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回道:「這是我花了一個冬天,加上春天裡又費了一些功夫,從玉龍雪山下的冰河,到塔格雪山下的藍田,再到梅山。」
「用了天地間一些不同的材料,用了人間最尋常的火焰所鑄的劍,還有一把叫「琉璃」在你師尊的手裡。」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輕聲說道:「你這一把重不過五十斤,算不上重劍,那一把琉璃劍卻是一把重劍......」
宇文琉璃聽罷卻再次呆住,怔怔地自言自語道:「不離琉璃,原本你卻是費了這一番苦心,為我們鑄了兩把靈劍。」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卻跟山下的神運算元回道:「此乃凡鐵凡火所鑄之劍,是為凡劍,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凡劍,那是什麼劍?」神運算元想了想問道。
「凡劍,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公冶野望怔怔地說道。
「瞎子,你怎麼還會鑄劍?」百里雲煙也聽到了這句,當下忍不住問道。
輕撫劍身,宇文琉璃卻一臉的笑意,笑中帶淚,恍若在輕撫大哥不離那張略顯滄桑的臉龐。
微微一笑:「凡人,自然要用凡劍了。」
「轟隆!」一聲,九天之中劈下一道驚雷,驚動了整個鳳凰皇城,驚得皇宮裡的皇帝,皇后娘娘也驚叫起來。
江皇后望向小金山的方向,怔怔地說道:「難不成,琉璃真的在破境渡劫了?天啦!」
這一瞬間,她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宇文天成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望著一輪夜空中的一輪圓月,喃喃地說道:「如此,皇城便多一個絕世高手啊!」
「轟隆!」一聲驚雷也劈在百里雲煙的頭上,嚇得她驚叫一聲:「天啦,公主你醒來了?」
神運算元更是驚得將杯裡的靈酒灑在了長衫上,看向不遠處的百里雲煙喊了一聲:「那姑娘,你得加錢!」
公治野望卻望著小金山的山巔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而這一句,也只有山下的百里雲煙,跟神運算元三人聽見,便是那來自玉佛寺的空見老和尚也沒有聽到,公主的一聲呢喃。
澹臺明月眉梢一揚,拉著百里雲煙的手問道:「師妹,你聽到了什麼?」
百里雲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劍名‘不離"只是一把凡劍!」
澹臺明月跟著呢喃道:「劍名不離,這把劍果然來自北方的雪原,果然,被那算命的說中了。」
宇文傑聞言大怒:「他一個和尚,也想覬覦鳳凰城的公主!」
山洞裡的李修元懶得理會山下的皇子和皇妃,他的眼裡連老和尚都沒有,除了百里雲煙。
接下來的這番話,山下之人卻無一人得知。
「此劍我烙印了三道禁制,今日你破境便可解開一道......你只需要滴上三滴鮮血,此後天上地下,便是你一人之劍。」
宇文琉璃一聽之下,更是嚇了一跳。
撫摸著劍身,忍不住輕聲說道:「這豈不是神劍?」
「是也不是,這要看你個人對天地之道,對法則的領悟了。」
李修元靜靜地解釋道:「你今日踏入化凡之境,之後回到梅山,你師尊當會為你講解一些關於法則的道理。」
宇文琉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笑道:「那麼,這劍鞘呢?」
李修元一聽傻眼了,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我為你倆鑄這兩把劍,便費了半條命,劍鞘的事得落在你的師尊頭上。」
想想又說了一句:「你先找一件衣裳包裹起來吧,此劍已經渡過天劫,不需要你再去費事了。」
宇文琉璃「啊!」地驚叫了一聲,然後握著劍割破手指,用力擠
了幾滴鮮血滴在劍身之上。
「嗡!」的一聲,在天地間響起。
這一聲鳴叫不亞於剛才那突然落下的一道驚雷,聽得雲天虹笑道:「師兄,這把不離凡劍已經啟用,就等著你那徒兒出關了。」
老和尚嘆了一口氣,靜靜地回道:「這事,急不來。」
山下的神運算元卻驚得說不出話來,問了一句:「只是一把凡劍,要不要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公冶野望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輕聲說道:「若是凡劍,又何必自天外飛來?」
百里雲煙看著面前的澹臺明月嘆了一口氣:「師姐,只怕公主已經啟用了那把‘不離"之劍。」
澹臺明月想了想問道:「一把凡劍而已,很厲害嗎?」
空見老和尚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凡劍不凡,否則何須自北方的夜空,穿越萬里虛空而來?」
這一刻的老和尚,也對山上的公主跟那個雙目失明的少年,來了興趣。
嘴裡念道:「月圓之夜,一劍飛仙,有意思啊!」
在老和尚看來,下一刻,只怕等不到子時,公主就要踏出山洞,於天穹之下破境渡劫了。
他也想看看,如公主這般的年紀,究竟能不能一夜破境,成為玄武大地的傳奇人物。
天地間的一聲鳴叫,卻不能讓皇宮中的夫妻兩人從夢中驚醒,依舊等著山下的老和尚,等著自己的兒子帶著禁軍。
將出關後的公主帶回皇宮。
鮮血滴落在凡劍之上,劍身的紋路瞬間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看在宇文琉璃的眼裡,卻是劍身有了如鳳羽一樣的雲紋。
驚得她喃喃說道:「凡劍不離,劍身卻有鳳羽的雲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修元卻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公主把這劍收起來,喝上三杯靈酒,你該去面對自己的天劫了。」
「啊?又要挨雷劈啊,你要幫幫我哦!」
於電光石火之間,宇文琉璃想起了自己當年在洪荒世界破境渡劫的一刻,那時若不是李修元助她一臂之力。
只怕當年,她便倒在天劫之下了。
更不要說,今天夜裡她還不知道自己要渡幾重天劫?要渡什麼樣的天劫?能不能渡過如此恐怖的天劫?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不如你求求雲前輩,讓她帶你去梅山渡劫?」
「不好!」
宇文琉璃咯咯地笑了起來,端起面前的靈酒一口喝了下去。
跟著,李修元又給他倒了兩杯完全不同的靈酒,等到宇文琉璃喝完之後,忍不住又吃了一塊碟子裡的靈桃肉脯。
一邊嚷嚷道:「為何三杯靈酒皆不相同,最後一杯還有蜜桃的滋味?」
李修元靜靜地回道:「三杯靈酒分別來自過去,現在,跟未來,希望你於月圓之夜聞道破境,成為這方天地的傳奇。」
就在他這話落下之際,鳳凰皇城的天穹之上,突然間黑雲滾滾,將夜空中的一輪圓月瞬間遮擋起來。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整個皇城盡皆籠罩在黑雲之下。
從月光幽幽照亮一方天地,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黑雲之上閃電重重,已經有劫雷開始醞釀。
來自玉佛寺的空見老和尚望著眼前一幕,讚道:「願公主聞道破境,成為這一方世界的傳奇。」
百里雲煙扭頭望向不遠處目瞪口呆的算命先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拉著澹臺明月的手問道:「師姐,公主這是渡得什麼劫?」
澹臺明月幽幽地說道:「公主當年自秘境回來,便在皇城一夜渡劫,你說她眼下渡的是什麼劫?」
百里雲煙聽罷,一時說不出話來。
宇文傑看著面前的空見老和尚拱手問道:「大師,我妹妹十年前才破境渡劫......」
「阿彌陀佛,善哉,公主實為天人。」
空見老和尚望著夜空中在黑雲之上的那些閃電,真心地讚歎道:「整個玄武大地,怕也找不出來像公主這樣的修士了。」
宇文傑搖搖頭,卻面帶憂色地說道:「她倘若連破數境,不知道要渡多少重天劫?能不能扛得過去?」
這一瞬間,他甚至忘了那個可惡的少年,而是替妹妹擔心起來。
不遠處的神運算元嘆了再嘆,輕輕地拍著大腿說道:「神人就是神人,連渡劫也得選在這月圓之夜。」
公冶野望嘆了一口氣:「但願她能抗過眼前這恐怖的天劫。」
......
喝了三杯靈酒,等來了期盼中的天劫,宇文琉璃收起了桌上的凡劍。
拉著李修元嚷嚷道:「怎麼辦,我好怕?」
李修元想了想掏出兩張神符塞進她的手裡,吩咐道:「一為涅槃之劫,一為破境化凡之劫。」
「聽我的吩咐,在最後一道劫雷落下之際,貼在你的頭頂......怎麼樣?當年在洪荒怎麼渡的天劫,眼前也一樣。」
靜靜地嘆了一口氣,李修元拉著她的小手往洞外而去。
一邊說道:「只是如此一來,天劫之力不知會不會增加,我儘量試試,最後不成,就跟你師尊救命吧。」
眼見公主破境太快,連李修元也沒有辦法了。
畢竟當年在康川城,無心破境劫之時,也是水到渠成,哪有眼前這般恐怖?
宇文琉璃「哦!」了一聲,心想還不錯,至於當年洪荒世界的時候,便是李修元陪著她連破數境之後,在樹林邊上渡劫。
沒想到過了十幾年之後,這傢伙又回到了這裡,還從梅山一路來到了鳳凰城。
想想,就算自己不欠任何人的情,卻是欠了李修元太多太多。
想到這裡,忍不住嘻嘻一笑:「你跟不離大哥是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哦。」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理她,而是拉著她的手繼續往洞外走去。
一邊卻暗自腹誹道:「難不成,等你破境之後,我還要喊你一聲嫂子不成?」
不對啊,倘若不離那傢伙,變得跟眼前這傢伙差不多,豈不是自己多一個弟弟,一個弟媳?
「轟隆隆......」
兩人剛剛自山洞踏出,天穹之上的劫雷便滾滾而至,往小金山上劈了過來。
李修元嚇了一跳,不得不剩下著宇文琉璃的小手,往山巔飛掠而去,一邊喊道:「別怕,把那二張符紙收好了。」
宇文琉璃哪裡見過眼下這般情形,當下哇哇叫道:「你可不許離開我!」
山下的空見老和尚望著山上的一幕,禁不住雙手合十,眼中的悲憫的神情。
感嘆說道:「看來公主果然連破數境,願諸佛諸菩薩保佑你安然渡劫。」
宇文傑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父皇母后,妹妹要在山巔破境渡劫了。」
皇宮中。
江皇后望著夜空裡滾滾而來的劫雷,臉色卻驟然間變得蒼白無比,身體止不住在這一刻顫抖起來。
拉著宇文天成的手說道:「皇上,怎麼辦?我們的女兒能熬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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