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朝離和顧含章都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各有心思。
遇到馬車一個顛簸,兩人的目光驟然對視,隨後會移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坐在馬車外的青衣都能感覺到裡面自家小姐和世子的情況不太正常,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氛,旁人根本就進不去。
偏生他們兩個好像都表現出來沒什麼的樣子,這就讓人很疑惑。
不過很快,馬車內的平靜便被打破。
“我竟不知,在你心裡,原來我這般重要。”顧含章淺笑著道。
剛剛也是思考了許久才對朝離開口,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清楚這會兒心裡是什麼想法,就這麼隨口說了出來。
朝離冷眼看過顧含章,目光帶著些漠然。
“謊話而已,世子也不是不清楚,我倆不過是做戲罷了,謊話說了再多也不會成為事實。世子應該心知肚明,我不過是因著世子對朝珍的舉動,順著世子的意思對她說的那些話。若是世子心中覺得遺憾,沒能將美嬌娘帶回鎮北侯府,倒是可以告知朝離,朝離倒是不介意出爾反爾,將人帶回去。”
朝離略帶清冷的聲音,以及臉上的淡漠,在顧含章看來不似作假。
也正是因為如此,顧含章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湧上一股怒氣。
“依你所言,與朝珍的話皆是謊話?”顧含章寒聲詢問。
朝離淡淡地回答,“不錯,皆是謊話,不過就是為了氣她。朝府的事情瞞不過世子,想必世子也知曉,我娘在李氏母子三人手裡未曾討得過好處。雖說我娘明面上是朝府的當家主母,實際上掌家之事卻是在李氏手中。如今我能夠讓朝珍吃癟,也算是為我娘出了口惡氣,何樂而不為?”
“出氣?你的意思,本世子就是你出氣用的?”顧含章神色越發冷凝。
朝離也聽得很是火大,“那世子以為是什麼?世子堂堂君子,向來是個風光霽月的人,卻做出偷聽之事,還有理了?”
馬車內氣氛陷入詭異之中,只聽得到朝離因為生氣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顧含章才輕笑了一聲。
“君子,想不到世子妃對本世子的評價如此之高,竟然會覺得我是一個君子。這麼看,我倒是要感謝世子妃對我的謬讚,恩?”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句末微微有些上揚,竟然會有一種挑逗之嫌。
不知為何,朝離有些不太自在。
“我,我是覺得世子是君子,但世子既然說不是,那就不是。”朝離別開臉。
顧含章剛想說什麼,忽然馬車大震,外面響起吵雜的聲音。
還沒等朝離問青衣發生了什麼,馬車又一個大顛簸,她整個人竟是往顧含章的方向撲過去。
朝離來不及驚呼,身子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臉撞在了顧含章的胸膛。
此刻,朝離這一張連簡直紅透。
剛想起身,卻不小心碰到了顧含章的腰部,小腹也擦到了什麼部位,只聽得他悶哼一聲。
隨即,還伴隨著顧含章低沉的嗓音。
“別動。”
話音剛落,朝離便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將她扣在顧含章的胸口,身子不免更為貼合他。
朝離這下子是真的不敢動了,前世的記憶浮現眼前,她非常清楚顧含章剛剛的悶哼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想必是她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此時此刻,朝離真是像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前世就不說了,兩人是夫妻,是貨真價實的夫妻,有肌膚之親實屬正常,與顧含章纏綿了那麼多個夜晚,朝離對他的身子也是清楚不過的。
可是現在,她們兩個之間只剩下有名無實,碰到這種情況就很尷尬,偏生朝離還不敢表現出她已經懂了的意思。
顧含章神色沒有變化,但懷中的嬌軀較弱無骨,還有那不經意的觸碰,淡淡地清香傳入鼻中,這些都叫顧含章有些心猿意馬。
“世子,世子妃,對不住,外面有馬驚了,差點撞到了兩個玩耍的孩童,奴才也是為了躲開。”
車伕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來,打破了馬車內的旖旎。
朝離咬唇,就這麼趴在顧含章懷裡的舉動真是要了命了,她只想趕緊起身。
可是顧含章現在明顯有些不妥當,她起身後與其面對面的對視,豈不是更加不自在?
朝離心中百轉千回,胸膛卻開始震盪起來。
“無事,可有人受傷?”
青衣搶先一步回應,“沒事,就是不知小姐是不是撞到,方才奴婢聽到小姐的聲音。”
顧含章低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胸前趴著的女子身上。
“沒有,繼續趕路。”
朝離咬唇,也不好說什麼,她只想顧含章趕緊把某些不該有的念頭壓下去。
只有她心裡清楚,這人面上冷若冰霜,但在床榻上卻像是一團火焰,每一次都要極致纏綿,將她折騰得半分力氣全無後方可作罷。
馬車繼續行駛,顧含章片刻後鬆開朝離。
感覺到顧含章已經沒有禁錮她,朝離立刻從顧含章的懷裡掙脫,重新回到她早先做的地方,並且轉過身看外面。
哪怕是前世與顧含章什麼都做過了,但朝離骨子裡還是有些放不開,會害羞。
顧含章右手虛虛握成拳頭,又立刻鬆開,拇指與食指捻了捻。
原來,女子的身子竟是這般嬌軟。
難怪成風那廝說,溫香軟玉在懷的時候,給他金銀都不換。
而方才朝離在他懷裡,他有了反應,甚至想要將那纖細的腰肢再用點力,扣緊,讓她毫無間隙與自己相貼。
只是,想到朝離與他之間的約定,那所謂的一年,顧含章的神色又冷下來,心中的一團火被冷水澆滅。
馬車內又恢復了平靜,與從朝府出來的針鋒相對自然有了差別。
不多時,馬車停靠在鎮北侯府門口。
這一次還沒有等顧含章先下馬車,朝離便率先撩起車簾,直接跳了下去,甚至都沒等青衣的攙扶。
等顧含章下馬車的時候,朝離已經逃命似的往府中走。
見狀,顧含章失笑地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