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匡玉一聽,也跟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們最後的希望也讓李夜這句話給堵死了。
麗妃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指著李夜。
“原來如此,原來你在離開皇城去南疆之前,就已經為今日之事做好了一切的埋伏。沒想到我是他親生兒子,他卻把大陣交給了你。”
夏雲傑也終於死了對城內大軍前來救援的心思。
看著母子兩人,大皇子說道:“二弟你知道嗎?我原本就不想跟你爭這個位置,只要你能好好地呆在皇城,管理好皇朝,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呆在南疆做我的兵馬大元帥。”
夏雲傑指著他破口罵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令狐匡玉和右相等人也呆呆地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即使我們拿下了白玉城,我也想著跟你商量之後再作決定,但是,你不應該跟北海諸島借兵!”
夏雲傑一聽,當場楞住,回過頭來看著殿下的左相,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兩兄弟再鬥爭,只是我們的家事,但你若把北海諸島扯了進來,那便是賣國!你讓我怎麼辦?”
大皇子在大義面前,終是選擇了跟李夜站在一起,
這已經不僅僅是皇位的爭奪,而是涉及到五域未來數十年安危的大事,在大家面前,他不會讓步。
夏雲傑低頭沉默不語,怔怔地看著麗妃。
“所以,你要來追殺我們孤兒寡母了?”麗妃看著他,嘶啞了嗓子,她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從大皇子出現有那一刻開始。
她知道,皇城外的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現,就說明李夜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而夏雲傑也絕望了,他在宮中養著的那幫殺手,到現在也沒出現,就說明已經被夏雲瀾的人給滅了。
只是一夜之間,就變換了天地。
李夜看著兩人,冷漠地說道:“怎麼處理你們母子二人,那是大元帥的事情,我不會過問,我已經答應過他跟公主殿下。”
麗妃一聽,扭頭看著坐下殿下的大皇子和夏梧桐。
夏梧桐被她看的心慌,指著大皇子說道:“我一切都聽哥哥的安排。”
“事到如今,你們還有甘心嗎?還是想著宮外有人前來救駕?既然如此,我們再等吧,我不著急的。”
寧缺完,再次拍了折夏梧桐的肩膀,他要給她力量。
麗妃渾身顫抖,看著夏雲傑說道:“你手底下的人呢?都去哪了?”
“他們的人頭這會已經掛在皇城的門口了,來不了啦!”一直沉默不語的夏雲瀾,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數十名黑衣護衛,除了留下十人保護大皇子跟夏梧桐以外,昨天夜裡盡數跟著李夜進了皇宮,若論誰對皇宮熟悉,除了他們,恐怕再無他人。
“我們來了!”金殿之外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
話聲剛落,皇叔夏淵跟納蘭焜煊走了進來。
看著眼前的模樣,兩人先跟麗妃和夏雲傑行了禮,然後跟大皇子和夏梧桐兩人見禮。
“微臣見過大元帥,見過公主殿下,見過國師大人。”二人齊聲說道。
夏梧桐一看見夏淵進來,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跑過去拿著他的手說道:“皇爺爺,你怎麼都不來南疆看我呀,我差點就死在白玉城了。”
夏淵一聽,虎目一盯,伸手抓起她的小手,凝神往她經脈中勘去,過了半晌才氣得指著殿上的一幫朝臣罵道。
“你們這些王八蛋,連我這小孫女的性命要想要麼?有種的衝我來試試。”
夏雲傑嚇得差點從龍椅上摔倒下來,怔怔地看著夏淵不敢出聲。
要說當年皇朝裡誰的威信最大,莫過於眼前的夏淵了,這可是連皇主在的時候也要喊一聲皇叔的存在。
輕輕地放下夏梧桐的小手,夏淵看著她問道:“是誰傷害的你,告訴我,我替你作主!”
夏梧桐看著他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那些殺手都讓師弟和夏統領他們砍了頭,據說後來掛在了皇城的南城門上。”
夏淵抬起頭,看著站在大皇子身邊的夏雲瀾,夏雲瀾沒有說話,只是跟他點了點頭。
便是這個點頭,便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緣由。
夏淵沒有去追問夏雲傑和麗妃以及令狐匡玉等人,只是抬頭看著一幫朝臣,靜靜地問道:“今天開這個朝會,是要決議出什麼嗎?”
右相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左相看了右相一眼,開口說道:“大元帥跟國師二人,認為二皇子不該坐在皇上的龍椅上。”
“那麼,你們有了決議嗎?”夏淵繼續問道。
這回邊左相也閉上了嘴巴,他可不想抗這顆雷。
夏淵看著坐在金殿之上的麗妃,冷冷問道:“千年以來,朝會之上,後宮的貴妃也能坐在上面涉政?”
麗妃一楞,她萬萬沒有料到夏淵會在這個時候來皇宮。
理虧的她不甘心地回道:“皇叔,話雖如此,但也不得任由外人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吧?”
夏淵平靜地說問道:“你告訴我,這朝上之人誰是外人,如是有,我來處置。”
麗妃一聽,臉色愈發蒼白,忍不住指著李夜說道:“他難道不是麼?新皇已經剝奪了他的國師,他如何還能站在朝上?”
“原來如此,據我所知,國師是皇主冊封的,可不是皇太貴妃你冊封的?在我看來,他才是我皇朝真正的國師。”
夏淵看著麗妃冷冷地回道。
令狐匡玉聽完這話,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夏淵這話,就已經剝去了他國師的身份。
夏淵沒等她回話,繼續說道:“我還聽說你們發旨五域,削去了大皇子大元帥的職務,請問大元帥在南疆抗敵,你們躲在皇城裡又做了些什麼?”
當眾臣聽到這句話時,齊齊嚇得跪倒在金殿之上,他們可是知道新皇做了些什麼,可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對。
指著大皇子和夏梧桐,夏淵說道:“大皇子和公主在南疆搞敵,你們在這裡斷草斷糧,這還不算,竟然再三派出殺手襲殺皇家子孫,看來老夫久不動怒,你們早已經把我忘了吧?”
夏淵看著一幫跪在朝上的眾臣,氣得鬍鬚直髮抖。
夏雲傑沉默不語,冷冷地看著夏淵,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正在此時,副帥姜火走進金殿,看了夏淵一眼,跟他拱了一下手。
快步走到大皇子和李夜面前,沉聲說道:“九萬大軍已經盡數入城,四個城門已經換防,四大軍營外面已經被包圍,請大元帥和國師發話!”
金殿之上的朝臣,龍椅上的夏去傑和麗妃,到了這時,才知道這皇城的天終於變了,南疆大軍盡數入城,他們徹底沒有了希望。
李夜指著眼前的朝臣,跟姜火回道:“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解決四大軍營的問題。”
夏淵看了李夜等人一眼,瞪著眼睛說道:“你們帶著九萬大軍進城,是要來造反嗎?”
李夜看著他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我說這些,是要告訴你們我不怕打仗,也不怕殺人。”
麗妃一驚,看著他嘶聲喝道:“你竟敢當著皇叔的面,要斬殺城裡的禁軍?
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眼中那不甘心的神情,冷漠說道:“那麼,先解決四大軍營的問題。”
大皇子一聽,眼裡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夏梧桐雖然不明白哥哥為什麼要笑,但是看著他微笑的樣子,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麻煩姜帥跑一趟四大軍營,跟他們宣告:凡放下武器,願意歸降的將士可以保留原職,留在軍營裡聽候軍令,若有敢於反抗之人,無論官職大小,盡誅之!”
“限他們在一個時辰裡作出選擇,否則四大軍營就是他們的墳場!”李夜說完這番話,冷冷地看著夏淵和麗妃等人。
“盡誅之!”右相嚇得哆嗦著重複了一遍。
“你想把皇城的將士們殺光嗎?”麗妃看著他顫抖著喊叫道。
“如果他們想活著,他們會知道如何選擇!”李夜跟姜火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去辦理。
姜火跟兩人拱了拱手,轉身走出了金殿。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姜火的脖子上也有一條金黃色的圍巾,並且他進殿出門竟然沒有跟新皇和夏淵打招呼。
看著姜火離開的背影,李夜轉過頭寒聲說道:“你們可以試一試。”
夏淵也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國師竟然已經這樣絕情,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沉聲問道:“國師想要如何?”
李看著他說道:“要麼先解決這裡的問題!要麼等我解決軍營後再來解決眼前的事,皇叔高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便是冷酷的納蘭焜煊,聽到李夜這句話時也禁不住身體微微顫抖,四大軍營裡可是活生生的數萬將士啊。
即便是他預料到了會有衝突,也沒想到李夜如此冷酷。看著李夜喃喃說道:“你太冷酷了。”
大皇子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李夜轉身看著他,說道:“當你們看到南疆將士是如何戰死沙場,皇城派出的殺手是如何屠殺南疆將士時,再跟我說冷酷是什麼!”
夏淵跟納蘭焜煊被李夜說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眼下有形勢就是勢比人強,二皇子跟麗妃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李夜看著站在麗妃身邊的大太監,微笑著說道:“現在該請皇太貴妃回宮了吧?”
嚴無血看著他,又看了夏淵一眼,上前跟麗妃說道:“請娘娘回宮!”
麗妃看著眼前的眾朝臣,又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冷地說道:“別害怕,他們不敢拿你如何。”
說完這番話,起身往金殿之外走去,後面跟著侍女和侍候的太監。
看著麗妃的背影,李夜再次出聲:“現在,我們來決定誰來坐這個皇們位吧!”
夏淵看著他沉聲問道:“如何決定?”
不論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他都不想看見兄弟相殘,有人受到傷害。
李夜看了他一眼,又看著殿裡的一幫朝臣,輕笑一聲道:“我若說讓群臣來舉手表決,誰來做皇上,他們敢舉手麼?”
夏淵和納蘭焜煊齊齊一楞,看著一幫跪倒在地上的朝臣,苦笑著搖搖頭。
李夜看著兩人的表情,轉過身子指著大太監說道:“嚴公公是皇主身邊的人,他跟了皇主幾十年,我想皇主臨走的時候應該交待過他,我們不妨聽聽他的意見,如何?”
夏淵和納蘭焜煊一驚,看著一直站在新皇身後的嚴無血,脫口問道:“聽嚴公公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