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啾啾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聽到爭執後就看了眼快要昏迷的婦人。
“臭小子，我們相信孫大夫，你滾遠點，別耽誤事兒。”老太婆惡狠狠的兇道。
一旁的男人，顫顫巍巍的問了一聲，“能……能保住我媳婦的命嗎？”
孫大夫瞥了眼，“這種情況，你們只能選一個。”
“不用選了，就要我孫子，兒媳婦，你也肯定想要你兒子活著吧？”
此時地上的女人已經幾近昏迷，哪裡還能回答的出。
老太太不理會她，“孫大夫，她沒反對。”
“孫大夫，可以試一試的，為什麼不大小都保呢？”傅六金道，“這孩子尚不足月，就算生出來沒有娘，也難活命，而且……她娘有活下去的權利啊。”
“少廢話，我行醫這麼久，還不如你？如果能保我還不保？”孫明瞪了眼傅五金，“別礙事。”
“我知道可以用針灸之術……”
“你知道個屁，你才學幾天？”孫明再次呵斥著傅五金。
傅啾啾看著眼前的場面，有些無語，不過她五哥說的沒錯，婦人動了胎氣，的確可以用針灸保胎，而且看著婦人也沒有要臨產的跡象，可以一試。
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管母親的死活。
小奶糰子被擋住了，傅五金沒有注意到。
“孫師父，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孫明厲聲打斷他，轉而看向男人，“你是相信他還是信我？”
還用選擇嗎？
男人之前是有些猶豫的，可是被他娘三五句吼的也點了頭，“孫大夫，您消消氣，我當然是信您了。”
孫明得意的一笑，還不忘嘲諷蘇六金幾句，“小子，比以為跟著你師父學了點皮毛就了不起了，跟我比，你還嫩著呢。”
傅六金搖搖頭，病人都不信他，他還能怎麼辦呢？
此時，一道甜甜的聲音響起，“五哥。”
傅六金陰霾的心情頓時照進了一縷陽光，“啾啾，你咋來了呢？”
孫明瞥了眼進門的小女孩，瞥了瞥嘴，繼續不依不饒跟病人諷刺著傅六金不懂規矩。
“去我乾爹那裡。”小奶糰子飛奔進五哥的懷裡。
傅五金前些日子回去過一次，聽說了家裡的情況，此時他也注意到妹妹身後的兩個小公子。
“這二位是……”
鄒元松向鄒元清拱手，介紹下自己。
孫明氣不過，“傅五金，你當這是你家呢，什麼人都往這領，怎麼你還想來著哄孩子啊？”
傅五金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還算客氣，“孫師父，這是舍妹，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孫明冷哼一聲，“她路過你就不用幹活了？”
傅五金搖著頭，“孫師父，我今天本來就是休息的，是掌櫃的跟我說今天龍鳳酒家那裡出了問題，來的病人多，我才過來幫忙的。”
孫明微微有些尷尬，“那怎麼了？讓你幫忙你就這麼幫忙？趕緊去準備東西，我要剖腹取子，晚了這孩子就沒命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
這老頭兒過分的就連鄒仲柏都看不過去了，小妹妹的哥哥那也是他的哥哥，豈能讓人這麼欺負？
鄒元松保持著理智，對著弟弟搖頭，讓他暫時不要出聲。
“哥……唉……”
傅啾啾冷冷的看著得意的小老頭兒，果然有些人就是欠教訓，今天是她看見了，沒看見的地方，指不定怎麼欺負她五哥呢。
也就他五哥回家了報喜不報憂，讓家裡人覺得在這裡當學徒還挺愉快的。
“喊什麼喊，明明兩個都能保住命，你非要保住小的，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傅啾啾噘著嘴道。
“你……你……你個小丫頭，胡說什麼呢？太沒教養了，你爹孃就是這麼教你的？”
孫明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被個小丫頭指著鼻子教訓，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傅五金，管管你妹妹。”
“孫師父，我妹妹並沒有說錯，您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大人的生命，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想要草菅人命。”
“你……你懂個屁，老夫行醫數十載，真的有辦法，怎麼會不用？”
老太婆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你放屁，孫大夫，別管這幾個小屁孩，晚了我孫子可就沒命了，我要孫子，我只要我孫子。”
傅啾啾搖搖頭，她只是對一旁女人的丈夫感到失望。
生死關頭，他竟然是這種態度。
“我真的有辦法。”傅五金篤定的說道。
別人都是求著郎中看病，他卻反過來，求著讓他來看。
“五哥，我相信你。”傅啾啾拉著傅五金的衣袖，這個時候她就是要給五哥勇氣和信心。
“相信他？呵呵……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嘴巴倒是很厲害，只可惜什麼都不懂，還沒教養。”
“說誰沒教養呢？”鄒仲柏實在忍不住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管她是誰呢？”
不就是傅五金的妹妹嗎？
傅五金就是個鄉下小子，讀書不行才該來學醫的，學的還不怎麼樣。
“她是……”
“仲柏。”鄒元松叫住了弟弟。
鄒仲柏也看的分明，“你們……你們這就是草菅人命，哥哥，就算捱罵我也要說了，我們是清河縣令的兒子，她是我們的乾妹妹，你……我命令你們，讓他來瞧病。”
鄒元松搖了搖頭。
孫明以為這兩個孩子就是傅五金的弟弟呢，雖然穿的衣服不錯，但誰出門不穿件漂亮衣裳呢？
“呵呵……縣令大人都搬出來了？傅五金管好你弟弟。”
傅五金也不想解釋了，“孫師父，您再考慮考慮，大哥，這孩子名明明可以有母親的疼愛，您就不打算試一試了嗎？大嫂可是您的妻子啊。”
“我……”
“考慮什麼，再考慮兒子都沒了，媳婦死了，娘再給你娶一個，都滾一邊去，別攔著。”
傅啾啾見狀，知道那老婆子一直在哭著孫子如何如何，眼裡完全不管兒媳婦的死活，真是可惡。
五哥說的就是太輕了，好言相勸沒用，那就打蛇打七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