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當週遭景象再一次匯聚清晰之時，老朱幾人都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就是大明曆代天子寢宮，乾清宮東暖閣所在。
歷代大明天子，幾乎都是在這乾清宮中嚥下的最後一口氣。
此刻。
在這東暖閣的龍榻之畔，有著一大批的御醫跪著，每個御醫都是面色煞白，一個個都是額頭冷汗直冒，看得出來都極其之緊張。
而在這龍榻之上，躺著一個年歲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
這會男子的面色發白，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透，有著水珠滴落。
整個人平躺著，睜大著雙眼，望著鑲嵌著紫水晶的奢華天花板發愣，用盡氣力的張開口想說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儼然是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他是誰？他怎麼了？”
武宗看著龍榻上躺著的這一位，眼中泛起了疑惑。
如果說剛才的那位倒數第三個皇帝他還能認的出來，畢竟那朱載坤是自己親自從茫茫宗室中選定的‘傑出’繼承人。
至於眼前的這位，那實在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朱載坤第三子，朱翊釗。”
“一月之內，接連落水三次，於第三次在太液池溺水而亡。”
大明皇帝，易溶於水。
在聽到‘溺水’這兩字的剎那，朱厚照整個人頃刻就懵了。
他當年被文官集團搞的時候，連續落水了兩次，但好在都依靠自己頑強的毅力以及強健的身軀給硬挺了過來。
可沒想到，在自己的後世，竟然真的有大明天子活生生的被溺死，真是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其中必然有問題！”
咬著牙，武宗斷定說道。
作為有過兩次落水經驗的前輩，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什麼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這個詞可以摁在全天下的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但絕對不可能摁在大明皇帝的頭上，就連呈送給皇帝喝的水，按照流程都需要有人試毒，怎麼可能發生失足落水這種荒唐事。
更何況是一個月連續落水三次，這就差把皇帝的腦袋直接往水裡摁了。
“嗯。”
對於武宗的話，季伯鷹並未接著多言。
他剛才就已經說過了。
等該看的內容全部都看完了之後，最後他會統一來解釋其中的困惑之處。
“最後一個。”
季伯鷹瞥了眼那龍榻之上躺著等死的朱翊釗。
隨著他的話音落，周遭景緻第三次發生變化，當畫面凝定的時候，周圍景象再一次的回到了奉天殿。
然而。
此刻在這龍椅之上坐著的，赫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看起來最多三五歲的小娃娃。
“怎麼會是個娃娃？！”
老朱看向這龍椅上的小娃，眉頭頓時一皺。
依照現行儲君制度（仙師還未決定採用張居正建議之前），儲君當滿十五週歲才可正位東宮，才有登基的資格。
“看來歷經三代之糜亂，最初定下的祖制已經被打破了。”
祖制這玩意，遇上一個坑祖宗的還能抗住，接連遇上兩個，在加上朝中有不軌能人在搞事，那就得被衝的稀碎。
在旁的阿標，沉聲繼續說道。
“當下情況很明顯，這正德大明最後一帝的朝堂局勢，幼主登基，由皇太后臨朝稱制，以及宗室攝政王輔政。”
順著阿標的話音落，老朱和朱厚照的目光都是看向金鑾殿之上的境況。
果然。
龍椅之後，另有乾坤。
一道簾子之後，隱約可見人影，這便是垂簾聽政。
而同時在這金鑾殿的左側偏下位置，擺放著一把奢華金椅，有著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坐在這金椅之上，顯然就是攝政王。
老朱的眉頭，在看見這攝政王的時候，眉頭緊皺了起來。
以宗室不可干政的祖制，宗室怎麼可能成為攝政王？！
“接下來。”
“你們將看到的，乃是亡明之人。”
隨著仙師一語話音落。
唰。
眼前之一切，皆是若夢幻泡影般碎滅，然後又是再一次的聚合重組。
當畫面重組完成的那一刻。
地方，還是先前那個地方，依舊是奉天殿。
但是。
坐在這龍椅上的人，換了。
已然不再是那個小娃娃，而是一箇中年男人。
“這個人怎麼看起來有點熟悉，啊，對了，他不就是剛才坐在攝政王位置的那個人？”
小朱四畢竟還是年輕，記性好，連聲說道。
這麼一出口，老朱阿標以及朱厚照都是望去，果不其然，當下這龍椅之上坐著的中年男人，明顯就是上一個娃娃皇帝的攝政王。
“兄長，咱總覺得這不大對啊。”
老朱眉頭緊蹙，眼中泛起疑惑，出聲說道。
“就算是這攝政王最後篡位登基了，那他畢竟是咱朱家子孫，這江山還是咱大明的江山，那這大明怎麼能算得上是亡國呢？”
這才是老朱想不通的問題。
同樣。
阿標、小朱四，以及武宗朱厚照，聽老朱這麼一說，都是一拍大腿。
對啊，這是為什麼？！
在大明，有著一個規矩。
非朱不王。
既然此人能夠坐上攝政王的位置，那必定是朱家子孫，且不管他後來登基是否具備合法性，至少他是屬於朱家子孫，是太祖朱元璋的血脈。
只要這一點事實不變，只要龍椅上坐著的依舊是老朱家的子孫，那大明就不存在亡國才對，頂多是某個旁系變成了嫡系。
老朱阿標、小朱四以及武宗朱厚照，這四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仙師之身，他們也是想要解開心中困惑。
“我先給你們簡單介紹一下。”
季伯鷹微微抬手，指向這龍椅之上坐著的中年男子。
“此人，原名李莽，後改名朱厚焰，登基之後，改回李姓，改名李繼唐，追唐太宗李世民為本家先祖，改國號為大唐，年號重觀，其意重現大唐太宗貞觀之治。”
話音落。
嗦面正嗦上頭的李二，驟然抬起了頭，我好像聽到了誰在喊我的名字？
‘？？？’
這究竟是哪裡產的瓜？怎麼還能吃到自個頭上？！
老朱的目光，頃刻落在了李二臉上。
好傢伙，源頭原來是在你小子這！
那眼中的兇光，把李二都給驚了一愣，李二連忙放下手中火雞面，出聲解釋。
“朱兄，此李非吾之李啊！”
李二脫聲而出。
這一幕，像極了李二知道滅了大唐的是朱溫時期的表情。
老朱眼神一橫，別過頭：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當初李二就是這樣對老朱的。
咻~！
風，於耳畔輕起。
周遭之一切映象，皆如泡影，盡數碎滅。
當歸於平靜之後，映入眾人眼中，已然是閣頂雅間之景。
雅間內的氛圍，此時略微有些壓抑，主要是老朱和朱厚照幾個，在看完剛才那幾段之後，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
“你們不用問。”
“仔細聽我講便是。”
季伯鷹掃了眼跟前的老朱幾人，尤其是朱厚照眼中的迫切，恨不得立刻知道所有一切答案。
“十息。”
言罷。
季伯鷹微微沉思。
腦海中稍微整理了一下這正德大明後續45年發生的一切，從中抽出接下來要說的重點內容。
十息過後。
目光掃過老朱等幾人，隨即道。
“正德51年，武宗朱厚照駕崩，時年48歲的皇太子朱載坤繼位，朱載坤繼位之後，縱情聲色犬馬，不理國政，揮霍毫無用度，最盛的一年個人揮霍白銀五千萬兩，在位十年，共計揮霍三萬萬兩白銀，其中大部分都是從海外庫銀挪用，造成了國內極為嚴重的通貨膨脹。”
說到這裡。
“這一點，能聽懂？”
季伯鷹掃了眼老朱和小朱四以及武宗朱厚照，看得出來，這幾人的注意力，並不是在後面那一句，而是在‘三萬萬兩’白銀之上。
“這天殺的玩意，一年能用五千萬兩白銀？！”
老朱深吸一口氣，好在這是預測出來的正德大明未來，不然這會老朱必然是操著狼牙棒就上去砸人了。
此時，阿標適時在旁解釋。
“海外庫銀，是專門用於白銀擴張計劃的白銀，其數額大大超過投入國內的白銀總量。”
“朱載坤將大批的海外庫銀挪於國內，用於個人肆意揮霍，這與無限制印鈔無異，在肆意揮霍之下，這些海外庫銀流入民間，百姓的消耗力無法承載這般龐大的白銀，短期內勢必會引起急促的通貨膨脹，白銀將極速貶值。”
經過學霸標的這一番解釋，老朱三個才注意到重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至於一旁正在嗦面的趙大和李二。
偉大的唐宗宋祖表示我真的聽不懂啊！哪個大神來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海外庫銀？解釋一下什麼是白銀擴張計劃？通貨膨脹？！
季伯鷹看了眼幾人隨後繼續說道。
“明莊宗朱載坤年間，皇后之弟李莽，素來溫良恭儉讓，被當世讚譽為在世春秋之賢人，在朝臣一致的會推之下，於明莊宗五年入閣，三年後成為內閣首輔，並在莊宗九年，兼任了皇家白銀總行行長，當時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亦是他推薦得位，一手握帝國行政，一手握帝國財政，同時掌控了內廷批紅之權。”
“後明莊宗駕崩，其第三子朱翊釗明順宗，在李莽的擁戴下繼位，為感念李莽擁戴之功，明順宗加封李莽為賢國公，尊為尚父。”
“明順宗二年，李氏一族曝出驚天秘聞，秘聞稱當朝首輔、當世第一賢人李莽並非是李氏族人，而是憲宗純皇帝朱見深第六子、益王朱祐檳之私生子，自幼被寄養於李氏家族。”
“秘聞傳出之後，朱祐檳之長子朱厚燁站了出來作證，並親自上血書給朱翊釗，希望天子能夠讓李莽重回宗室，以續兄弟之情。”
“同年，明順宗下旨，特此准許李莽認祖歸宗，入朱家皇室，改名朱厚焰，尊為天子叔祖，進封為賢王，其他一應官爵之位，皆不改變。”
“自大明開國以來，以宗室親王領朝廷內閣首輔之位，獨一無二。”
“亦是同年冬至，明順宗接連三次落水而亡，留下遺詔，命賢王朱厚焰為監國攝政王，代理一應朝政，因儲君制度受限，遺詔中並未言明繼位人選。”
“監國攝政王朱厚焰打破儲君制度，立明順宗獨子，年僅五歲的朱常淼為帝，是為明哀宗，以皇太后垂簾聽政，自領監國攝政王，實則朱厚焰於皇太后之間早有私通，自此外廷、內廷、後廷、軍政，皆歸朱厚焰命從。”
“次年春分，明哀宗下旨，為感念皇叔祖朱厚焰之功，特加九錫，冕九旒，假節鉞，行天子車駕，可入朝不趨，贊拜不名，詔書不名，劍履上殿。”
說到這裡，季伯鷹便是沒有再繼續說了。
都已經到了加九錫這一步了，但凡有點歷史常識的，但凡是看過三國演義曹老闆的，都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掃了眼已經聽懵了的老朱以及小朱四和朱厚照，手中虛無變出一杯冒著熱氣的八十八萬老班章，輕飲上一口，潤潤喉。
“李莽這人，乍聽之下，怎麼那麼像新朝王莽。”
嗦了一口面的趙大停了下來，聽完後，略有所思的說道。
接著。
李二連聲道。
“嗯，老趙說的對，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這李莽先是以外戚之身，趁昏君當道，偽裝公良，收買人心，手握執宰與帝國財權，隨後擁戴新帝，捏造身世之謎，逼迫新帝承認他的皇室身份，而後又將新帝謀害。”
“最後，以宗室攝政王之身扶持傀儡之主上臺，再然後加九錫及其三辭三讓，這便是亂臣篡國的常規流程。”
“不過，在這裡我還是要再三澄清一件事，這李莽和我李世民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季伯鷹瞥了眼李二。
要是能有關係才是出了鬼。
這玩意本就是狗系統預測出來的正德大明未來的發展軌跡，之間能有個屁的關係。
“既然問題已經找到了，你回去之後，自行解決。”
季伯鷹看向武宗朱厚照，這點問題，沒必要跑一趟，武宗朱厚照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也可以趁早退休了。
武宗皺緊著眉頭，凝重點頭。
這個問題實際上也並不麻煩，核心點就是選定繼承人的問題。
心中打定主意，等到下課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把朱載坤這小子給弄死。
好小子，竟然敢跟老子玩偽裝者。
同時。
武宗稍微深思，眼眸微寒。
這事情，必然是有貓膩。
凡是涉及天家皇位傳承，絕不會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江彬。’
以秀女來選拔這件事，是他讓江彬去操作的。
再結合這朱載坤登基之後的種種行為來看，這小子本就是個純純的色痞，面對這送去的三個秀女明顯是強行壓制著內心的衝動，這必然是之前得到了某種暗示。
而這種暗示，只可能是從一個人的嘴中透風。
深吸一口氣。
朱厚照暫且不去繼續深想，這些都是等他下課後回去要做的事。
他現在，心裡有著另一個疑問，亟需等一個答案。
“仙師，學生有個問題。”
“我正德大明的繼承人，該怎麼定？”
儲君之位，乃是國本。
為了天下安定，武宗不可能一直讓自個的東宮空懸著。
武宗緊蹙著眉頭，在經歷剛才這麼一遭之後，他現在也不敢繼續搞過繼了，再過繼一個，說不定國祚連僅存的200年都沒有了。
求穩為妙。
遇事不決問仙師。
“我的建議。”
季伯鷹看向朱厚照，沉默片刻。
“樓下那位。”
話語落。
可見朱厚照愣了愣，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仙師口中所指的樓下那位，就是少年朱厚熜。
武宗朱厚照咬了咬牙。
後槽牙咯吱一響，最後臉色一狠。
“好，我一會就把朱厚熜收來當兒子！”
此話一出，老朱愣了片刻。
朱厚照和朱厚熜都是厚字輩，怎麼當兒子？
難不成要自己這個太祖出面，給朱厚熜強行降個輩分？
“你下去收兒子吧，叫萬曆父子上來。”
季伯鷹瞥了眼武宗朱厚照，這武宗接下來準備以什麼身份來傳位朱厚熜，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季伯鷹並不在意。
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了正德大明的問題，就得再趁著這會閒工夫，找一找萬曆大明的癥結所在。
“是！”
武宗點了點頭，連忙是起身行禮，三步並兩步的離開了雅間，他得趕緊下去收兒子。
兄弟變父子，高低還是有點難度。
“吃完了？”
待武宗離去，季伯鷹瞥了眼剛剛嗦完面的趙大李二。
“吃完了吃完了。”
趙大李二連忙是點頭，擦了擦嘴。
“小唐小宋啊，你們兩個這趟上樓來，怕不是就蹭碗麵那麼簡單吧。”
老朱在一旁，抖了抖手中菸灰，看著趙大李二，笑呵呵說道。
唐宗宋祖，大家都是體面人，有話直說。
趙大率先開口，點了點頭。
“與老李無關，是我找仙師有事。”
言罷。
趙大主動站起身來，朝著仙師恭恭敬敬的行禮鞠躬。
“小子知曉仙師的規矩，本不該發問，但此問題鬱結於心已久，今日若是不能得到一個答案，小子回去後必定日日憂思，夜不能寐。”
“請仙師提前給與小子一個提問的機會，小子接下來必會用行動付諸。”
言此懇切。
有一說一，就為人處世這方面，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外加一個大明朱重八，趙大都絕對是能夠排上第一位。
畢竟不靠血脈，純粹從一個武將靠政變上位，那主要玩的就是人脈。
“問吧。”
季伯鷹碾滅手中菸頭。
反正現在也是午休時間，閒著也是閒著。
就趙大這般懇切，他真怕自己拒絕了，趙大能當場淚灑三行。
得言。
趙大猛的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那一抹喜悅，稍微措詞，隨後開口道。
“仙師，小子想問。”
“我之子孫，後世何如。”
其實這個問題，趙大在自從知道趙二篡位之後，就一直想問。
做開國太祖的，考慮後世子孫是慣性。
縱觀歷代大一統王朝，如宋這般，從太祖這裡皇位就斷了直系血脈的，當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話音落。
季伯鷹沒有直接回答趙大，而是‘啪嗒’，又點了根菸。
頃刻，腦海中掠過一些關於南北兩宋交替時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靖康之變以及完顏構楊偉。
正所謂，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趙二造過的孽，終究是要後人來償。
“你之子孫昌盛繁榮，趙光義絕嗣。”
話音落。
哐當。
門，頃刻不小心被推開了。
只見一臉懵逼的趙二，這位大宋首席車神傻愣愣的站在門檻處，眼裡透著不敢置信。
他見到趙大上樓之後，就偷摸摸的跟了上來，但是不敢進門，就一直苟在這門外偷聽著。
直到聽到這個訊息，一個沒忍住，不小心推動了門。
“我，我絕嗣了？！”
這個訊息，宛若驚天之雷，炸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怎麼都不相信這個事實，他明明都已經篡位了，他明明都已經當上九五至尊的皇帝了，怎麼還能絕嗣？！
而且為什麼只絕自己的嗣？我哥怎麼就昌盛興隆了？！
“小宋啊，你這小老弟人品不怎麼行啊，怎麼可以偷聽呢？”
老朱眉頭一皺，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快。
聞言趙大也是下意識皺起眉頭，自個這小老弟的人品？他連我這個大哥都敢砍！他有人品嗎？
“你看，兄長都不悅了。”
話音落。
眾人都是心頭一揪，紛紛是下意識朝季伯鷹望去，只見此刻的仙師緊蹙著眉頭，臉上一副鎖眉深思之狀。
頓時，皆是不敢發聲。
季伯鷹之所以鎖眉，並不是因為趙二在門外偷聽，以及不打招呼就闖進門這回事，他心胸還沒有狹窄到那個不容人的程度。
之所以鎖眉，是因為此刻在季伯鷹的眸前，有著一道綻放著璀璨紫金色的字幕彈出。
『恭喜：洪武時空成功達到國祚500年，正式開放該時空的宿主許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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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全國各地的小兒支氣管炎頻發，有孩子的兄弟們，要多注意一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