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顧含章有沒有聽到,朝離不知曉,但她還是不免為顧含章擔憂。
想到這裡,朝離伸出左手悄悄撩起一點點車簾,從縫隙中看顧含章與對方打鬥,右手捏著絹帕逐漸收緊。
即便是相信顧含章的武功不弱,可真正在看到他動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不太放心。
玲瓏本來以為今日死定了,誰知會在這裡碰到顧含章的馬車。
“世子來得巧。”
趁著空隙,玲瓏還喘著粗氣說了一句。
“嗯,碰巧。”顧含章一邊回擊一邊開口。
面對除了朝離之外的人,顧含章也不是那麼多話,顯得有些惜字如金。
在顧含章出手後,暗中的裴潛也加入了打鬥,二十幾個人逐漸變少,躺在地上的人變多,最終站著的只剩下五個。
這幾人看到不是對手,立刻逃跑。
秋霜紅著眼還想追,被玲瓏給攔住。
“不必追了,你傷勢不輕,需得好好處理一下。”
說話間,玲瓏看著秋霜的傷勢滿臉心疼。
其實都是為了保護他,秋霜才會傷得這麼重。
“上馬車再說。”顧含章轉身往馬車走。
玲瓏跟上,秋霜則是留在外面,由裴魚給她簡單地處理傷勢。
此刻的玲瓏已經沒了往日的光彩模樣,整個人衣服破破爛爛的,看起來狼狽無比,臉色也透著一些蒼白。
朝離拿起小桌上的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玲瓏,你先喝口水,我讓裴魚去找間醫館給你和秋霜療傷。”
玲瓏趕緊雙手接過,眼中有些感激。
“多謝世子妃。”
“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何會跑出來遇到殺手?”顧含章皺著眉詢問。
之前他與玲瓏約定好了合作關係,便差人保護他,只是沒想到玲瓏身邊沒有那些人在,而且會被追殺到這個地步。
聞言,玲瓏嘆了口氣。
“這件事怪我,是我沒有同你說清楚,也是故意甩開他們。偏生就這麼巧,今日是我的生辰,本來我是想要秋霜陪我單獨過的,誰知道會遇到這些人。西臨那邊,他已經沉不住氣,今日對我出手不過是個警告,傷重不致命。”
哪怕是有朝離在,玲瓏也沒有瞞著,直接就說出了‘西臨’二字。
西臨與南疆和匈奴一樣,同樣也是一個國家,只是與這三個國家有些不同。
原來西臨是女皇掌權,也是女尊國,舉國上下以女子為尊。
朝離聽出玲瓏應當是西臨的人,卻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這些也不是她應該問的,而且她也不瞭解西臨國,大齊似是有些諱莫如深。
如果玲瓏願意講,她會聽,不願意也不會勉強。
“他是你的父親,怎會如此待你。”顧含章道。
朝離聽得訝異,虎毒不食子,玲瓏的父親竟然會如此心狠地傷害自己的兒子,只是想到西臨是女尊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或許是他父親重女輕男。
“呵呵,說是父親,不如說我是他養的一條狗,當初我的母親也是死在他手裡。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如何能夠當父親!”玲瓏說到這裡紅了眼。
玲瓏的話讓朝離有些共鳴,因為她的父親同樣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連帶著,朝離看向玲瓏的目光都越發溫柔。
顧含章見狀,輕咳一聲。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玲瓏現在身心都受了巨大的刺激,這會兒終於還是將一切都坦白告訴了顧含章和朝離。
原來,玲瓏的父親是西臨女皇的親弟弟,乃是西臨的恭親王。
不過這位親王就算是皇帝的子嗣,但因為男子的身份,其實手中並無多少實權,至少明面上如此。
如今西臨的女皇已經五十有餘,除了她第一個生下的女兒長公主以外,之後生下來的六人皆是男子。
可惜長公主兩歲失蹤,整個西臨都沒找到長公主的蹤跡,女皇曾派人把其他國也找過,依舊是一無所獲,最後大祭司臨死前說長公主在大齊京城。
眼看皇夫身子撐不住想見女兒,恭親王提出他可以讓兒子來大齊尋找長公主的蹤跡,說不定能夠找到。
女皇自是應下,心中唸叨著玲瓏定要找到長公主。
恭親王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要為女皇尋找到長公主,就算找到也沒什麼意義,長公主是在兩歲遺失,哪裡會記得自己是什麼人?
加之就算長公主還活著,至少也是三十幾歲的人,恐怕早已經嫁為人婦,當然也不可能捨棄孩子回去當女皇。
讓玲瓏來大齊,面上是找人,實際上是在做自己的部署。
恭親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打的就是讓玲瓏在大齊撈錢和尋鐵礦的目的,所以才會讓他男扮女裝。
玲瓏來了大齊三年,鐵礦並沒有發現,但撈錢是已經足夠。
恭親王將玲瓏當做一顆棋子,隨時將大齊的情況傳信告訴他,讓他遊走在京城的世家之中。
當然,長公主也是要找的。
不過找到了以後,並不是馬上交給女皇。
恭親王沒想過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是想要直接將長公主滅口,然後將其餘的幾個皇子除掉,自己成為西臨的第一任男子皇帝。
他手中的暗線當然不止玲瓏這一條,只是最近玲瓏似是有些反抗他,所以他才會立刻對玲瓏發出警告。
早前玲瓏想要與顧含章合作,就是覺得在大齊,顧含章的陣營很安全。
玲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大齊的事,因此顧含章才不會拒絕與他合作,如此還能知曉西臨的動向,可以說是一種雙贏的局面。
聽完玲瓏的話,顧含章還算是冷靜,畢竟他早就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
朝離卻已經震驚在當場,她沒想到玲瓏竟然西臨什麼恭親王的兒子,也沒想到玲瓏如今會與顧含章合作。
“那你現在找到長公主了嗎?”好奇有些好奇地問。
玲瓏嘆了口氣,“沒有,我雖偽裝成女子在大齊京城遊走,但並不好去看女子身上是不是有胎記,只知道她現在三十有三。這樣年紀的婦人那麼多,我哪裡能一個一個去找,若是有畫像還好,可惜沒有。”
“也是,這樣尋人就是大海撈針,根本就不太容易找到。”朝離點頭。
忽然,顧含章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