒,我過去瞧瞧。”
秦萱宜知道沈夫人這時匆匆而來,定是來幫她家解圍的。
秦傅兩家是世交,傅家的老爺子和伯父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剛正,在朝中一向孤僻,也就跟襄國公有些交情。傅家的當家主母沈夫人與襄國公夫人又是自小的手帕交,故兩家關係很是親密。
“那就有勞沈伯母了,多謝沈伯母。”秦萱宜感激地朝沈夫人福了福身。
沈夫人擺了擺手,說了句“不當事”,便帶著府上的丫鬟往秦萱宜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沈夫人知性溫和的聲音就在那邊響起。
不消片刻,盯著那邊動靜的鳶檸就說道,“那個東宮二殿下走了。”
月蝶見沒了外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啐了一聲罵道,
“他再不要臉,沈夫人都來了,他還能再多說什麼?總不能當著傅家夫人的面繼續威脅咱們世子和夫人吧?那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秦萱宜黛眉輕輕顰蹙,厭煩地淡淡對丫鬟道,“好了月蝶,別說了。”
月蝶瞧見自家姑娘這滿身厭惡的模樣,立馬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噁心到了自家姑娘,東宮的人可不就是已經一點臉都不要了嗎?還能再怎麼不要臉?
“好,姑娘您彆氣了,奴婢以後不再提他們!”月蝶心疼地挽了小姑娘的胳膊。
秦萱宜勉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這傻小婢手,抬頭看向了鳶檸,貼心地給她介紹道,
“鳶檸姐姐,剛剛那位夫人是傅太師家的當家主母,傅太師一代大儒,雖年事已高,致仕多年,不過他門生眾多,在京城頗有威望。傅家伯父也官至吏部尚書,與我父一向交好,我家與傅家也算是世交。”
在大懿朝,“太師”雖無實權,卻是所有為官者的最高榮典尊銜,傅老太師以“太師”之位致仕,配享太廟,地位尊崇。
其子的所任的吏部尚書更是有“天官”之稱,掌百吏,管遷謫,定科舉,實權大員,朝廷柱石。
秦萱宜短短几句話,已讓鳶檸明白傅家在京城中的地位。
鳶檸瞧著面前這貼心的小姑娘,會心地點了點頭,這時她忽然想起,“這位傅老太師,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皇上欽點的今年國子院主考的考官啊?”
國子院是朝廷下設的中央書院,其中講學的都是翰林院的翰林和一些已年高致仕的大儒。
能夠進入國子院進學,可謂是半隻腳已經步入了仕途,只待來年春闈金榜提名,便可入朝為官。且入國子院進學,還能提前交結善友,受人關注,得人賞識。
朝中文官都會留意著每年考入國子院的儒生,提拔賞識,扶持一二。因是各地的中了舉的舉人都可參與考試,因而國子院的考試已近乎相當於會試預考,考生擠破了腦袋,朝廷也非常重視。
但這是讀書人的事,秦萱宜很詫異鳶檸竟會對此上心,她驚訝地看著鳶檸,“是啊,鳶檸姐姐怎麼會關心這個?是有鳶檸姐姐認識的人要參加國子院的入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