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皮子它們滿臉激動的看著黑色棺槨這邊的時候,我正在承受著一種難言的痛苦。
盤坐在這口黑色棺槨上的我,就像是坐在了一口巨大的火爐上面似的,感覺自己快要被焚化成灰了。
與此同時,我的眉心、心口和小腹位置刺痛不已,四肢也是同樣如此,像是被人在身上砸進去了幾枚釘子似的。
然後,我就疼暈過去了!
我做了一個很古怪很荒誕的夢,夢中的我身上插著七根釘子,分別在四肢和眉心、心口、小腹位置。
我夢到那黝黑棺槨的棺材蓋開啟,從其中探出了一隻白皙纖細的手,一根根的將我身上的那些釘子拔了下來。
……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此時的我,靠在黝黑的棺槨邊,感覺全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沒有絲毫的力氣。
棺槨邊的那條十幾丈長的骨龍不見了,九具跪著的屍體也消失了。
當看到黃皮子、白狐它們的時候,我愣住了。
此時的它們,看起來很慘的樣子。
那條黑蛇身上的鱗甲脫落了將近一半,渾身血糊糊奄奄一息的樣子。
肥胖灰毛老鼠皮開肉綻,跟滿身尖刺掉落大半的刺蝟一起趴在血泊中抽搐著。
白狐身上的毛髮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一副隨時都會嗝屁的架勢。
只有那肥碩的黃皮子情況稍微好一些,它雖然也是精神萎靡鮮血淋漓的樣子,但是看起來至少比其他幾個要好得多。
黃皮子看著我,綠油油的眸子閃過濃濃的複雜之色,像是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似的,虛弱說道:“你身上被人種下了七星釘,娘娘出手幫你拔掉了,要不然你小子昨晚就可以去黃泉路上蹦野迪了!”
“你小子的命格太炸裂了,娘娘還沒有徹底的甦醒,昨晚只是察覺到你體內七星釘的危害,才短暫的甦醒了一會。我們幾個幫著娘娘拔掉了你體內的七星釘,又壓制了你的命格,讓娘娘的魂燈融進你的身體裡,搞得我們自身受到了反噬,成了這幅鬼樣子……咳咳咳!”
黃皮子一邊說著,一邊咳血,精神狀況看起來更不好了。
“好了,昨晚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娘娘還得等幾天才能醒過來,這幾天就靠著你守著娘娘了!”
“你不僅僅欠娘娘十八年的氣運那麼簡單了,你還欠娘娘一條命,這一點你最好謹記!”
“我不明白娘娘為什麼會把魂燈給你,就算是想讓你當點燈人也不用把自身的魂燈……算了,娘娘的想法不是我能夠揣測的!”
說完這些之後,黃皮子已經將奄奄一息的白狐它們拖拽到了我的身邊,讓它們的血沾染到了我的身上,包括黃皮子自身的血。
它那雙綠油油的眸子盯著我,陰測測的說道:“守護好娘娘,我們會盯著你的!”
它的話音落,我就感覺到身上傳來了一陣灼燒的疼痛,眼前恍惚了一下。
瞬息間,渾身血淋漓的黃皮子它們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而我身上灼燒的痛感之中也多出了些許的瘙癢,像是癢到骨子裡的那種,讓我不自禁的掀起衣服撓了起來,然後……
啥玩意啊?
我怔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臂和胸前,一道道血色的紋身出現在了我的身上,黃皮子、白狐等皆以這種血色紋身的方式出現在了我的身上,活靈活現的。
最關鍵的是,在我心口位置,還有拳頭大小的一盞火紅的油燈紋身!
黃皮子它們變成了我身上的紋身是幾個意思?
還有,我心口處的那盞火紅油燈紋身就是那位所謂娘娘的魂燈嗎?
點燈人又是個啥啊?
我腦袋中昏昏沉沉的,良久緩不過神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我身體裡的力氣恢復了一些,扶著那口黝黑的棺槨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宛若生鏽的筋骨之後,眸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這黝黑的棺槨,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墳頭嶺外走去。
爺爺雖然說讓我在這裡待幾天的時間,說他會來接我的,但是我心中始終還是放心不下,我要回村裡看看。
十幾分鍾後,當我來到村子這邊的時候,發現村裡的情況很詭異。
大白天的,村裡靜悄悄,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淡淡的霧氣籠罩著村子,死寂的令人心慌。
我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進了村子,警惕四周的動靜,快速的跑回了家。
家中院門虛掩,我輕手輕腳的進入家門之後,看到眼前的一幕,眼角頓時抽搐了幾下。
左邊院牆處懸掛的生鏽的菜刀斷裂掉在地上,右邊種的那顆石榴樹被砍倒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死去的雞鴨血灑院中,令院中看起來很是狼藉的樣子。
家裡的風水被破壞了!
我走進堂屋之中,發現不論我還是父母的房間,都被翻的很凌亂,似乎有人在我家中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這個時候我也不敢在家中逗留了,急忙收拾一些衣服等塞進了揹包,而後衝出家門準備回墳頭嶺後山那邊等爺爺。
可就在我剛衝出家門,異變突發。
原本籠罩村子的薄霧,此時驟然間濃郁起來,能見度不超過十米遠。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出問題了!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快步朝著村外衝去。
幾分鐘後,當我看到我竟然又回到了家門口這邊的時候,臉皮都抽搐了好幾下。
遇到鬼打牆了!
我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不能著急。
爺爺以前教過我遇到鬼打牆之後解決的辦法,我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咬破了中指指尖,將指尖血塗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陽血破陰邪,眼皮處有了些許的溫熱感覺,我也稍微的鬆了一口氣,應該能有效果吧!
我小心翼翼的前行,當看到了村口那顆大樹的時候,我心中有點激動起來。
馬上到村口了,馬上就能走出村子……
“江勝……江勝……”
就在此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那是江勇的聲音,陰測測的像是寒冬臘月的寒風吹拂而過,讓我後背發涼,一股寒意直衝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