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老夫有個要求。”崔柏明說道,聲音雄渾。
“崔老請說。”董天霸拱手道。
“既然侯家已經破壞了規矩,那麼從老夫這一戰開始,交戰雙方就只能有一個活著離開!”崔柏明一臉決然道,銀色的長髮往後飛揚,說不出的威猛。
說罷,崔柏明也不等董天霸回答,手中的大斧頭朝著侯家那邊一指,道:“你們誰有種的先上來!”
“蒲景顏你不要動,你要敢動,下一個就是老夫和你不死不休!”劍白樓目光如劍地朝蒲景顏望去。
蒲景顏臉色不斷變化,最終還是緩緩坐了回去。
見蒲景顏重新落座,侯家和文家還有他們邀請來的人,全都不敢正視崔柏明。
開玩笑,崔柏明縱然已經是耄耋之年,但真要拼命,別說他們了,就算蒲景顏也有受傷的兇險。
“不敢嗎?那侯嶽鴻你來吧!你不是很牛嗎?我們崔家和文家的事情,你侯家也非要強出頭嗎?現在你來!老夫不會跟你一樣無恥,老夫先讓你三招!”崔柏明見侯家和文家那邊無人敢應戰,便將斧頭直接遙指侯嶽鴻,厲聲喝道。。
侯嶽鴻面對崔柏明指名道姓的叫戰,臉色陰沉難看無比。
剛才那一戰,看似他一直都佔著上風,殺得秦子凌只有招架之功,但也正因為這樣,他的耗力很大,後面秦子凌那一刀更是詭異,竟然傷到了他。
現在,侯嶽鴻的戰力十成最多還只剩下三四成,又哪敢跟擺明了要不死不休的崔柏明一戰?
就算全盛時期, 侯嶽鴻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你們沒有一個人敢戰嗎?哈哈!”崔柏明見狀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就淚流滿面。
他恨啊!
一位宗師的苗子啊!
就因為他剛才不夠堅決, 被毀掉了!
看著崔柏明笑著笑著, 突然淚流滿面, 董天霸等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他們既為秦子凌可惜,不齒侯嶽鴻的做法, 卻也多少有點慶幸。
畢竟秦子凌真要發展下去,清河郡四大家族恐怕要變成了崔家一家獨大了。
“侯家主,侯長老, 你們若再不應戰,這次比鬥就算你們輸了。從此之後,文紅鳳被休,被廢, 被驅逐出崔家之事,你們再不得找崔家和秦子凌鬧事報仇。還有,你們需要支付十萬兩黃金,兩份四品下階煉骨秘藥,兩份下品化元丹,你們在羅凰縣的人要盡數撤出,你們在那裡的產業都要轉交給崔家。”董霸天開口說道。
侯嶽鴻和侯寒雪,也就是文傳森的妻子,臉色變了好幾變, 最終咬牙切齒道:“好!”
侯家和文家既然認輸,接下來便是按比鬥前的約定, 將黃金、煉骨秘藥、化元丹, 還有他們在羅凰縣的產業契約憑證等東西, 在眾人公證之下當場轉交給崔家。
這一戰,可以說崔家是大獲全勝,收穫豐厚,但崔柏明和崔山河沒有半點欣喜之色, 相反都是一臉悲憤自責,看得還在奄奄一息的秦子凌心情很是忐忑。
他不知道等回去之後,突然變得生龍活虎的, 崔柏明和崔山河祖孫兩會不會將他痛毆一頓。
還有臨走前,蒲景顏看他的目光,讓秦子凌有一種被毒蛇給盯上的感覺。
交割完畢,崔家的人打道回府。
郭偉傑和馬章炳見崔柏明祖孫兩的心情明顯不好, 想著留下來也沒意思, 半途中便以有事要辦為藉口,各自離去。
離去之前,他們還特意看望了秦子凌,好生安慰一番,又贈送了一枚療傷丹藥,也算是一份人情來往。
“子凌,大外公對不起你啊!”豪華的馬車車廂內,崔柏明握著秦子凌的手,一臉自責道。
“還好啦大外公,我的傷勢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嚴重。”秦子凌說著坐了起來,身上的生機正在快速恢復。
“你這……”崔柏明頓時瞪圓了眼珠子。
“我這也沒辦法啊。要不然表現得太優秀,估計要殺我的人可就多了去了。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只會同情我,並且怪侯家和文家不要臉。只是害得大外公和表兄傷心實在讓我過意不去啊!”秦子凌說道。
“好小子,怪不得那一天你不肯跟山河切磋,原來早就已經把大外公和山河都給算計進去了!”崔柏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表情複雜地看著秦子凌。
“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大外公的演技我肯定是信得過的,但表兄我還是有點擔心啊,所以只能……”秦子凌不動聲色地拍了崔柏明一記馬屁。
“行了,你小子少給我事後說好話!”崔柏明瞪了秦子凌一眼,然後很快就咧嘴笑了起來,手在秦子凌身上這裡捏捏,那裡捏捏的,不時嘖嘖地道:“以煉骨初期的境界,竟然連敗文傳森和侯嶽鴻兩人,而且還半真半假地打,你這本事得有多厲害啊!”
“大外公,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大合適啊!”秦子凌說道。
崔柏明聞言先是瞪了秦子凌一眼,然後表情很快又變成了一副悲痛自責的樣子,說道:“子凌啊,你這傷勢等會回去我怎麼跟你娘和外公說啊?”
秦子凌衝崔柏明豎了下大拇指,然後又重新躺了回去,一絲絲死亡的氣息再次在他身上彌散開來。
“外公,我娘和外公沒多少修為,您就拿好話說給他們聽,說我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便是。”秦子凌有氣無力地說道。
“唉,也只能這樣了。”崔柏明嘆氣道,聲音比剛才一下子大了不少。
車廂外,騎著雲豹馬的蕭箐不時朝車廂方向望去,目光很是微妙。
剛才秦子凌被抬下來時就已經偷偷衝她眨巴了下眼睛,蕭箐就已經明白秦子凌那全是在演戲,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鮮血淋淋的樣子,蕭箐還是忍不住感到陣陣心痛。
……
不知道什麼時候,烏雲遮住了太陽。
天開始下起雨來。
寒風夾著冷雨,格外的刺骨。
街上行人匆匆。
車隊駛入崔府。
很快有關崔府大獲全勝的訊息傳開,整個崔府沸騰,人心振奮。
這個訊息也很快在清河郡城傳了開來。
崔家名聲大振,而侯家卻名聲掃地,尤其侯嶽鴻最後的做法被傳開之後,更是被人不齒,無非侯家太過強大,沒人敢大庭廣眾之下嘲諷說道他們罷了,不過私底下沒少人罵他們。
至於秦子凌自然也成了話題中的主要人物,但因為他已經被認定為是才剛剛升起就馬上墜落的天才,所以只是引來人們的陣陣惋惜感慨,卻沒有多少人刻意去記住他。
因為墜落的天才,已經不再是天才,不再是強者。
這個世界,人們真正尊重,真正願意去記住和討論的永遠是強者!
而且,秦子凌以前的資訊對於外界的人而言幾乎是一片空白,這就讓他們更沒什麼好討論和記住的。
這也註定了,秦子凌對於清河郡的人們而言,就像流星一樣,璀璨的瞬間之後,除了惋惜,什麼都沒有留下。
當崔府沸騰,外界議論紛紛之際。
崔府西南面一座幽靜的院落,主屋。
屋子裡,爐火燒得很旺。
眾人都已經被遣散,只留下了劍白樓一人。
“你這戲演的實在高明,要不是為師早就知道你的實力,也要被你騙得團團轉了。”劍白樓看著秦子凌輕鬆從床上坐起來,笑道。
“老師,彼此,彼此啦!”秦子凌笑道。
劍白樓微微一愣,然後苦笑道:“為師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其實為師做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直來直往的。”
“明白,明白。”秦子凌連忙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據說那個蒲景顏是碧雲宗青松老兒之下第一人,是碧雲宗最有希望踏入法元境界的門人,不知道他的戰力跟老師比起來如何?”
“要擊敗他肯定不成問題,但要殺他,那就很難了,除非他要跟我決一死戰,不逃跑!”劍白樓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就沒問題了!”秦子凌聞言兩眼微微一亮道。
“你要幹什麼?”饒是劍白樓也是不知道經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人物,聞言也是心頭猛地一跳,汗毛根根立了起來。
“嘿嘿,老師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秦子凌不答反問道。
“不行!為師雖然有把握擊敗他,但他要是決意要逃,為師肯定留不住他的。這訊息一旦走漏,估計碧雲宗馬上就能光明正大地起兵攻打金劍宗了!”劍白樓見果然如他所料,壓低聲音道。
“又不是老師您一個人,不還有我嗎?”秦子凌說道。
“我們兩人聯手,倒是有擊殺他的把握。但像我們這麼厲害的人,一旦開戰,動靜肯定小不了啊!”劍白樓撫著白鬚,說道。
“學生不是還有這幾樣東西嗎?”秦子凌說著拿出了幽煞葫蘆,冥血煉魂幡還有冥使的面具和衣服。
見秦子凌拿出幽煞葫蘆等幽冥教的東西,劍白樓兩眼微微一亮,面露一絲思索意動之色。
“還是不行,我們這等級別的高手一旦動手,這東西最多隻能遮掩片刻功夫,還是太冒險了。”但很快劍白樓還是搖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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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按理是為明天早上準備的,今天先發了吧。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