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守在三鎮的汗王們回過神時,南疆大軍已經悄悄地完成了對三鎮的合圍,雖然大家的兵刀相仿。
在李夜晚與大皇子定下計謀的第二天,十萬大軍就開拔到了南疆三鎮跟前。
按照李夜的的計策,三路大軍將所有的重型武器堆到了三鎮城外的三百丈外,這是草原諸部所有武器的射程之外。
即便大軍出城進攻,也需要不少的時辰,根本沒有駐紮在城外二里處的南疆大軍速度快,這是李夜算死了三鎮的地方。
出口只有一個,你奈我何?
而我的出口無處不在。
當三鎮城外如一字長蛇陣似的排起了長長的一排武器,終於讓躲在在三鎮的諸王驚倒了。
“他們這是想要發起進攻麼?”駐紮在下關的月氏王庭??汗王月無邪,看著大將軍月天狼吼道。
月天狼望著城外的大軍,靜靜地回道:“他們這是故意計重施,想要我們堵在下關城裡。
“要要如何應對?向惜春求救?”月無邪看著他問道。
月天狼搖搖頭,冷冷地說道:“我相信,這會惜春和開陽跟我們一樣。”
月無邪一驚,指著城外吼道:“他們的胃口這麼大,想把我們分而殲之?”
月天狼點點頭。
“要不,我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月無邪身為汗王,竟然感覺到一絲驚恐。
“汗王別急,相信其他二鎮的汗王跟我們一樣,也在考慮如何應對,我們放出海東青跟他們聯絡一吧再作決斷。”月開狼皺緊了眉頭。
“就如大將軍所言。”月無邪有氣無力地回道。揮揮手,帶著護衛下了城樓,往城裡的府坻而去。
......
開陽城外。
站在城樓上的治澤索谷看著大將軍治澤平明和烏那獨狼問道:“二位大將軍,這南疆的軍人想要把我們圍困在這開陽城中麼?”
治澤索谷看著城外正在安營紮寨的南疆大軍,苦筆道:“他們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烏那獨狼看著治澤索谷問道:“汗王,要不末將領兵出城,去跟他們打一場?”
治澤索谷看了他一眼,指著城外排成一字長蛇陣的重駑說:“我們拿什麼跟他們硬拼?用鐵騎去衝鋒嗎?”
他明白,二百丈的距離,還沒等自己的騎兵開始發力,就成了人家重駑之下的靶子,連瞄都不用瞄。
“那要如何?總不能呆在城裡等死吧?”烏那獨狼恨恨地回道。
治澤平明看著兩人著急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為今天之計,只有先跟惜春聯絡一下吧,看看耶律汗王他們如何應對。”
治澤索谷想了想說道:“此事就交給大將軍去辦理吧。”
城外,已經安下大營的大皇子看著姜火說道:“派出將士們,在城外一百六十丈的地方挖兩個一丈的深坑。”
“大元帥要學國師挖坑麼?”姜火笑道。
大皇子看著他搖搖頭,笑道:“自然不是,國師要我們在城外用石頭砌二座箭樓,用來攻城的時候用作掩護。”
“箭樓?”姜火這回是真的迷糊了。
“再派出一隊將士去山裡砸石塊,都整成方形的拉到開陽城外來,過幾天南雲城的工匠們會來,我要在這開陽城外砌兩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箭樓!”
大皇子一想到李夜跟他交待的事情,又看著開陽城外的這一番情景,他已經預料到了不久將來的那一場大戰。
試想一下,在兩座箭樓的壓制下,開陽城的守軍拿什麼跟南疆大軍對抗。
說不定如李夜預料的那樣,要不了箭樓完工,開陽城的汗王就會選擇和談來結束這場戰爭,這是他也是李夜所期盼的。
如李夜跟他說的那般: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這個道理剛開始大皇子不能理解,但是等他來到了開陽城交,他才對李夜的一番苦心深有體會。
如果自己一方能在不費一兵一卒之力打下開陽城,那對敵人,對自己一方都是最好的結果。
姜火沒有細問,只是受命後轉身離去。
午後未時,開陽城樓上的草原將士,發現南疆大軍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開始挖坑,紛紛開口大罵,這南疆的軍人又想挖坑埋人了。
治澤平明聞訊後趕來城樓上,望著挖得熱火朝天的南疆將士,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自己一方的弓箭,最遠也只有一百四十丈的射程,普通士兵最多射到一百三十丈,無法對一百六十丈的敵人造成殺傷力。
“隨他們去吧,只要不靠近我們就行。”治澤平明看了一會,轉身離開,他要跟汗王合計一下如何應對。
......
惜春城前。
李夜站在一字排開的重駑和盾陣面前,一臉凝重地望著惜春城樓。
為了對付耶律楚材,他為惜春備下了二千架重駑和二百座攻城駑車,在他看來如果耶律楚材不願和談,那麼就把他困死在惜春城。
南雲城外戰爭結束後,草原諸軍隊分成三路回撤。
其中耶律王庭和蘭氏王庭的大軍,在南疆大軍追來之前,便抵達了南疆的惜春城。
而跟隨出征的月氏王庭和堅昆王庭的鐵騎,在荒原多停留了一天時間,然後分別回到了下關和開陽城。
這是各自的地盤,回撒的時候各自的汗水都想回到自己的大營,沒想到這卻成了李夜圍困他們的原因。
雖然草原諸部不惜人力物力,近一年內不停投入,但南疆三鎮畢竟佔線太長,城中物資有限。
數十萬草原鐵騎,在佔領三鎮以來,收颳了城裡所有的物資,依然不夠大軍的供給。
他們眼下最麻煩的還是糧草給養的問題。
惜春城中儲備著很多糧食,但多了蘭氏大軍還有無數戰馬,承受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大。
眼下還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如果讓南疆大軍一圍城,草原上的糧草運不過來,他們又無法出城,那麼惜春城便要面臨斷糧的危險。
各式各樣的問題,以及各種麻煩一一顯現,無論是耶律王庭的耶律楚材,還是蘭氏王庭的蘭天齊,都不敢想象斷糧後的惜春城全是一個什麼樣子。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耶律楚材病了,病的不輕。
因這在南雲城外受到驚天爆炸的驚嚇,又在回撒的路上淋了一場雨,竟然讓年富力強的耶律汗王也染上了風寒,一病不起。
這幾日都是耶律齊跟蘭無敵兩人在處理惜春的軍務,而在同一天,兩人收到了來自下關和開陽的求救信。
“南疆大軍想要故計重施,置我三鎮於水火之中。”蘭無敵看著耶律齊靜靜地說道。
耶律齊站在城頭,看著不遠處站在城外靜靜地遙望著他的李夜,苦笑道:“他們是不達目的,決計不會收兵的。”
“怎麼說?”蘭無敵問道。
耶律齊看著他,想著去冬天時李夜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又望著圍在惜春城外的大軍,禁不住搖搖頭,仰天長嘆了一聲。
“他們的底線是我們撒出南疆三鎮,這是他們國師在冬天那場突襲的時候就跟我說過的,只不過那時我怎麼也不相信。”
在自己一方點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之下,耶律齊怎麼也想不明白要撒出三鎮的理由,這也是四個汗王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即便打不進南雲城,但是佔著三鎮不放,這還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到時候以三鎮為由跟五域皇朝重重地敲上一筆竹槓,至少夠他們揮霍數十年的時間。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看著指揮大軍在城外佈陣,耶律齊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有心無力。
“在他們的重型武器面前,我們只要出城應戰就是送死。此事,等汗王身體稍好,再讓他跟蘭氏汗王做決定吧。”
在他看來,和談是唯一的出路,但是這話卻不能從他的口中說出。
因為他是草原諸部驕傲,是耶律楚材的兒子。
對此,他深感無力。
連出城跟李夜周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因為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費力氣。
畢竟,眼下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對方的手裡,自己拿什麼跟對方談條件?
“給下關和開陽回信吧,就讓汗王身體有恙,請他們固守池,等待訊息。”三思過後,耶律齊對蘭無敵說道。
深感憂慮的蘭無敵看著他,沒有說話,兩人心意相同,不需要過多的語言。
“眼下情況還好,只是初夏,如果這會換成冬季,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才好。”耶律齊看著他苦笑著說道。
曾幾何時,冬季是對方的致命短處,而眼下,卻換成了自己一方。
耶律齊和蘭無敵深感無力。
......
李夜在惜春城外,沒有等到他想等到的人。
雖然兩人隔著一道城牆遙遙相望,但是李夜知道他既作不了自己的主,也作不了惜春城裡二個汗王的主。
只因為他太年輕,年輕到他的語言不足以打動這城裡某些汗王的意志。
所以,他只有站在城外靜靜地等待。
等了一個時辰,眼見自己一方的大陣已經成形,連用雪松木做成的木樁也一排排在惜春城外一百六十丈的地方擺好,也沒見有人開啟那道沉重的城門。
“我就站在這裡,把你從天困到秋天,再從秋天困到冬季,我就不信你能熬得過這個冬天的寒冷!”望著惜春城樓,李夜淡淡地笑了起來。
站在他身後的馬天雲和納蘭雨兩人莫名其妙,連一向多動的沐沐地是一臉迷惑地看著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又發燒了。
李夜回頭看著站在身邊的一幫人,微笑著說道:“哪位將軍去打些野味回來,今天晚上烤肉喝酒,享受人生。”
沐沐一聽要打獵,忍不住拉著納蘭雨的衣袖喊道:“納蘭大哥,我們去!”
納蘭雨看了馬天雲一眼,笑道:“要不要一起?”
馬天雲抬頭往四野望去,不解地問道:“我們這大軍壓境,就算城外有野獸,恐怕早已經跑得遠遠的了吧?”
沐沐看著他嫌棄地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呢?”說完得意地看了李夜一眼。
李夜假裝沒看見,揹著雙手,老神在在地往大營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