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過於直白，周淮辰臉色當即控制不住的變了一下。
戚棠已經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室下去，“嗒”的一聲放下茶盞：“我去下洗手間。”
等她回來時，周淮寧和周老爺子也從樓上下來了。
周老爺子今年已經年逾古稀，精神勁頭倒是很好，身體也不錯，還能和附近幾個老頭一起打打太極，但公司的事卻不怎麼過問了。
自從周淮寧結婚，周老爺子便開始逐步放權退居幕後，每天要做的事，除了打太極，就是養花遛鳥，只偶爾在有重大決策時，才會同周淮寧談上一談。
就像今天這樣。
“棠棠也來了？”
周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入座，“坐吧，等下就開飯了。”
照顧老年人的口味，一桌的菜大多清淡，戚棠眼觀鼻鼻觀心，只安安靜靜的吃飯，忽而聽周老爺子開了口。
“淮寧下個月要去國外談個合作。”
戚棠放下筷子，抬眼，心知方才叫周淮寧去書房，說的大概就是這檔子事。
“棠棠要是沒什麼事，就和淮寧一道去吧。”
周老爺子說，“剛好也可以趁著機會去玩一玩轉一轉，你們結婚兩年，這樣一直下去可不行。”
戚棠聽出周老爺子的言外之意，當初她和周淮寧結婚沒幾天，老爺子就明示暗示讓她儘快懷孕，但不管是她還是周淮寧，都不想生就是了。
“爺爺。”
周淮寧懶洋洋的道，“吃飯呢，說這些幹什麼，再說了，專案才剛開始談，也不一定要去國外。”
說著，就在餐桌下不輕不重的踢了戚棠一腳。
戚棠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勾了勾唇跟著說：“是啊，爺爺，我最近學校事也有點多，馬上就是畢業展了，實在太忙，恐怕抽不出時間。”
果然，周老爺子皺眉：“你那個工作，就不能辭了嗎，周家又不缺你這點工資，還要天天早出晚歸，夫妻感情就是這樣生分的。”
“哪裡生分了？”
周淮寧熟練的給戚棠盛湯，笑得深情妥帖，“我和棠棠關係好著呢。”
這個話題終止在這一句“關係好著呢”，周老爺子哼了一聲，沒再說下去。
也沒有戳穿二人的意思。
吃過飯後，戚棠同周淮寧起身告辭。
出了周家，天色已經黑透。
車上的暖氣開得很足，戚棠窩在後座，沒一會就被燻得昏昏欲睡，連周淮寧說話都沒注意，直到車子急剎停在路邊。
她猛然回過神來，看到窗外路燈，提醒他：“高架禁止停車。”
周淮寧意味不明的盯了她一會，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在想什麼？”
這話語氣很微妙，問題問的也很奇怪，戚棠翻了個白眼沒回答，反問回去：“你覺得我在想什麼？”
周淮寧眸色漆黑，視線沉甸甸的落在她頸側。
上了車後戚棠脫了大衣，一點沒來得及褪去的緋紅痕跡從領口顯露出來，在燈光昏暗的車廂裡格外扎眼。
周淮寧慢慢說：“在想周淮辰。”
戚棠默然。
方才半睡不睡的時候，她的確是夢到了點當年的事，這人猜這些東西倒是一猜一個準。
“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你和我那便宜弟弟，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