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瑛沒了最後的希望,不等貴公子身邊的人過來趕人,家丁直接將人拖走了。但蔣瑛沒忘記對貴公子磨磨牙。
自然怪不了別人,但心裡還是氣不過。
蔣思思看到她氣的不行。但她還要表現大家閨秀的氣質,不能輕易動怒,失了體面。甩了一下袖子,說,“把她帶回府裡,交給母親處理。”
她母親最喜歡處理蔣瑛了。
當年蔣瑛的娘勾搭爹爹,有了她。母親別提多恨他們母女了。她娘落了病根,沒幾年人沒了。母親的恨意就都轉嫁到了蔣瑛身上。
拖回家之後,便是一頓打。竹條蘸了水,打在身上不容易留下痕跡。卻都是疼在肉裡。
打完之後被拖到了廂房裡,派人盯著。
尤其叮囑他們,“這丫頭滑的很,莫要叫她再跑了。”
等到了晚上,蔣瑛被強行安排去沐浴,臉上的灰洗乾淨,細小的傷口也摸了藥膏子。不僅如此,還換上了一身衣裳,面料柔的很,穿在身上又輕便又舒服。
頭上戴了好看的珠釵,她只在姐姐頭上見過,如今自己竟也戴上了。
丫鬟倒是有些看呆了。平日裡不起眼的二小姐,如今打扮起來,竟原來是個美人胚子,叫人驚豔。只是可惜了,生的一副好相貌,卻沒一個好命。
蔣瑛對孃親的長相已經沒有印象,只是聽府里老媽子提到過說她孃親是個美人。
因為太美,爹爹對她寵愛,這才招了林妍的嫉妒和不滿。
原來,美也成了原罪。
她被拉著到了花廳。
花廳裡面,除了林妍,還有蔣淵,還有個看起來陰柔,穿著華麗的男子。瞧著和她爹爹年紀相仿。
男人看著蔣瑛,只顧著點點頭,倒也沒說什麼。
蔣淵會意,又叫人把她帶回了房間。
晚上,她快要睡下了,蔣淵過來敲門。
欲語淚先流,蔣瑛都嚇著了。
“阿瑛啊,以後家裡就要仰仗你了。你聰慧過人,一定能幫到你姐姐。”
蔣瑛一臉懵,“爹,我不明白。”
“你姐姐要參加選秀,但她心思單純,比不得你。所以你先入宮,等以後你姐姐進了宮,也有個照應。”
蔣瑛理出點頭緒,“爹爹要我進宮當宮女?”
蔣淵沒給出一個肯定答案,只說,“爹爹已經都打點好了,你去了宮裡,機靈點。你要混出個人樣來,也能幫到你姐姐。你也知道,咱們家只是個小小縣令,你姐姐進宮難免路途不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當然,你那已經過世的母親也會感到欣慰的。”
蔣瑛其他的話沒放在心上,只想到一點。
進了宮,總比在這裡好。
她可以靠自己走出另一條路,再不受制於這家裡。
見她不說話,蔣淵害怕她不同意,便安慰,“你也知道你這個身子,留在家裡,恐怕也許不到好人家。你去了宮裡,那邊御醫多,也是對你有好處的。”
蔣瑛欣然點頭,“爹爹,我願意去。”
卻也不敢表現的過於興奮,故作乖巧的說,“我願意為姐姐提前探探路。他日姐姐若能選秀成功,成了什麼妃子,我也能跟著沾光。”
蔣淵頗感欣慰,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和你娘一樣懂事。可惜了她福薄。”
“是呢。”蔣瑛也露出傷感的表情。
這麼多年了,父女難得有一次這樣溫馨的時刻。
蔣淵滿意離開房間,林妍早在外面等的沒了耐心。見人出來,忙上前問,“怎麼樣,她同意了嗎?”
蔣淵露出得意的表情,“我是她爹,她能不同意嗎?這孩子還是聽話的,願意幫她姐姐。”
“那就好。什麼時候把人送過去?”
“等王公公的指示吧。這幾天不是就要動身了嗎?”
“上次她那個舅舅不是來了信,要來看望蔣瑛?恐怕這幾天也該進城了。”
蔣淵摸了摸下巴,說,“那就找人攔住他。聽說他練了一身武藝,可別壞了事。”
夫妻二人一邊商議一邊離開了。
蔣瑛還沉浸在馬上就能離開這個牢籠的喜悅之中,完全不知道,蔣淵要把她送往另一個深淵。
這第一個劫難,就是她即將成為太監的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