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叔的催促下,我決定暫時不跟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跟隨楊童欣一起前往張家祠堂。
張家祠堂是西卯鎮為數不多的古建築,只有西卯鎮張家老人去世才能把棺材停放在祠堂裡面,而張家的子孫披麻戴孝的跪在祠堂裡面哭靈。
等到我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棺材在祠堂停放三天就要下葬了,這個日期是風水先生根據死者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不過也不會超過七天,那樣的話屍體在棺材裡面都臭了。
看樣子昨晚在鎮子上的賓館聽到的嗩吶聲,應該是這些給張家吹奏哀樂的嗩吶手。
他們胳膊上繫著黑色的布條,到時候下葬的時候是死者的引路人,用嗩吶具有穿透性的哀樂來通達地府。
於是民間也有冥幣鋪路,嗩吶送魂的說法。
在祠堂的棺材旁,楊三卦腰間掛著四枚銅錢,髮鬚斑白,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可是雙目炯炯有神,好似能夠洞穿人心一般。
“爺爺,時辰不早了,可以落棺材釘了吧?”
楊三卦眉頭一皺,抬頭看到楊童欣無奈的問道:“你這個丫頭,又偷偷跑去問主顧的生辰八字了吧,爺爺叮囑你多少遍了,就是不聽勸。”
“我都是二品風水相師了,不要拿我當小孩子了,死人下葬這種事情也該讓我多歷練一下了。”
本來楊三卦還想說什麼,卻注意到了楊童欣旁白的二叔跟我,一臉警惕的問道:“不知二位是張家的什麼親屬,可是來憑弔的,生肖是否是豬牛狗兔,這些都張老太爺犯衝,不適合弔喪。”
看到楊三卦誤會了我們的身份,二叔把腰間掛著的二枚銅錢拿了出來,一臉慚愧的說道:“楊大師,其實我們也是風水相師,來到這裡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楊童欣附和道:“是啊,爺爺,你快給他看看命相,為什麼我看不懂他的面相啊。”
聞言,楊三卦仔細打量了一下我,眉頭一皺拉著楊童欣到一旁嘀咕了一番。
緊接著楊三卦來到我的面前,對我說道:“小夥子,老頭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希望你以後能離我的孫女遠一點,你的事情不要牽連到她。”
二叔咬咬牙,主動問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侄子,他九歲那年就差點死了,要不是阿爹用風水禁術犧牲自己,恐怕他活不到這麼大。”
說著二叔抓起我的手腕,把胎記展示給楊三卦看。
見狀,楊三卦不由得後退一步,似乎想到了什麼,扶著旁邊的棺材勉強站穩身形,長嘆了口氣道:“難怪我也看不透這小子的命相,竟是……唉,罷了,恕我有心無力,沒有辦法替他度過這十八歲的災劫,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沒想到四品相師楊三卦也沒有辦法,一切大概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吧。
過了一個時辰,楊三卦命人下棺材釘,抬著棺材準備去西卯鎮張家祖墳下葬,而就在幾個壯漢抬起捆著棺材的繩子。
意外發生了,繩子斷了!
棺材重重的砸在祠堂的地上,嚇得張家晚輩慌忙跪地磕頭,而楊三卦也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扭頭看向我,讓我離開祠堂。
等我離開了祠堂,棺材還真的順利的被抬去了祖墳。
等到下葬的人回來,張家的子孫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來招待這些出力了外姓居民,同時給我們也多添了一份碗筷,大概是把我們當成是楊三卦的徒弟了吧。
畢竟我們的腰間也掛著銅錢,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風水相師。
二叔還是不死心,在吃過晚飯以後,領著我一起敲響了楊三卦的門。
看到是我們兩個人,楊三卦嘆了口氣,叼著旱菸袋對二叔說道:“想必你們已經知道這胎記的說法了吧,一次比一次兇險,就算是這個小子命不該絕能夠捱得過十八歲的這次,那下次,下下次呢?”
“這九朵蓮花胎記本就是逆天的命相,這幾千年以來,還從未見過有這種命相的人活過30歲的……”
楊三卦的話,讓我如墜冰窖,好似這一輩子早就已經被打上了死亡的烙印。
“不過……”楊三卦猛吸了一口旱菸,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福禍相依,這種命相的人只要度過一次災劫,風水相師的實力就能夠邁上一個新的高度,這也是其他普通命相風水相師羨慕不來的天賦。”
旁邊的楊童欣好奇的問道:“那要是九次劫難都安然度過了呢,實力能夠達到什麼層次,能夠達到傳說當中的九品相師的恐怖實力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哐哐的敲門聲,緊接著傳來嘈雜的喊聲。
“楊大師,你快出來看看,詐屍了,張家老太爺詐屍了!”
楊三卦急忙推開房門,跟隨著張家的晚輩來到祠堂,祠堂的正中央放著那紅漆木的棺材。
不是已經下葬到祖墳裡面去了,為什麼這棺材又回到了祠堂。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裡暗道這西卯鎮真他孃的詭異,從踏入到鎮子裡面以後詭異的怪事就接連不斷,這棺材怎麼能憑空的從土裡出來,還能夠回到祠堂。
這一切絕對是有人在搗鬼。
“看起來有人針對你們張家,在西卯鎮你們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沒有啊,楊大師,我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可能去主動得罪什麼人啊,您可得給想個辦法啊,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張家還怎麼在西卯鎮待下去啊。”
楊三卦點點頭道:“放心吧,有人膽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你們準備繩子把棺材再次抬到祖墳下葬,剩下的你們就不用管了。”
二叔跟著楊三卦一起去了祖墳,而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時候,在漆黑的夜裡,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我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這大半夜的誰敲門,警惕性的問道:“誰在外面,二叔,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