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意當大小姐當習慣了,從來沒有想過道歉這個詞會和她產生什麼聯絡。
於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程怡,漫不經心的磨了磨豆蔻色的指甲,聲音拉長,多了幾分玩味:“誰需要——”
周季沒再說,沾著紅酒漬的手抽了幾張紙巾把汙漬擦個乾淨,身形微動,也似笑非笑的盯著安知意。
“對不起知意姐!”程怡紅著眼框彎腰對著周季道:“是我惹知意姐不開心了!”
這場不見硝煙的對峙,安知意原本沒打算再牽扯其他人進來,可程怡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試做空氣,又買可憐討好周季。
她實在是不開心了。
抽出一張紙巾,安知意捏著她的下巴,高高在上的打量她,一雙杏眼含著眼淚要落不落的,看著的確可憐。
程怡身體猛的一抖,有些結巴:“知,知意姐……”
安知意微微一笑,捏著紙巾把她臉頰上濺到的紅酒擦乾淨:“好可憐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手上的力氣卻談不上溫柔,捏著她的下巴完全不讓她閃躲,乾淨利落的將她精心畫上的妝容毀了一半。
“怎麼眼妝也花了。”
程怡的臉頰都快要被擦破一層皮了,小聲叫了一聲,跟貓兒似的。
周季終於站起來了,捏著安知意的手把程怡解救出來,語氣還頗有些無奈:“不是讓她道歉了麼?怎麼還不解氣?”
程怡有些錯愕。
剛剛那句話,不應該是讓安知意向她道歉麼?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意思?
安知意,想要,道歉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剛剛的一切,她豈不是自作多情?
安知意哼了一聲,把手裡的紙團塞進周季的口袋,眼眉微垂,聲音卻有些軟:“還有你呢?”
安家和周家是世家好友,所以安知意和周季也是青梅竹馬,她的脾氣秉性,周季再瞭解不過。
若是換做之前,安知意一定會大鬧一場,但是現在,她已經會收斂自己的脾氣了。
周季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明說的情緒,原本他服個軟順著安知意的話下臺階,這件事也就翻篇了。
可週季現在不想哄著安知意了。
“知知不要鬧了。”周季看了一眼手腕上價格不菲的手錶,淺笑道:“我哥快回來了,總不能讓我這樣和他見面吧?”
說著,他湊近安知意,捏捏她的腰肢道:“乖知知,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回去。”
安知意閉了閉眼睛,呼吸有些深重,手指緊了又松,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周季,你還真是會拿捏我。”
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了,可週季還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
腰間的溫度被捲走,連同紅酒的味道一起被帶走,安知意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程怡,摸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三百萬,這是賠你裙子的錢。”程怡不接,安知意也不管,只是把支票放到她身旁的桌子上:“不要就扔了。”
事實上,那條裙子最貴也不過十萬,是安知意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的價碼和牌子,給程怡三百萬,只不過是希望她知難而退。
畢竟她和周季,註定要捆綁在一起。
“知意姐,我沒想過要拿您的錢……”
安知意把這句話拋在腦後。
她向來張揚肆意,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程怡的確想要的不是她的錢,但是她的位置,也不是程怡想坐就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