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也跌跌撞撞的從東屋跑了過來,看到炕上的紅衣女屍體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不,這不是上個月死的那個外地新娘小啞嘛?!”
在李二狗的敘述下,我瞭解到這個小啞是外鄉的,嫁給了黃家村殺豬的範屠戶,範屠戶祖輩都是殺豬的,身上戾氣比較重。
這個小啞具體名字不詳,不過脾氣很倔強,沒少跟範屠戶打架。
只要上個月的時候,有人在範屠戶的豬肉裡面吃出來了手指,這才發現小啞已經被殘忍殺害了。
而範屠戶也在家裡死狀極慘,眼睛被挖出,琵琶骨被穿出,一直用的措骨刀如今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手臂跟大腿的肉都被剔乾淨了,只剩下白色的脛骨。
那一個月整個黃家村都不太平,很多人在路上撞鬼,還有人被嚇得呆傻,鄉親們都說小啞變成了厲鬼,怕是要對整個黃家村的人報復,直到請黃三太奶出面才安靜下來。
如今已經下葬的小啞屍體又出現在了炕上,這把李二狗也嚇壞了,跪在地上磕頭道:“小啞,冤有頭債有主,都是範屠戶造的孽,如今他已經死了,你不要遷怒於我啊,以後我給你多燒點冥幣跟紙人。”
很快小啞的屍體又出現的訊息就在整個黃家村傳開了。
那個老者張羅眾人七手八腳的又燒香燭又撒冥幣的一路又下葬了,等到村裡人折騰完已經太陽落山了。
就在我下山回村的路上,卻遭遇一陣陰風。
山裡的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我回頭望去,只看到不遠處樹影婆娑中竟好像多了一頂花轎,還有很多人吹吹打打的下山來了。
由於西卯鎮是山區,有一些嫁女兒的花轎也會走山路,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出於好奇我站在路旁,心裡也忍不住好奇新娘到底長得什麼樣子,而這些轎伕又要把新娘的花轎抬到哪裡去。
不過等到花轎走近,我才意識到不對勁,一股陰風襲來,讓我覺得脊背發涼,眼前的紅色花轎也變成了白色。
我揉了揉眼睛,那些抬著花轎的轎伕一晃好像變成了紙人,在夜色不斷的吞噬下,顯得格外的瘮人。
本來我想著逃跑,卻發現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只能原地定在那裡死死盯著花轎。
腦海裡迴盪著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花轎裡面的新娘到底是誰?
正在這時,花轎的視窗的布簾似乎掀開了一個角,那個角慢慢向上掀起,我就直勾勾的站在原地盯著那個被掀起的布簾。
隨著布簾慢慢掀起,我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了起來,那個花轎裡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白天下葬的小啞新娘。
她的雙眼流著血淚,臉色慘白,手臂上還有觸目驚心的鞭痕。
撞邪了,我掙扎著想要挪動身體,卻被花轎裡面的小啞伸出的手臂死死掐住了脖子。
我只覺得手腕處的圓形胎記有點發癢發熱,那種又癢又熱的感覺讓我渾身難受,外加上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頓時讓我覺得眼前開始冒金星了。
就在這時,脖子掛著的玉佩裂開掉在了地上,而脖子上的窒息感也隨之消失,眼前哪裡還有什麼花轎,只有空蕩蕩的山路。
不過就在山路的盡頭,一個黑影閃身躲進了灌木叢中。
又是這個傢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不顧那碎裂的玉佩,朝著灌木叢那邊追了過去。
不知不覺又追回了墳塋地,可是讓我不敢相信的是埋在地下的棺材被掀開了,棺材裡面小啞的屍體又不見了。
見狀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這黑影是故意引我回到墳塋地的,我這奇特的命相本就招這些髒東西。
得,不用等到災劫了,看樣子今晚就得交代在這裡。
只覺得一陣陰風颳過,在薄薄得山間霧氣裡,一個又一個得鬼魂從墳裡面飄了出來,還有的提著鬼火燈籠,朝著小啞那空棺材聚攏了過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掏出懷裡裂紋的龜殼,把腰間的兩枚銅錢捂在手心,一臉鄭重的嘀咕道:“祖師爺在上,晚輩二品相師聶澤宇遇到麻煩了,請祖師爺顯靈,給我指一條明路!”
下一秒,無數得陰氣從墳塋地裡面鑽出,一股腦得朝著龜殼匯聚了過來,我只覺得胸口有點發燙,下意識得在胸口拿出來一張符篆。
這枚符篆是楊三卦在我來黃家村得時候給我得附身符,符篆在空氣中燃燒了起來,那些陰氣不敢再靠近,可是卻依舊盤旋在周圍。
不知道符篆還能撐多久,要是這些陰氣都鑽入我得體內的話,等明天村民發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變成痴呆傻子了。
不過我也注意到一個問題,這些陰氣都不敢靠近空棺材,看樣子他們對於小啞這種惡鬼靈屍還是頗為畏懼的。
“他媽的,死就死吧!”
我啐了一口吐沫罵罵咧咧的一個箭步就鑽進了空棺材裡面,可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一陣屍香撲鼻而來。
沒想到這空棺材裡面沒有屍體腐爛的臭味,反倒是有一種很濃的香氣。
可就在我一臉困惑香氣是打哪裡來的,卻扭頭看到空棺材裡面挨著我躺著的正是小啞的屍體,而香氣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對勁啊,方才明明這棺材裡面是空的,怎麼我剛躺進來就跟靈屍肩並肩的挨著了。
想到這裡,我腿肚子有點打哆嗦,下意識的側身翻過去臉朝著棺材板,不想瞥到小啞屍體那慘白的臉蛋。
可是很快我就後悔了,只感覺到一雙手從背後摟住了我,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濃郁的香氣讓我腦瓜子陷入了停擺狀態,在狹窄的棺材裡面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媽的,死就死吧!
我壯著膽子翻過身朝向小啞的屍體,卻驚愕的發現她此刻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