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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禕頔臉色明顯沉了幾分,嗓音低沉沙啞:“出什麼事了?”
鍾琛立刻把手機藏了起來,支支吾吾大半天:“沒啥大事,就是…就是,怎麼說呢?”
顏偉看到鍾琛這說不出話的樣子,知道瞞不住了,所以他避重就輕地說了個大概:“嫂子的朋友好像遇到點麻煩,然後…嫂子去幫忙了。”
陳禕頔微微皺著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微信資訊提醒和未接來電。
他低罵一聲‘艹’,隨即咬著牙把牌扔到桌子上,站起身直接往門外跑。
其他人還在傻眼,顏偉鍾琛從沙發上撈起各自的外套也跟了過去。
“頔哥,我和你一起去。”
“對對對,我們開車送你,這大晚上的你自己開車不安全。”
——
魏棶只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剛回到徐城的時候還沒這麼難受,去了趟酒吧現在倒是有些上頭,一睜開眼就會覺得噁心。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油膩大叔給噁心到了,坐車積攢的眩暈感讓她有點想吐。
幾個小時之後,周楚晨把人從警局領了出來,李勳帶著公司法務部門所有的人往警局一坐,那群人愣是一聲不吭也不敢再叫囂。
原本那受傷大叔不依不饒非得魏棶跟他道歉,但是看到魏棶這邊的陣仗他當時恨不得自己先道個歉把這事擺平算了。
周楚晨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當時魏棶跟李勳打電話時他剛好和李勳在一起,聽到這事以後他差點沒嚇死,良久後他無奈地問了一句:“怎麼會去酒吧?還和人打架了?”
魏棶腳步一頓,突然就想起雲暄還沒接過來。
“晨哥,我們得去接雲暄姐。”
“啊?”周楚晨一愣,“我表姐?上哪接她?”
“酒吧旁邊的那個酒店,我讓人幫我看著她呢,你先彆著急。”
周楚晨光顧著擔心了,也沒搞清楚什麼情況,魏棶把自己知道的如實說出來:“她好像和傅朝哥鬧了點矛盾,所以一個人去酒吧喝悶酒,我去接她正好就碰到那幾個流氓。”
周楚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竟然笑出了聲:“真的假的?鬧矛盾了?”
魏棶:“……怎麼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周楚晨幫她把外套裹緊一些,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我早就看那大王八不爽了,讓我姐追他也就算了,剛談戀愛沒多久就整個異地戀……分手才好。”
魏棶無語:“什麼大王八,朝哥是你姐夫。”
周楚晨無所謂道:“就是大王八。”
魏棶把手揣進口袋,慢慢地跟著他往前走:“你罵的再狠也沒用,雲暄姐喜歡,就算你再不想承認他也註定是你姐夫。”
周楚晨嘆了口氣,從魏棶那要來酒店地址後就把車門開啟,“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自己去酒店接我姐。”
魏棶裹緊衣服正準備鑽進車裡,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前方昏暗的路燈下一輛黑色車停在路邊。
有個人斜著靠在車旁,嘴裡咬了根菸,菸頭的火光忽明忽滅,他的身形在這夜色中顯得隱隱綽綽,看的不太清晰。
雖然看不清,但魏棶卻莫名心頭一緊。
明明只是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已,為什麼總覺得那身形好像是男朋友。
她想著想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魏棶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立刻拿出手機,看了眼手機螢幕顯示的來電。
靠,這也太巧了點……
魏棶憑空吞嚥了幾下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那個人影,劃了接聽鍵。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對面傳來了低沉磁性的兩個字。
“過來。”
乾淨利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魏棶頓時心慌了,打人的時候、做筆錄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嗎?怎麼說來就來了?
魏棶握著手機愣在原地。
周楚晨整理好車裡的坐墊然後站直身子,手撐在車頂看了她一眼,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像是明白了什麼:“哦,你男朋友來了?這傢伙動作挺快啊,幾個小時就到了,這路上沒少超速吧。”
魏棶無言以對,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周楚晨跟他說了。
周楚晨輕笑了聲:“得,這下不用我送了,我直接去酒店接我姐。”
魏棶扭頭瞪了他一眼,掛掉手機把手機鎖了屏,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都說了別告訴他!”
周楚晨雙手一攤,“不關我事啊,我跟鍾琛說的,要怪只能怪他嘴上沒把門。”
魏棶:“……”
隔壁,把陳禕頔送到目的地就被趕走的顏偉鍾琛二人組,正商量著今晚去誰家裡睡,突然鍾琛就感覺後背一涼,“我艹,我剛才起雞皮疙瘩了。”
難得見到魏棶也有這麼慫的時候,周楚晨突然很想逗逗她,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怎麼這個表情啊?不就是去了趟酒吧順便見義勇為打了個人嗎?多大點事啊?至於嗎?”
你說的倒是輕巧。
不就是去了趟酒吧,不就是打了個人,不就是把人打流血了?
魏棶張了張嘴想罵他,但是又沒罵出口,把手機揣進口袋然後把外套脫下來甩在他臉上,朝陳禕頔的方向走了過去。
周楚晨在後邊叫住了她,“真這麼嚴重?你怎麼一副康慨赴死的架勢?要不要晨哥幫你求求情?”
“求你閉嘴吧,”魏棶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閉上嘴就是幫我了。”
“行行行,我閉嘴。”周楚晨笑了,對於她這個態度自己倒是很懷念,他們關係最好的那一年魏棶也是經常用這種語氣跟自己玩鬧的。
魏棶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攏了兩下碎髮,低頭長嘆一口氣,慢吞吞地朝著陳禕頔走過去。
一想到剛才‘過來’那兩個字,她就發憷。
聽不出任何情緒,而且莫名感覺自己完蛋了。
現在已經過了凌晨12點,夜裡寒風刺骨。
魏棶吸了吸鼻子,裹緊衣領把整張臉都縮排去,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陳禕頔嘴裡咬了根菸,腳邊已經四五個菸頭,他神色嚴肅冷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明明一句話都沒說,那股壓迫感卻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