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做了鬼再說吧!”雷峪獰笑著,手中斧頭對著魏飛舉一揮,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哈哈!跟著赤發老大做事情就是爽快!”雨中,雷峪狂笑著走向一位負手站立在屋簷下的男子。
此男子身材雄偉,赤紅色的長髮披散兩肩,鋼箍環額,顴骨凸起,眼眶深陷,鷹鉤鼻,負手站在屋簷下,面帶微笑地欣賞著眼前如同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森羅幫五大水鬼之首,赤發鬼車瀝。
“老大,往北數里便是水月山莊。不若我們再做一票,洗劫水月山莊!”雨中,熊崗拎著還滴著血水的大環刀,走到赤發鬼跟前,神色獰厲說道,目中透出刻骨的仇恨。
去年,左樂當眾打傷他,並羞辱他,熊崗到現在還刻骨銘心。
“老大,要慎行。水月山莊跟四賢莊不一樣,四賢莊有雷峪和熊崗做內應,所以要拿下輕而易舉。但水月山莊不僅戒備森嚴,而且左樂還是化勁武師,恐怕一時半刻難以拿下。。一旦時間拖久了,引來蕭家堡的人,就有些棘手了。”一位個子瘦小, 滿頭綠髮的男子,皺眉道。
“四幫主你放心, 左樂一把年紀了, 年前又被龐天鵬重傷, 現在是病秧子一個,根本沒剩多少本事了。而且水月山莊才去年剛剛建立, 防禦工事比起四賢莊差了不少,以我們的實力,要攻打進去, 輕而易舉之事。就算引起蕭家堡的注意,莫非憑蕭家堡那點人能留住我們不成?嘿嘿,去年左樂帶著左家和曲家的人離開,可是帶了不少財物和豢養的異獸。”雷峪說道。
“動靜弄得大一些也好, 如此蕭家就只能出兵了!”一位頭戴紗笠,整個人仿若融入夜色中的男子,陰惻惻說道。
此男子說話時, 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陶瓷罐,陶瓷罐上刻著許多符文,在黑夜中閃著點點幽光,陶瓷罐口上有一肉眼不可見的漩渦。
一縷縷從屍體上逸出的魂魄,仿若受到了陶瓷罐的吸引力,紛紛朝陶瓷罐飄飛而去, 被罐口的漩渦給吸捲了進去。
“既然大人也贊同洗劫水月山莊, 那就兵貴神速,留下一部分人清理這裡, 其他人現在就動身前去攻打水月山莊。”赤發鬼猛地挺直腰桿, 獰笑道。
……
“秦爺走好。”西嵊山某處山崖山洞口,身材豐腴的夏妍細心溫柔地給秦子凌戴好防雨斗笠,又用手撫了撫秦子凌身上有些起皺的衣服。
“好, 你回吧, 看好蕭箐。”秦子凌微微一笑, 然後忍不住輕輕摟了下夏妍柔軟的腰肢,隨即又馬上放開, 縱身下了山洞。
蕭箐已經到了煉骨關鍵時刻,應該隨時都有可能成功, 此時正閉關修煉, 無暇分身。
夏妍悵然若失地看著突然變得空無一人的山洞口,然後才轉回山洞內。
走在綿綿夜雨中,手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夏妍腰肢的柔軟,秦子凌不禁笑著搖搖頭。
“溫柔鄉英雄冢,這句話說的還真有點道理啊。再跟蕭箐和夏妍在山洞裡朝夕相處下去,恐怕遲早要把持不住啊!”
心裡想著,秦子凌加快了腳步。
細雨綿綿,很快,秦子凌已經能遠遠望到雨幕下,靜悄悄的安河村。
今晚已經是秦子凌回到安河村的第三個晚上。
在他返回安河村的第二個晚上,鄭星漢等人在兩位血屠夫的帶路下,趁著黑夜摸上了血雲寨的老巢,殺滅了血雲寨的餘孽,將整個血雲寨橫掃一空,運回了大量的財物。
經歷了血雲寨一戰,不僅收穫了大量的財物,也讓水月山莊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
從這一刻開始,水月山莊便如同雛鷹展翅,再也不僅僅只是偏居一隅的普通山莊。
她已經擁有了參與方槊郡勢力角逐的資本和信心!
那一晚,秦子凌以幕後龍頭老大的身份,第一次在水月山莊議事廳亮相。
當秦子凌出現時,眾人盡數肅然起立,然後單膝跪地,整齊劃一地口呼主公,把他給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和做事風格,秦子凌既然花了大代價栽培他們,把他們培養成自己在這個世界崛起的一支班底,自不可能再矯情地推辭。
不過主公的稱呼委實讓秦子凌感覺彆扭,靈機一動,讓眾人私底下可以稱他為大師兄,平時就以秦師兄相稱。
如此一來,既確定了他老大的位置,又表明他對這份同門情誼的看重,讓鄭星漢等人是既肅然起敬又大大產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水月山莊總算是培養起來了,只是還少了煉骨大武師,暫時還只能在方槊城立足。等左師和鄭師兄成為煉骨大武師,水月山莊便有了向其他州郡發展的資本了。我的視野和力量,便能隨著他們就像觸鬚一樣探伸到其他州郡。”心裡想著,秦子凌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猛地扭頭朝西南方向望去。
西南方向,細雨綿綿中,有一群人正從荒野外的一條小路快速朝安河村的方向而來。
馬匹的腳掌上都纏繞著消音的棉布。
有兩道神魂瞬間出竅離去。
一道飛到那群人的上空,俯瞰下方,一道朝四賢莊的方向快速飛去。
神魂一出竅,秦子凌便感覺到隔這裡數里開外的西賢莊血煞之氣沖天。
“雷峪!熊崗!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身邊的人又是誰?個個竟然都血煞之氣繚繞,顯然才剛剛殺過人!”神魂飛臨到那群人上空,秦子凌很快就發現了雷峪和熊崗。
“赤發老大,等會把左樂那老狗留給我,我要好好折磨他!”熊崗說道。
“赤發老大?化勁武師!莫非是森羅幫的五水鬼老大赤發鬼車瀝?”秦子凌的神魂“目光”落在了赤發鬼身上,微微一愣。
“不要節外生枝,速戰速決,我們真正的目的是逼得蕭家派兵來雲羅湖剿滅,把他們留在雲羅湖!如此郡守大人便可以從容收拾蕭家和呂家,整合整個方槊郡的力量。”戴著紗笠的男子,目光透過紗笠幽冷冷地看了熊崗一眼,陰惻惻說道。
“是!”熊崗心頭一緊,連忙回道。
“前面兩裡外就是安河村了,都注意一些,莫要打草驚蛇。”赤發鬼冷聲道。
“是!”眾人紛紛應道,目中透出殘忍嗜血的目光。
在這個時候,天驟然黑了下來。
這個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仿若有人突然用巨大的黑色袋子罩住了天地一般。
“怎麼回事?”眾人紛紛驚呼,馬兒也焦躁不安地踢著蹄子,發出嘶鳴聲。
驚呼之際,森羅幫的人,還有馬兒紛紛倒地,唯有武師和那幽冥教的殺手沒有倒地。
“誰?是誰?”赤發鬼等武師個個滿臉驚恐,刀斧都取出,勁力運轉貫入。
刀斧在黑暗中發出點點寒光,隱隱帶來了些亮光。
藉著那一點亮光,赤發鬼等武師看到了黑暗中,有一尊巨大,渾身黑氣繚繞,披著黑色鱗甲,手持三戟叉的魔神,正高高懸空而立,俯瞰著他們。
那魔神身上散發著極為恐怖強大的氣息。
“這……”眾人大驚失色,還沒真正回過神來,那尊神魔已經獰笑著朝著他們落下了巨掌。
除了化勁修為的赤發鬼還能反抗兩下,其他人直接就巨手一鎮壓直接暈死過去,然後被巨手抓了去。
雨夜中,突然颳起了一陣風。
一團巨大的黑霧從荒野小道上卷空離去,一路朝西嵊山的方向而去。
荒野,細雨綿綿,泥濘的小道上除了雜亂的馬蹄印、腳印,空空如也。
仿若赤發鬼等數十人和馬匹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西嵊山不遠處的一座荒廢村莊。
一團黑霧降落,一個個人,一匹匹馬就像一個個沙包一樣紛紛落下。
屋簷下,臉上帶著猙獰面具,穿著繡有兩個並排骷髏頭黑衣,一身冥使打扮的秦子凌,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情很是微妙。
兩年前,他還在為牛皮層次而努力的場面仿若還在眼前。
而現在他人在荒廢村莊,只是讓一道神魂帶了幽煞葫蘆和冥血煉魂幡過去,在空中一祭放,便將數里開外的一群賊匪連同馬屁盡數攝拿了過來。
“都說仙家有騰雲駕霧,排山倒海,甚至移星換斗的神通道法,以前總覺得虛幻不可信,如今我卻也已經舉手抬足間,把數十人攝拿了過來。若將來修行更精深,排山倒海,甚至移星換斗恐怕都不再是夢!”
秦子凌心中感慨著,一道神魂再次捲起幽煞葫蘆和冥血煉魂幡破空朝四賢莊的方向而去。
又過了片刻,又是一團黑霧降落,一群人、馬匹,還有各種物品像沙袋一樣紛紛落下。
面具下,秦子凌此時的面目是森冷陰沉的。
剛才他的神魂已經去了四賢莊,發現那裡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慘狀,森羅幫的人正在血泊中歡快地轉運財物。
所以他才會另外分出一道神魂攜帶了法寶前去。
神魂祭出冥血煉魂幡,放出暗天魔神將他們盡數攝拿了走。
暗天神魔,不僅擁有相當於煉骨後期大武師,或者真元后期大煉氣師的戰力,而且多了許多神魂變化莫測的手法,除非修為達到了煉骨境界或者真元境界,否則根本沒辦法跟它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