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如玉指著熊熊燃燒的地火問道:“師傅,這裡又是什麼秘密?”
李夜看著她笑道:“這裡是師傅鑄造武器的地方,就象師傅當初給玉兒煉甲衣一樣。”
李夜取出納蘭雨銀色的長刀放在火池邊上的凹槽裡,又往裡裡丟了二塊蛟龍的骨頭,只見一道藍色的火焰竄起,溫度瞬間高了數倍。
“這裡熱死了,一點都不好玩,玉兒要去上面玩了。”
南宮如玉受不了高溫,嚷嚷著往上面跑去。
“你在上面玩一會,就出去找小花姐姐吧,記住:千萬別去那寒假潭!”李夜在後面反覆交待道。
“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南宮如玉已經不見了人影。
看著她的背影,李夜笑了起來,當年便是沐沐,好象也沒陪自己來鑄造刀劍,原來女孩們都不願意呆在這高溫火熱的地方。
看著漸漸燒紅的長刀,李夜拿起鐵鉗夾起放在鑄劍臺上,挽起了衣袖,然後叮叮噹噹地敲打了起來。
納蘭雨的長刀不需要重鑄,他只需要加入蛟龍骨頭回爐煅造一番即可,花不了幾天的功夫。
不象當初鑄造青鸞和鳳鳴,花了他不少的心血。
最後更是一口鮮血噴在劍上,成了名符其實的嘔心瀝血之作。
......
看著一山的紅葉,李夜拖了一張竹椅,靠在木屋外的石坪上,身邊有一壺茶。
南宮如玉跟小花張羅晚飯,小傢伙剛剛跟小花學著煮飯,興趣很濃。
躺在在竹椅上的李夜,心裡卻在想著自己釀的那一缸醉生夢死。
用酒痴的話說,四缸新酒只有一缸是醉生夢死的味道,其他的三缸跟玄天觀的酒一樣,沒有什麼分別。
為了保證酒的品質,酒痴把酒缸封了起來,說是等到明天春末再開封,到那時候有酒才是真正的美酒。
就將酒甕裡最後的幾杯,酒痴帶到玄天觀給清虛嚐了嚐,圓了清虛的夢。
畢竟當初自己釀這缸酒的時候,可是賣掉了大半換成金幣了。
想著自己的徒兒竟然釀出了自己老友也釀不出的美酒,喝過二杯的他也禁不住老淚橫流,一遍遍地說道:“這是你的醉生夢死,也是我那徒兒的醉生夢死!”
說完,把李夜跟沐沐的故事告訴了酒痴,然後喃喃說道:“那也是我的寶貝徒兒啊,就這麼一去不回了......”
“也只有我的徒兒才能明白那種生死別離的滋味,也只有他才能釀出連你這傢伙都釀不出來的醉生夢死。”
清虛心裡傷痛著李夜的傷痛,一想到沐沐那可愛撒嬌的模樣,禁不住眼淚往下直流。
酒痴沒想到清虛的反應這麼大,只好輕輕地嘆息道:“看來我兩個老傢伙的運氣不錯,在離開前還能收到讓自己滿意的小傢伙。
”只是他心裡太苦了,卻從來不在我們面對說出來。”清虛看著他搖搖頭。
看著清虛,酒痴問道:“我們走了以後,他就是五域的唯一了。”
清虛嗅著杯底的酒香,看著他說道:“他才多大,便經歷了你一生的傷痛,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啊。”
酒痴低頭喝了一口酒,笑道:“這是他的運,也是他的命。”
清虛低下頭繼續喝光了杯裡的半杯酒,說道:“人生在世,能看到自己的弟子超越自己,你也該知足了。”
“話說他能得到了你的真傳,這回下山去佛都不是救了南宮世家那老頭的命麼?”
酒痴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清虛把酒杯放在桌上,沉默片刻後說道:“他跟沐沐都得到了我的真傳,沐沐那小姑娘還學會了我的刀法,那可是連玄天觀裡的弟子也沒學會的。”
酒痴收起酒甕和酒杯,看著他說道:“我說,人生在事哪能盡如人意,總會有一些離別愁苦,我們說不定等天明天春天,最遲夏天,也會離開這裡。”
“就算如此,也等到明年再說吧,眼下那小傢伙去了後山,也不知道哪天才回。”
清虛看著他說道。
“他說是帶玉兒去修行,估計要不了幾天。”酒痴笑道:“估計他也是想趁著這秋天山裡有果子,多摘一些給小玉兒吧。”
“那倒也是,一到冬天,這裡可沒會可吃的了。”
“我們倆的這徒兒,可聰明著呢,連自己的小弟子也疼愛的很。”
......
馬車行走在官道上,眼見已經可以看見西玄域的山脈。
夏梧桐掀開馬車窗過的簾子,抬頭往外望去,只見群山蒼茫,正是她當年跟唐秋雨路過的地方。
聽沐沐跟她說,也是李夜當年遇到五個殺手伏擊的地方。
“母親,這裡便是李夜那傢伙當年被殺手伏擊的地方,五個元嬰境的殺手命喪於此。”
夏梧桐吹著微涼的秋幾,淡淡地笑了起來。
姜若雨一聽,回頭看著唐秋雨問道:“那年他多大?”
唐雨秋看著她笑道:“據他家先生說,那一年的李夜才九歲。不過他是在般若寺的明惠大師幫助下,才將五個元嬰境的殺手斬殺。”
“哪可是一個七重,一個八重的境界哦!”
夏梧桐看著自己的母親,補充道。便是眼下的她,估計也打不過當年的那些殺手啊。
“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沒想到當年才九歲的他,竟然已經有了斬殺元嬰境殺手的能力,這些年過去,真不敢想象了。”
姜若雨看著兩人笑道。
她非常清楚,元嬰後期的修行者,要襲殺一個年方九歲的少年,是一件多少簡單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一件簡單不過的小事,居然讓五人送了性命。
夏梧桐繼續說道:“那傢伙變態,是個妖孽。”
姜若雨看著女兒漂亮的臉頰,笑著說道:“所以你喜歡上他了?”
夏梧桐小臉一紅,看著她笑道:”母親盡亂說話。”
自從離開了皇城,姜若雨便不許她再喊自己母后,畢竟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小心。
再說自己在五域也呆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唐秋雨搖頭笑道:”我們的公主長大了,有喜歡的人自然是好事。”
姜若雨摸著她一頭黑髮,輕聲說道:“你父皇可是把你大哥,還有你託付給了那傢伙,他也是拼了命地在保護你們兩人。”
夏梧桐一楞,低下頭來說道:“梧桐知道。”
”那就好,不管怎麼樣,國師可是平定了南疆,又助你大哥坐上了皇位,五域中再也找不出象他這樣的人物了。”
姜若雨看著兩人,認真地說道。
突然間,趕車的黑衣親衛停了下馬車,扭頭說道:“皇太后,前面有埋伏,好象是針對我們來的。”
什麼,官道之上竟然有人來埋伏五域皇朝的皇太后,一個九劫境的超級修行者?
白雲在蒼穹上方飄過,周遭的荒原只有陣陣的秋風低嗚,遠遠的能隱隱聽到極微弱的馬蹄聲。
距離馬車五十丈的官道上,整整齊齊地有數十匹黑馬,一眼望去馬背上至少有五十名黑衣蒙面的殺手。
唐秋雨第一個踏下了馬車,看著禁軍說道:“你保護公主,不用動手!”
黑衣親衛是皇主留給大皇子的人,這次來的黑衣親衛也是一名分神境的高手。
望著前面的數十名殺手,唐秋雨取出了自己的秋水無痕。
“梧桐,把你的鳳鳴劍給我!”姜若雨靜靜地說道。
便是她也沒想到,自己女兒的鳳鳴劍估將會是這樣一個場合之下,在自己的手裡沾上鮮血。
夏梧桐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輕輕地將自己的鳳鳴劍遞給了姜若雨。
然後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手駑,搭上了鐵箭。
這個時候,為了保護公主不能出手的黑衣親衛也將隨身的手駑裝上了鐵箭。
兩在站在馬車下,將手裡的手駑對準了前方的殺手。
只要對方衝鋒,自己就把駑箭射出去。
這可是李夜從南疆回來後,命令納蘭雨重新改良過的手駑,眼下的射程已經達到了一百八十丈。
遠處的那些殺手冷冷地看著唐秋雨和姜若雨,他們接到的情報,對方只是幾個修行不高的女人,最高的只有一個分神境的修行者。
而姜若雨的境界,便是麗妃也不知道。
在五域皇城,只有兩個的的修為是秘密,一個是皇太后姜若雨,一個便是大太監嚴無血,誰也不知道兩人的修行多高。
甚至很多人以前兩人都沒有境界。
瑟瑟的秋風中,夏梧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了一眼遠處的殺手,舉起了手駑,然後扣動了弓弦。
秋風中和一道弓弦振盪嗡鳴。
“嗡!”
一道黑色的閃電,刺破了瑟瑟的秋風,飛向數十丈外的黑衣殺手......
“啊!”
遠處一名殺手胸口中箭,迸出一飆血花,悶哼倒下馬來。
姜若雨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和黑衣親衛,沒有說話,有她在自然能護住自己的女兒。
遠處那些殺手回琮神來,還沒有動手,便有一名同伴喪身箭下。
他們雖然震驚於秋風裡的箭羽為何如此準確,還是極快地做出了反應。
猛夾馬腹,向著姜若雨等人狂奔而來。
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從而讓對方的箭術無法施展。
蹄聲陣陣,如雷如雨!
在數十名殺手衝過來的一瞬間,二枝鐵箭狠狠射進一匹馬的頭顱,馬慘嚎倒地,把背上的馬賊掀翻落地,另一枝鐵箭,射進了一名馬賊的頭顱。
“衝上去,殺了她們!”
“衝上去,殺了老的,留下那小妞!”
衝鋒途的殺手將身體縮入馬腹,夏梧桐和黑衣親衛的的駑箭再難直接威脅到他們。
轉瞬間,伴著越來越清晰密集的蹄聲,隱隱約約間,數十名殺手狂風似地席捲而來,甚至可以看到他們手裡的武器的亮光。
夏梧桐沒有驚慌,而是看著黑衣親衛喊道:“射馬!”
話沒說遠,手裡的駑箭已經射了出去,只見又有一匹奔跑中的黑馬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血花噴射。
黑衣親衛的駑箭射出,再次射倒一匹黑馬。
看著漸漸奔跑過來的黑馬,唐秋雨輕輕說道:“你們想死,也得找對地方啊!”
有姜若雨在,甚至不需要她揮出秋水無痕,便能收拾完這數十名殺手。
她不禁為這些殺人感到悲哀,作出殺手,得到了錯誤的情報,又沒有調查清楚,唯一的結果,便是送掉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