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卯鎮的楊三卦,你的名字我聽說過,在西卯鎮這些年死的亡魂裡面有不少都是你給下葬的。”
陰兵騎著高頭大馬,可是話鋒一轉卻沉聲道:“可是他們闖入了鬼祠,那麼就已經是死人了,沒有人能夠從鬼祠的判官大人手裡逃走,哪怕是四品相師也不行。”
說著陰兵馬鞭一揮兒,周圍的亂葬崗無數的骷髏頭從墳墓裡面爬出,一團團的黑氣在地上升起。
我手腕處的胎記似乎很喜歡這種陰氣的滋養,讓我覺得很清涼舒適,不過強大的靈壓還是讓除了楊三卦這個四品相師之外的我們都感覺到了壓迫感。
楊三卦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個陰兵將領如此的不給情面,掏出他算卦的龜殼,拖在手裡。
地下升起的一團團黑氣逐漸都被吸入到了龜殼之中,而原本就龜裂的殼子又多添了幾條裂紋。
二叔見狀對楊三卦說道:“楊大師,現在不是跟這些陰兵糾纏的時候,要是那個搗鬼的人追上來的話,我們就陷入被動了。”
說著二叔猝不及防的劃破了手指,讓鮮血塗抹在了腰間的銅錢上,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正是我在鬼祠裡面用的玩命的招數,以命相為燈,阻隔陰陽。隨著紅光愈發的強盛,那個陰兵的將領也發出了無助的吶喊聲,隨著一陣紅光閃過,陰兵連同二叔都消失在了亂葬崗。
我錯愕的看著空蕩蕩的亂葬崗,一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叔他……”
楊三卦嘆了口氣道:“看得出來你二叔真的很疼你,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他只是用相師的搏命辦法跟陰兵一起消失在了這裡,大機率不會有事的。”
面對楊三卦的勸說,我只覺得一時難以接受,二叔來西卯鎮的時候就說過萬一有什麼不測的話,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算準了。
我不知道是怎麼跟隨楊三卦他們回到鎮子上的,只是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在鎮子的旅館裡住了幾天,楊童欣似乎是看出來我的狀態不好,主動來到我的屋裡安慰我。
“澤宇,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不管是你瞎了眼的爺爺,還是為了救你失蹤的二叔,他們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要是知道你這麼自暴自棄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苦心。”
楊童欣說的沒錯,其實以前二叔在身邊的時候,我不用獨自思考這些問題。
現在二叔也為了救我,跟鬼祠那些陰兵一起消失不見了,現在生死未卜,而我現在還在這裡頹廢,不去想辦法度過十八歲的災劫。
“你說得對,不能讓二叔他們白白的替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要想辦法活下去。”說著我猛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問楊童欣道,“今天是第幾天了?”
還沒等楊童欣回答,鑽心刺骨的疼痛就從手腕處襲來,這種疼痛讓我整個昏沉的狀態都一掃而空,痛的恨不得找一把菜刀直接把手剁了。
見狀,楊童欣急忙從我的懷裡把陰陽銅魚拿出來塞在我的手裡。
不得不說,不知道楊三卦這個陰陽銅魚到底是什麼寶貝,只要是攥在手裡還真的能夠減緩手腕處的痛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疼痛當中甦醒過來,沒想到這一次就算是手裡握著陰陽銅魚,還是把我痛到昏死了過去。
還好睜開眼睛就看到楊童欣在不離不棄的照顧著我,讓我的心裡不由得湧起一絲的暖意。
這個時候楊三卦推門走了進來,他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處理張家祠堂的後續事宜,除了給張老太爺下葬了以後,還針對祠堂的那次詭異事件對張家人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經過差不多七天的時間,這件事情也差不多算是告一段落了。
楊三卦瞥了一眼我,沉聲道:“聽我孫女說你這一趟過來西卯鎮是為了找一個成了氣候的黃皮子黃三娘。”
對於楊三卦這個問題,我只能坦然的回答他道:“不錯,在我九歲那年,高燒的事後它跟我有過約定,要是十八歲的時候,還沒有死的話,那麼就來西卯鎮找它。”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這個人很少跟黃皮子打交道,對於這個黃三娘只是有所耳聞,具體到底是什麼樣子,這個我給不了你任何的意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楊三卦對於黃三娘不瞭解,心裡忍不住有一絲失落,不知道到底這個黃三娘能不能助我度過災劫。
“等我好一些了,我想去走一趟看看,萬一要是它真的能夠有辦法,那麼西卯鎮也算是沒有白走一遭吧。”
聽到我的話,楊三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走到一旁往我的衣服兜裡塞了一張符篆。
“要是你想去找黃三孃的話,我倒是知道它的位置,不在亂葬崗,而是在西卯鎮有一個黃家村,它現在一般都在那裡。其實我也看不透你的命相,甚至你的面相都看不出來,這也是為什麼當你二叔帶著你來到張家祠堂的時候,我不想跟你們有太多接觸的原因。”
說著楊三卦掏出菸袋抽了兩口,徐徐的嘆了口氣道:“不過命運弄人,看起來還是冥冥中註定了要跟你這個臭小子糾葛不斷啊,我算不出你此去的吉凶,只能給你畫一道符篆放在兜裡,要是遇到危險的話,符篆在關鍵的時候能救你的命。”
對於楊三卦這麼掏心窩子的話,還是讓我很感動的,其實我也知道對於相師而言,看不透別人的命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要麼對方要比自己實力高太多,要麼就是很奇特的命相。
無論是這兩種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事,而楊童欣這樣反倒是充滿好奇的真的是很少。
不過也正是她的好奇,才讓我們能夠在西卯鎮相遇以後,還能夠經歷這麼多的事情,相互照顧彼此,逐漸的互生情愫。
有的時候真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