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離也看到了顧含章,還未等她說話,顧含章倒是先開了口。
“阿離。”
顧含章倒也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喊了她一聲,好像千言萬語最後只匯聚成了兩個字。
這幾日的時間裡,顧含章對朝離頗為思念。
若非青衣還在屋子裡,而自己又還未沐浴更衣,他只想將朝離擁入懷中,以慰相思之苦。
“世子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朝離問了一句。
聞言,顧含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甚是順利,事情已經差不多處理完。”顧含章回答。
青衣站在一旁,她再次感嘆自己有些多餘,索性利落地將剪斷的桃花枝丫抱起來,向朝離說了一句先下去便走了。
正好裴魚在廚房做好吃的糕點,她可以去蹭些吃。
屋子裡只剩下顧含章的朝離,這會兒朝離也開始問宋凌心問她的事。
“世子,凌心問我關於宋伯父的事,大約在何時處理?如今世子插手軍營的賬冊,有些人可能會著急,加之牽連甚廣,宋伯父的意思是想盡快,不知世子方不方便。”
聽到朝離的話,顧含章有些失望,已經是好幾日未見了,她在見到他時也沒問候兩句別的,好像他在不在都沒有關係。
“阿離,我離開後,你可曾想我?”
顧含章沒有回答朝離,反而問出了一個心中迫切想要知道問題。
朝離一頓,若說沒有想,其實根本就不可能,這個人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畢竟前世顧含章沒有去軍營,那時候他的傷勢並未好完,今生和前世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可要是承認的話,她不知顧含章會是如何反應。
一時間,朝離陷入了沉默,有些猶豫究竟要不要告訴顧含章心裡話。
顧含章失落地笑了笑,“無妨,我想你了。”
這話應該怎麼接?
“世子,宋伯父的事.”朝離生硬地轉移話題。
顧含章也知道朝離是在逃避,但他現在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有把握一點點喚醒朝離對他的愛。
因此,他也樂意配合她。
“宋伯父的事交給我,刑部那邊,你父親也已經進去了。如今他意氣風發,也甚是開心,時常招呼同僚去留園吃酒,銀子花了不少。”顧含章道。
朝離點點頭,朝律入了刑部,那麼朝老夫人也會更加得意。
方慧敏已經與朝律和離,但朝律還是可以進刑部,如此朝老夫人就越發不會將方慧敏放在眼裡。
至於李氏,想來她也不會讓其成為朝府的當家主母。
按照朝老夫人的性子,她現在應該是在為朝律張羅著,給他重新娶一個妻子。
李氏心心念念想要的正妻之位,註定是竹籃打水。
只是沒有想到,顧含章人在軍營之中,還為她處理這些事情,分心給她打探訊息,她心裡其實還有些感動。
“多謝世子。”朝離微微福身。
“言語上的謝就不必了,若是真心想要謝我,那為我縫製些東西,正好刺繡也是你的強項,如何?”顧含章試探性地問。
沒人知道,在顧含章的心裡,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朝離為他親手縫製東西。
玲瓏當時還從朝離那裡騙到了荷包,他卻只有偷偷拿走的絹帕,雖說和麵他將荷包拿了回來,但心裡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麼。
朝離微愣,腦海中不期然回憶起前世。
說起來,顧含章本身是一個極為挑剔的人,他的衣服必須要做到極好,而且不能有任何瑕疵才行。
那時候的她對顧含章滿心愛慕,主動要為他做衣服。
顧含章素來喜愛紫色,朝離尋了上好的布料,為他縫製衣衫。
這還不止,兩人到底是真正的夫妻,所以朝離給顧含章準備的就是成套的衣衫,裡衣和褻褲都包含在裡面,甚至還有鞋襪。
原本朝離很忐忑,她知道顧含章有單獨的繡娘,那繡孃的手藝頂尖好,她怕自己做得不得顧含章喜歡。
誰曾想,顧含章並未拒絕,第二日就將她縫製的衣服給穿上。
哪怕沒有明說,朝離都能夠感覺到顧含章對她做的衣服應當是滿意的。
三年的時間,顧含章的衣服都是朝離準備的,直到她臨死前的半年,大受打擊後的她根本無心刺繡。
說起來也是半年的時間沒有為他做衣服,不知道他之後是不是又找了原來的繡娘為他製衣。
如今,顧含章提到這個,朝離的心微微有些亂。
不過怎麼說顧含章也幫了她很多,縫製點東西的確是應該的,就當做是謝禮。
“沒問題,世子同我說說喜好便是。”朝離回答。
顧含章知道朝離一定會答應,“我的喜好你應當是瞭解過才是,按照你瞭解的來即可。”
朝離沉下臉,這人非要說這樣的話麼?
“世子如此是不是在提醒我,是想說我當初跟在世子背後跑,對世子死纏爛打,所以才會將世子的習慣都瞭如指掌?”朝離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說你對我瞭解,我也在試著瞭解你。”顧含章趕緊解釋。
世事難料,要是放在幾個月前有人告訴顧含章會因為一個女子轉變,他定會覺得那個人是瘋了。
顧含章未曾想過,自己會有一日擔心朝離會生氣,還得趕緊將人哄著,往日裡少言寡語的模樣在朝離面前早已面目全非。
然而,他卻甘之若飴。
朝離面上稍緩,“世子放心,我答應會做,就會給世子做。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我做出來的東西世子不喜,也莫要告訴我,說了我也當沒聽到。”
“不會的,只要是阿離做的東西,我都喜歡。”
顧含章聲音依舊凌冽,卻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裡面。
可聽在朝離的耳中,卻有一股別樣的以為,總覺得面前這個傢伙隨時都在散發他的魅力,引誘她靠近。
“世子說笑。”朝離乾巴巴地回答。
顧含章也沒有多說什麼,叮囑了幾句才回書房。
在顧含章離開後,不多時裴家兩兄妹也來了前廳,看來是裴潛有要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