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瑛不敢鬆懈,忙學著別人的模樣回,“奴才蔣瑛,昨日才進宮。”
袁令給了身邊一個太監眼神。
那太監對這裡似乎也很熟悉,不一會兒就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冊子,遞給袁令看。
袁令看到了她的名字,又看了蔣瑛一眼。
正要說什麼,又見外面來了人,對袁令恭敬道,“皇上那裡還等著袁總管回話。貴妃娘娘鬧得厲害呢。”
袁令揉了一下額角,說,“我這就去。這裡處理一下。”
有些厭惡的掃了一眼屍體,覺得晦氣。
烏泱泱的一群人就這麼走了。
那三具屍體也被很快拖了出去,不知道要拖到何處,總之也沒人會在意了。
蔣瑛就這麼被人落下了,也沒說怎麼安排。
她倒不會虧待自己,中午找到了地方吃了點東西。
等下午再回到馮立的屋子,便已經有個太監在等她了。
不為別的,是來給她安排地方的。
蔣瑛跟在那個太監身後,到了一處宮殿,雪陽宮。
門口走出來一個宮女,約莫十六七的年紀,面容姣好。
她見到太監,又看了一眼蔣瑛,便不大高興,“怎麼竟就一個?”
“姑娘體諒,這人手安排不過來。等多了人,一定給姑娘送過來。”
宮女不情願的賽了些什麼到他手裡,終是客氣了一下,“有勞記著點我們娘娘。”
“一定。那我就先走了。”
等太監走了,那宮女對蔣瑛不冷不熱道,“你隨我進來吧。該做什麼,一會兒找人教你。”
“謝謝姐姐。”
那宮女轉頭看了一眼蔣瑛,饒有興致的問,“你叫我什麼?”
“姐姐瞧著沉熟穩重,又漂亮可人,叫姐姐應該沒錯吧?”
宮女笑了聲,“倒是個嘴巴甜的。不過光嘴甜也不行,可得勤快著些。我叫茹兒,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也當得起。我伺候娘娘也有些年頭了,對娘娘的秉性最為了解,你聽我的準不會錯。”
“受教了,茹兒姐姐。若有什麼做錯的,姐姐儘管教訓,我保證不犯第二次錯。”
茹兒對她倒有些滿意。
蔣瑛初到宮中,還不能近身伺候宮裡的主子,只能做些打掃的雜活。
她長的人畜無害,嘴巴又甜,很快便和宮裡的幾個宮女太監熟悉了些。
到了傍晚,突然茹兒叫她,“你給咱們九皇子去送熱水。他正在屋內沐浴。”
“九皇子……?”
茹兒有些不耐的解釋,“九皇子還沒單獨開府,加上身子有些不適,是一直住在華羽宮的。不過和我們這邊還隔著一道門呢,在北邊的院子。宮裡頭人手不夠,你有點眼力勁,多做事。”
“我這就去。”
茹兒沒和她說的更仔細。
雪陽宮的九皇子李洵身體孱弱,卻還要學著去騎馬。今日還沒上馬溜一圈,就出了一身的虛汗,臉色慘白。若不是旁邊有人牽馬,扶了他一把,恐怕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這會兒,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拿這事當笑話再說。
這種讓人覺得丟臉的感覺,讓蔣瑛以後自己去體會吧。
蔣瑛提著一桶熱水去了北邊的院子。推門之前,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殿下,奴才進來給你送熱水。”
那邊沒應,蔣瑛就提著水進去了。
好在她在家來的時候,沒少幹苦力活。這一桶水雖然重,但也勉強能提動。
她上前了幾步。
屋內氤氳著水汽,繚繞的水霧騰起,將男人裸露在外的身軀模模糊糊的勾勒著。影影綽綽,雲蒸霞蔚間,那人眉似青山黛,眼若水波橫,原本不健康的白色肌膚也被蒸得略略紅潤。
再往前幾步,那張臉就完全清晰了。
隨之而來的是他清冷的語調,“熱湯……”
單是平淡的兩個字一出聲,聲音和臉就結合到了一起,同時回到了那一晚。
蔣瑛的手抖了一下。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將木桶提起來倒水的姿勢,因為這一抖,手沒扶住木桶底端,滑了一下,一桶水嘩啦啦盡數灑了下去,從九皇子頭頂,再到臉上。
……真的是手滑了,這位殿下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