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樓，暗廳之中，
楊冬聽了笑笑生的陳述之後，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孫興是何人，他自然清楚。
畢竟前幾日他剛才朝堂之上，將對方懟的體無完膚。後來因為這件事情，他父親還主動提出回府養病。
只是沒成想，官位尚且沒有恢復原職。他這個大孝子，居然又出來作妖了。
而且聽笑笑生的意思，這背後似乎還有林春秋那條老狗的影子。
可是……這有些不對勁兒啊！
林春秋雖然有些狗吧，但他畢竟是堂堂大周的首輔大人。
別的不說，至少格局還是有的。
讓他堂堂一位首輔大人，用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法子對付自己。這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可若此事不是林春秋所為，這孫興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假借林家的名頭。
他就不怕被林春秋，滅了門麼？
輕輕晃了晃腦袋，楊冬默默地收斂起這些思緒。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林春秋應該不會下場。但現在的情況，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思及至此，他沉思了片刻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多謝先生告知，此事我倒是有了幾分想法。”
笑笑生微微頷首，既然楊冬已經知曉了此事，那他心中的大石頭，便算是落了地。
不僅如此，他還在大老闆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總得算下來，這一波他還是穩賺不賠的。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這位幕後大老闆，居然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年輕不少。
“此事乃是先生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楊冬向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要求，大方提出來便是。”
楊冬起身，朝著笑笑生拱了拱手。
笑笑生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子，趕忙還了一禮。
他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思索之色。片刻後，原本渾濁的眼眸中，突然迸發出一道精芒。
“說起來，我還的確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楊公！”
楊冬聞言，當即點了點頭。
“先生有什麼問題，直接說便是。”
笑笑生聽到他答應，臉上立刻寫滿了興奮之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之情，然後才開口問道：
“敢問楊公，這群芳樓之中的主題，您是如何想到的？這簡直就是絕世天才所為！”
“老夫不才，但也想從楊公這裡，學習交流一番。”
呃……
聽到這個問題，楊冬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他以為對方會要錢財，或者是權力什麼的……
可他做夢都想不到，這笑笑生想要的，居然正是一個問題的答案。
可偏偏就是這個答案，卻令他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畢竟他總不能直接告訴笑笑生，自己曾閱盡千片，熟悉上百位東瀛明星。
對於這檔子事兒，早就已經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
一旁的笑笑生，自然不知道楊冬在想什麼。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便有些失落的開口詢問道：
“敢問楊公可是覺得，有什麼不方便之處？”
“不方便倒是談不上。”
楊冬搖了搖頭，忽而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深邃起來。
“先生以為，何為色？”m.
呃，這麼直接的麼？
笑笑生的老臉上，泛起一抹尷尬。
“所謂色，便是情慾。正所謂男歡女愛，乃是合乎天道。而且……”
“先生，色即是空吶！”
楊冬忽然深深看了笑笑生一眼，目光深邃，猶如得道的仙人。
“色即是空？”
笑笑生的臉頰上，泛起一抹詫異之色。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楊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色即是空，那這些包房的主題，又是從何而來？
他眉頭深皺，呆立在原地，苦思冥想著。
楊冬站在一旁，同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因為這句色即是空，也是他順嘴吐露出來的。
至於怎麼圓回去，他也沒想好。
於是整個暗廳之中，便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楊冬與笑笑生二人，各自呆立在原地，眉頭深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笑笑生突然奮力一拍腦門，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楊公大才，是老夫這些年來，太過於著相了！”
一旁的楊冬聞言，眼眸中還殘留著幾分迷茫之色。
什麼著相了？這老先生說的話，我咋沒聽明白呢？
誰知此刻陷入興奮狀態的笑笑生，完全沒有注意到楊冬的異常，而是繼續急促的自言自語道：
“所謂色即是空，其實是楊公你想要提醒老夫吧？”
“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喜好，就像老夫，喜歡尼姑……咳咳，當然也有人喜歡狐妖，女鬼……當然這些不重要，尤其是對一名劇本先生來說，這些根本不重要！”
“唯有站在空的位置上，才能寫出不同型別的劇本。若是老夫無法放空自身，即便是寫出劇本，也不過是尼姑的翻版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沃德發？
還可以這樣理解？
楊冬精神一振，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招募到了一個人才。
能夠如此無師自通的劇本先生，看來今後群芳樓的持續性發展，算是有著落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也是時候擴大規模了。
思及至此，楊冬打算找個時間，和翠花談談這件事。
畢竟如今的他，用錢的地方還是挺多的。
能多賺一點兒，肯定沒壞處。
“咳咳！”
楊冬輕咳一聲，臉上強撐出一副讚賞的神情。
“既然先生已經明白，那我便不必多說了。”
“夜已深，宮外行走有諸多不便。我便先行一步了！”
笑笑生沒有阻攔，而是深深朝著楊冬一拜。
“多謝楊公指點迷津，年過半百，老夫總算是明白了亂花漸欲迷人眼的道理。”
“古人云，達者為師。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呃，使不得使不得！”
楊冬立刻攙起笑笑生，正欲開口，卻聽笑笑生又道：
“方才老夫靈光一閃，忽然萌生出女官的想法。若是女官手握生殺大權，面對男子，又當如何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