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居高朝武州州城的方向遠眺。
州城的方向,正有一支黑壓壓的大軍朝秦城而來。
滔天煞氣沖天而起,彷若一道道黑色狼煙,把天上的雲朵都給衝開了,隔著數十里,秦在信他們都能感覺到那滾滾煞氣。
居中的一支軍隊,所有將士都穿著赤色鎧甲,如同一片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海。
在大軍後面上空,有七頭應龍拉扯著宮殿般巨大的車輦。
有上百鎧甲鮮明的侍衛騎著異禽擁護著車輦。
“謝家、甘家、車家、鎮守武州的五大軍營的赤焰軍,還有太子也親自來了。看來他們是不滅我們秦家,絕不罷手啊!好,好,很好啊,咳!咳!”秦見梅說著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姑!”秦龍遠連忙伸手輕輕拍著秦見梅的後背。
“不用了,還死不了!”秦見梅一把推開秦龍遠。
秦龍遠無奈退開一步。
“姑祖母!”秦在信將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秦見梅身上,帶著一絲詢問之色。
“不用看我,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現在該是你這個族長挑起重擔的時候了。”秦見梅說道。
“是!”秦在信點點頭,然後抬頭看向站在龍柱上的秦龍臻五位族老,神色肅穆道:“啟陣!”
“遵命!”五位族老齊聲領命,然後竟然取刀割開手腕血脈。
頓時有鮮血從他們手腕快速流出來,滴落在龍柱上。
鮮血又順著龍柱緩緩滲入龍鱗。
龍鱗上的符文一個個亮了起來。
接著盤繞在柱子上的巨龍彷若活過來了一般,有龍吟聲響起。
接著,有云霧從潛龍山滾滾而來,形成五條雲龍盤繞著整座秦城。
“子蛟,興峻!”見大陣啟動,秦在信沉聲喝道。
“在!”兩位秦家天驕從後面上前來,單膝跪地。
“去闖龍潭吧!”秦在信看著身前兩位天驕單膝跪在前面,眼中流露出一絲說不出複雜的目光,許久,才揮了揮手,再然後仰頭望天。
這兩位天驕本來是秦家的希望所在,可惜太子不再給時間了!
如今他們只能提前去闖一闖龍潭。
闖過去,秦家或許還有守住祖地的希望,闖不過去,恐怕秦家祖地也很快保不住。
只是他們都還煉成四大器髒,闖過去的機率太小了!
“是!”兩位秦家天驕毅然領命起身,然後很快走入宗廟,消失不見。
目送兩位天驕消失在宗廟通道盡頭,秦在信三人收回目光,望向城牆。
五條雲龍盤繞的城牆上,立著一個個秦家子弟。
他們個個身披鎧甲,或持弓弩,或持飛矛,或在絞動著巨弩的絞索,或拿著法寶,神色森冷肅殺,枕戈待旦。
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兩至三位宗師並肩昂然而立。
秦子棠和秦興寶也站在城牆上。
此時兩人不約而同望向西南方向,那是潛龍山的方向,剛好跟州城相反。
“姑姑,您說小叔會來嗎?”秦興寶問道,表情複雜。
“他來又能怎麼樣?無非多送一條性命而已。他留在方槊郡,以他的能力和心計,多少還能給秦家留點希望!”秦子棠說道。
“是啊,但俺認為小叔還是會來!”秦興寶說道。
秦子棠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然後沉默不語。
遠處天際邊,一片血色“雲朵”正遮天蔽日地朝潛龍山的方向飛湧而來。
“當!當!當!”
秦城的警鐘還在不斷響起,迴盪在秦城還有潛龍山四周的上空。
滾滾雲霧還在不斷朝秦城湧去。
烈焰鷹上,秦興鵬望著遠處潛龍山雲霧滾滾,隱隱有鐘聲傳來,臉色陡然大變。
“小叔,是祖地的鐘聲,而且族老他們已經啟動五龍護城大陣,肯定是太子大軍來進攻祖地了!”秦興鵬神色著急道。
“不要急,太子的大軍還隔著祖地數十里開外!”秦子凌澹澹道。
說罷,秦子凌朝眾人揮手示意了一下,道:“都收了氣息吧,太子大軍氣勢洶洶而來,太子也親自來了,看來對秦家是勢在必得,我們多少得給他一些驚喜。”
“是!”眾人聞言都收斂了氣息。
秦子凌見眾人收斂了氣息,手一揮,頓時間四周便起了滾滾雲霧,將眾人都縈繞遮掩了起來。
“這,這是神通!這是神通!小叔,您,您竟然是大宗師!”秦興鵬見狀眼珠子瞪得滾圓,既震驚又亢奮地驚呼道。
一般血脈神通,只有武道大宗師才能施展。
秦興鵬從秦子凌一下子召集了這麼多宗師手下,便已經知曉秦子凌實力肯定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
但他做夢也是想不到秦子凌年紀輕輕,確切地說還沒到三十歲竟然已經是武道大宗師,而且還已經覺醒了血脈神通。
眾人見秦興鵬大呼小叫,而且竟然還說他們的掌教是大宗師,個個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大宗師算什麼啊,他們掌教老爺連六品異獸都獵殺啊!
“興鵬,你先去通報一聲,讓家主從後面開一道口子讓我們悄悄進去!”秦子凌對秦興鵬說道。
“小叔,您是大宗師,又有秦家血脈,可大大增強大陣威力,再加上有劍前輩他們相助,太子這次攻破祖地的勝算已經很小了。我們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完全可以大張旗鼓地入城,震懾太子和追隨他而來的各方勢力!”秦興鵬一臉興奮道。
眾人看秦興鵬的眼神越發有些怪異。
尤其劍白樓,看著秦興鵬一臉興奮激動,似乎已經看到了太子等人被震懾住,不戰而退的樣子,不由得搖搖頭,隔空抬手對著秦興鵬的肩頭拍了拍,意味深長地說道:“興鵬,你還太年輕,你不懂你小叔啊!”
秦興鵬感受到肩膀上落下的柔和力量,看著那位氣息跟秦家老祖一樣深不可測的劍前輩,滿腦子的湖塗。
不知道劍白樓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還不怎麼了解小叔,但他剛才說的難道沒道理嗎?
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好嗎?
“你小叔不喜歡高調,他喜歡躲在……咳咳……”見秦興鵬一臉湖塗甚至還有些不服氣的樣子,劍白樓忍不住再次倚老賣老起來。
不過劍白樓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秦子凌朝他看了一眼,劍白樓便假裝被口水嗆著,一陣乾咳起來。
秦子凌這才收回目光,對秦興鵬說道:“去吧,我心裡自有定數。”
“是,小叔!”秦興鵬聞言不敢再多嘴,微微躬身抱拳,然後便騎著烈焰鷹飛速朝著秦城而去。
“老師,說人閒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秦子凌飛近劍白樓,順道把手一揮,捲起更濃的雲霧繚繞二人,隔開眾人。
“我只是想教導教導年輕人,讓他們多多向你學習罷了,省得他們以後吃虧。”劍白樓撫須說道,一副長輩的架勢。
“那您下次說話時最好注意一些用詞。如果學生沒猜錯的話,您剛才是想說我喜歡躲在暗處陰人吧?”秦子凌說道。
“別告訴我,你這次沒有這打算?你要沒有這打算,帶我們這麼多人過來幹什麼?還不是想繼續躲在後面。”劍白樓翻白眼道。
“太子後面有天衍宗的高人撐腰,他的底牌還沒出,您覺得我合適早早地就暴露嗎?多少也得躲在暗處觀察觀察。”秦子凌說道。
“你現在究竟是什麼實力?”劍白樓聞言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只要不是太變態的大玄師,擊敗甚至鎮壓都是沒問題的。”秦子凌回道。
“呲!”劍白樓勐地倒吸一口冷氣,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也跟那個秦興鵬一樣,太年輕太天真了。
他本以為自己這位記名弟子,頂天了也就只能跟大玄師匹敵,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有了擊敗大玄師的戰力。
“你是擔心太子背後有金丹老祖?”許久,劍白樓才穩住了情緒,問道。
“掌握大齊國,便是掌握源源不斷的資源。所以由誰的人來坐大齊國的江山,十有八九應該牽扯到天衍宗最頂層那一小撮人的權力和利益的分配。甚至歷代的改朝換代,十有八九也是天衍宗最頂層的人在重新劃分利益。
監察大齊國的監正是大玄師,所以大齊國背後的人,我懷疑就算不是金丹老祖,也應該是已經半隻腳踏入金丹門檻的厲害大玄師。”秦子凌回道。
“那如果對方真有金丹老祖在背後呢?”劍白樓聞言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開口問道。
“這畢竟只是世俗間的權勢爭鬥,一般就到大宗師為止,玄師按理而言不會出手。對方若是金丹老祖,應該不大可能會出手;當然我們也需要做最壞打算,萬一對方不要臉,親自出手呢?
所以學生還得押後,看看形勢,這一戰一開始肯定還是需要老師您帶著鄭師兄他們打頭陣,先把太子的威風給打落地。
呵呵,這年頭,有的是牆倒眾人推。只要太子的威風被打沒了,恐怕其他的皇子,還有各方勢力就要趁他病要他命,群起而攻之了,那時很多事情就好操作了。
當然,如果最壞的情況出現,逼急了我,各種手段使出來,鹿死誰手也不一定!”秦子凌說到後面,雙目透出一抹狠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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