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低沉,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晩。
對眼下的李修元來說,並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所謂的黑夜只是針對眼前的青鷹而言,而他作風神識看見只是沒有色彩的世界。
被李修元一番話語嚇倒了青鷹,也不回到夫子替她搭好的窩裡去睡,而是趴在李修元的屋裡。
理由是為了保護李修元,只有她心裡知道自己終究是有些害怕了。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之前那些野性,更象是一個害羞的小女孩了。
時至亥時,洗漱一番的李修元早就屋屋躺下,順手滅掉了為青鷹點上的一盞油燈。
“你就不能留著它麼,你有些害怕!”趴在地上的青鷹抗議道。
李修元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是驕傲的青鷹,是天空中的驕子,怎麼可以害怕這地上的強盜土匪?”
一人一鷹聊不到一刻鐘,青鷹便趴在地上沉沉睡去。
只不過,躺在床上的李修元卻不敢跟青鷹一樣沉沉睡著。就象他說的那樣,自己雙目失明的訊息早就在書院裡傳來。
如果要報復自己,這幾天便是最好的時機,待到夫子回到望月澗,恐怕就是再厲害的土匪也不敢進來。
夜漸深,山間安靜得只剩下蟲鳴,以及山風在嗚嗚地吹。
石屋周圍的氣氛變得突然緊張起來,李修元雖然人躺在床上,自己放飛的神識卻能感應到望月澗外數里外的動靜。
掀開被子穿上鞋子,李修元輕輕地拍醒了已經沉睡過去的青鷹,在她耳邊輕聲音說道:“烏鴉嘴真靈,你飛去山上躲起來,等天亮再回來吧!”
從夢中醒來的青鷹抬頭看著李修元,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真是烏鴉嘴啊......我不走,我在屋外的大樹上給你看著,有事我傳音給你。”
話還沒說完,已經撲騰著翅膀往山澗邊上的古樹上飛了過去。
一、二、三、十五、十七!李修元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九個黑衣人。
一、五、十五......自己只剩下十五枝鐵箭。
出乎李修元的意料,這些黑衣人並沒有直接往石屋的方向殺來,而是走到離石屋約二里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派出了三個黑衣人繼續往前,其他人則是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人則是在樹林邊上生了一堆火,彷彿是準備安營紮寨,又好似準備生火做飯,模樣顯得極為囂張。
一陣山風吹來,李修元跟古樹上的青鷹打了一個招呼,告訴她自己要往前摸去,讓她看好石屋,別讓人一把火給燒了。
換了一身黑衣的李修元,悄無聲息沿著路邊的樹林往黑衣我的方向摸了過去,只到離開小屋約一里的地方才停了下來,放出的神識隱約可以看到三道身影往自己所在的方向奔來。
在這黑夜之中,除了擁有強大神識的他,大概沒有能錐能清悄然而來的三道身影。
李修元決定放這三人過去以後再動手,因為這只是黑衣人的前哨,決不能讓其中一人跑回去報信。
想到這裡,李修元給石屋外面的青鷹傳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讓她小心前來的黑衣人。
青鷹給他的回答是放心,她會搞定漏網之魚。
隱身於黑夜之中的李修元沉著地看著三個黑衣人從自己的身邊掠過,往前而去。
然後他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取出了弓箭。
月黑風高天,殺人放火夜,對黑衣人和他都是一樣的道理。
夜漸深沉,三個黑衣人漸漸靠近小石屋。
剛剛過去的三個黑衣人,憑李修元放出的神識感應,應該至少都是元嬰境期的修為。
思來想去,他修元實在想不出來,這山下的土匪什麼時候都這麼厲害了,隨便派出三個暗哨,都是元嬰境的修為。
還有,他也想不出還有誰有能力在書院的附近暗中養著這麼多的殺手或者土匪?
只不過眼下的他決定不再去思考想不明白的問題,從他跟土匪打了多年的交道來說,只有死了的土匪,方能讓他安下心來。
我的命很苦,也很硬。想要我的命,就得留下你的命!
那麼,把身前的這三個土匪先殺了再說。
天空只有幾顆並不明亮的星星,周遭的樹林一片漆黑,只能隱隱聽到夜裡的蟲鳴。土匪非常警醒,再微弱的腳步聲也會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存在。
李修元站在路過,李修元彎弓引箭,靜靜地瞄準前方,然後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了弓弦。
“嗡!”夜色中弓弦振盪輕鳴,鐵箭發出一聲音歡呼,刺破黑認,往前方飛去!
遠處一名黑衣人背部中箭,有一道血花迸出,悶哼一聲倒地上。
無論土匪還是殺手還是修行者,在黑夜裡因為心裡有未知的害怕,在襲擊對方的之時,總會難免有幾分畏懼。
李修元要給剩下的二個黑衣人多一分畏懼!
當他再次彎弓引箭,射死遠處夜色裡第二名土匪的時候,一直隱身在古樹上面的青鷹如一道黑色的利箭,衝向了最後一個黑衣人!
望月澗上空盡是黑雲,遮星蔽光,漆黑的夜裡就算是隔著五步都很難看清人影,當第三個黑衣人回過神來,明白自己中了埋伏,打算放出煙花報信之時......
從古樹上撲下來的青鷹,一對翅膀如鋼刀一般劃過黑衣人的脖子,只見一顆人頭飛了出去,一道血箭沖天而起。
站在在漆黑的夜裡,李修元能夠看到前來襲擊自己的黑衣人,借的也正是他雙目失明之後不斷凝練出來,比常人要敏感數倍的神識。
憑藉強大的神識,借夜風觸控望月澗上的一草一木,於是對他採說,這片土地就是他李修元的戰場!
收拾完最後一個黑衣人,青鷹撲騰了過來,看著李修元問道:“才三個傢伙啊?”
李修元望著她搖搖頭,輕聲說道:“還有十六個呢!”
青鷹一聽,大吃一驚地問道:“他們這是想要趕盡殺絕哦!”
李夜元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你就呆在樹上,若是有漏網之魚過來,就交給你了,我去前面看看。”
時間過去半個時辰,圍著火堆的一幫黑衣人沒有等到同伴的訊號,連報警的煙花也沒有放出,感覺到了危險。
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向著望月澗的方向撲去。
這一次的黑衣人,分成一前後二隊,各有八人,相距不過百丈。
隱身在路旁樹林的李修元再次拉動了弓弦,只聽“嗡!”的一聲輕響,前面有黑衣人中箭倒下,而藏在樹林中的他,在黑衣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迅速離開。
即使是隱藏在黑衣之中,他也不想讓黑衣人感應到自己藏身的地方。離天亮還早得很,他要跟他們慢慢玩。
回過神來的黑衣人,眼前自己的同伴中箭倒在地上,剩下的七人終於策動了進攻,驚破黑夜的不是他們的吼叫,而是一陣淒厲的箭鳴。
“嗖嗖嗖!”一陣箭雨往四下亂射,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敵人藏身何處。
一時間數十枝羽箭刺破黑夜,自小路上往四下射去,往山澗邊上的小路,往樹林裡的樹叢中,往更黑暗的地方射去。
這些黑衣人雖然有心理上的準備,依然陷入了混亂,在黑夜裡,開始驚恐地大聲呼喊,因為他們發現又有兩個同位倒在地上。
冰冷的箭簇,就算面對元嬰境的黑衣人,也一樣輕易透他們的軀體,迸出一道血花,一聲慘高過一聲音。
石屋外面的青鷹沒有趕過來,是由於李修元的叮嚀,不能讓黑衣人燒了自己住的地方。
受到死亡威脅的黑衣人紛紛躲在了樹林的邊上,或是趴到路過石塊的後方,緊張等待著身後的同位趕來。
身後還有八人正在趕來。
有離他們不遠的後方,一名蒙而黑衣人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發起了進攻的命令。
不能讓這些黑衣人合而為一!李修元感應著後方黑衣人衝過來的速度,抽出鐵劍,站起身來,摸到了一個藏身於樹林邊的黑衣人身後。
一劍斬出,一聲沉重悶響,一個黑衣人倒在敢地上。
連呼叫都來不及!
對付李修元,他們選錯了時間和地點,他們應該在白天發起進攻的。
因為黑衣對李修元來說,並沒有什麼分別,而黑衣人憑著肉眼是很難發現隱身於黑夜之中的李修元。
迎面衝過來的一名黑衣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重重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濺起一道煙塵,過了半晌也沒有爬起來。
現在的李修元是劍與箭並用,遠的用箭,近身的用箭!
緊接著一聲沉重悶響響起,瘋狂衝過來的黑衣人,竟像最前那人一樣,悽慘地接摔落在地,連一聲呼叫也沒有。
衝在最前面的二個黑衣人倒下,後面的六人已經覺察到了問題。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的黑衣人已經身不由己,剩下的十人已經亂了方寸,各有自為陣,不是狂衝就是趴在路過的石頭後不吭聲。
望月澗的山風吹來,有一絲血腥的氣味夾在風裡往眾人吹來。
每臨大事要靜氣,李修元自小在落霞山上打獵,已經見慣了野獸的瘋狂,他要把握每一個時機,收割一個個黑衣人的生命。
就像他此時握著鐵弓的雙手那般平靜,就象他放出的神識那樣準確,不論黑衣人藏身何處,他都是將之一一找出來。
鐵箭離開弓弦,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沿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箭身隆起伴著旋轉,最終變成一條筆直的線條,刺破夜空飛向遠方。
在李修元渾身仙靈氣的催動之下,三枝鐵箭撕破夜氣,輕而易舉地往黑衣人身體裡鑽了進去,直至深深扎血肉深處,尾箭羽依然在搖擺。
又有三名黑衣人中箭,一道道血花飛濺,喊都沒有喊一聲,便倒在地上。
一身黑衣,雙目空洞的李修元沒有一絲情緒,只是專注地神識中那剩下的七個黑衣人。
七個黑衣人狼狽不堪,陣形已經被李修元打亂,如果這個時候青鷹化形也能射箭,相信這些黑衣人早就被二個解決乾淨。
只不過,李修元已經感應到剩下的黑衣人修為最高的也只是元嬰八重左右,這個境界就是面對南,李修元也不會畏懼!
他這一回要全殲這些黑衣人,決不允許象上回那樣,再放跑幾個土匪回去通風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