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笑嗎,我有未婚夫。”
第116章116
煙花滋滋在響,血流瞬間衝進陸牧馳大腦,流速過快,衝得他太陽穴突突發疼,頭暈得厲害,視野也模糊了。
晏鶴清的臉很近,又很遠。
陸牧馳捏緊戒指,從指尖蔓延開的灼熱,燙得他呼吸困難起來。
未婚夫?
晏鶴清有未婚夫?
開什麼玩笑!
他費力扯動嘴角,試圖在晏鶴清臉上找到一分半點的破綻。
“清清,別開這種玩笑。”
他單膝跪地,晏鶴清俯視著他,冷色的煙花勾勒出他毫無溫度的下頜線。
“我從不開玩笑。”
“我不信!”陸牧馳吼出聲,戒指落進他掌心,他緊握著起身,抓住晏鶴清雙肩,眼球迸出幾條血絲,“你還不信我,是故意氣我對不對?現在去找林風致說清楚,我愛的——”
他說不下去了。
晏鶴清神色平靜,也沒掙開陸牧馳的手,就這麼淡然、冷漠地看他發瘋。
他越平靜,陸牧馳越無法再自欺欺人。
他的擔心成真了。
不是沒有感覺到,但他不願深想,他恐懼,他害怕晏鶴清真不喜歡他,因此迫不及待要用結婚困住晏鶴清。
陸牧馳後槽牙都快咬斷了,聲音沉得像要殺人。
“他、是、誰!”
晏鶴清冷笑一聲,“你沒資格知道他。”
“我問你他是誰!”陸牧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雙手卡住晏鶴清的脖子。
他反應過來,又燙到一樣鬆手,兩隻眼球紅得可怖,喘著濃重的粗氣,“你是我的人,這輩子都只屬於我!誰敢碰你我廢了他!”
晏鶴清抬手看錶,“我只屬於我自己。你說完了嗎?我得走了。”
陸牧馳這時候才注意到晏鶴清的表,不是牌子,他只以為是普通手錶,現在光線暗了,才能看到錶盤是發光的羅盤。
這是一塊私定手工表。
不是晏鶴清的消費水平,也不是晏鶴清的習慣。
晏鶴清卻願意戴上它!只因為是那個男人送的!
陸牧馳渾身緊繃到發疼,面部肌肉極速抽動,“你越護著他,他下場越慘。你要現在和他分手,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晏鶴清微笑,“隨便你,我會和他風雨與共。”
他往公路走,走幾步又停住,說了最後一句話,“以後別再聯絡我,我不想他誤會。”
這話徹底激怒了陸牧馳,他望著晏鶴清的背影,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晏鶴清走,走了就永遠失去晏鶴清了。
他今晚要徹底擁有晏鶴清!
晏鶴清聽到了腳步聲,他沒有膽怯,他不會毫無保障地激怒陸牧馳。
他深知陸牧馳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陸牧馳喜歡他了,發現得不到,一樣會暴露本性,不顧他意願強迫他。
晏鶴清望著前方的公路,心跳也開始加快了。
今天除了和陸牧馳攤牌,他還要和另一個人攤牌。
他特意透露了羅葡酒莊,以陸凜的智慧,現在肯定就在這裡的某一處。
他曾經問過陸凜,“你能選出一個比血緣更重要的存在嗎?”
今晚便知道答案了。
如果天秤的另一端,是你的生父,兄長,侄子,也依然會堅定選擇我嗎?
世上沒有百分百確定的事。
所以他覺醒後的每一步都不敢出錯,不能出錯,錯一步就是他的萬劫不復。
但是陸凜,他願意相信一次,陸凜會是他的百分百確定。
在陸牧馳抓住晏鶴清的手臂時,晏鶴清目光始終看著公路。
同時,一束車燈劃破了黑暗,由遠及近。
來了。
*
卻不是陸凜。
兩輛麵包車前後停住,車門拉開,跳下來幾個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
舉著手電晃過來,“這裡禁止燃放煙火!快撤走……”
工作人員直接找上陸牧馳,亮出生態環境局的工作牌,要他立馬恢復原狀,檢查山頂,避免引發山火。
晏鶴清被他們若有似無攔開了,晏鶴清也沒出聲,自己走了,陸牧馳要追晏鶴清,被幾個工作人員拉住,“哎哎哎,別想跑!你這是違反了北灣山……”
眼見晏鶴清走到公路口了,陸牧馳暴怒,“滾開,知不知道我是誰!”
工作人員聲音比他更大,“管你是誰,違反條例都得處理!引發山火你知道是多嚴重的事嗎!”
陸牧馳完全忽略了,北灣山頂如果不能佈置求婚現場,策劃早聯絡他了。
工作人員圍著,他被攔得滴水不漏,眼睜睜看著晏鶴清走遠了。
另一頭,晏鶴清走過麵包車,一箇中年人降下車窗喊他,“小夥子沒車啊,我正好要下山,搭個順風車?”
晏鶴清記得楚子鈺說過,陸凜初三的時候,有人約他放學見,陸凜帶了教導主任過去。
這次是生態環境局。
晏鶴清今晚第一次露出真心笑容,“麻煩您。”
麵包車一路下山,司機特別健談,晏鶴清偶爾附和幾句,但也沒漏掉,經過一條岔道,一輛路虎出來,不遠不近跟著他們。
晏鶴清望著後視鏡,司機在說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他眼裡隱隱浮現笑意。
的確,明天會是好天氣。
“陸總,司機接晏先生下山了,目的地是您在京大家屬區的住所。”助理不知陸凜在跟車,事無鉅細報告,“小陸總還被攔著不能下山,預計三小時後會離開。”
陸凜吩咐他做另一件事,“今明兩天密切關注京大的新聞,要被壓下去,你找幾個大媒體曝光,全網推送。”
他看到了晏鶴清錄影。
去二十橋那次,晏鶴清突然要換畫素高的新手機,是為拍趙唯方的影片。
陸凜望著前方的麵包車,把著方向盤,突然笑了幾聲。
晏鶴清天生就適合釣魚,年紀輕輕便這麼有耐心,面對獵物不驕不躁,等待時機給予致命一擊。
根據他得到的資訊,趙唯方下學期大四,馬上拿畢業。
只要晏鶴清拍到影片一曝光,趙唯方几年大學白讀,拿到的offer報廢。
楚子鈺電話進來了,陸凜掛了助理電話。
“阿凜什麼情況?”楚子鈺一覺睡醒在他家門口了。
還換了車,多出一個司機!
陸凜簡單說:“有事。”
“你不會還留在酒莊吧?”
“回家路上。”
楚子鈺笑他,“什麼家啊,孤家寡人住的叫房——”他倏然拔高聲音,“我靠,你不會和鶴清同居了吧???!”
陸凜笑了聲,沒回。
“你是不談就算,一談就一步到位啊……再見!”楚子鈺羨慕掛了電話。
……
環境保護局的工作人員督促著,陸牧馳叫來的人快速扯著燈帶,之前夢幻浪漫的求婚現場,現在只剩滿地狼藉。
陸牧馳站在欄杆前,俯瞰著一覽無遺的繁華夜景。
片刻,他展開黏糊掌心,將戒指重重丟進了黑暗裡。
戒指悄無聲息消失了,陸牧馳從口袋掏出煙,抽出一支咬進嘴裡點燃,飄渺的霧氣裡,他眸光晦澀不明。
抽完煙,他掏出手機,“查晏鶴清這段時間的所有行程。”
他手指重重扣緊欄杆,等揪出那個野男人,他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
次日一早,一個匿名在圍脖爆料。
文名簡單有力——羅葡酒莊性、交易。
放了趙唯方在和幾個男人介紹女大學生的影片。
女生照片打碼,名字消音,但趙唯方和幾個男人的臉和聲音清清楚楚。
發出就本地hot了。
“羅葡酒莊是南城郊區那個嗎?我還買過他家酒!嘔,想吐!”
“我認識這個拉皮條男的,京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