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好事呀!一定是大爺聽說您生病了,過來瞧您!”
柳顏歡冷笑一聲,前世的裴茗急著要子嗣,所以裴鳶幾乎夜夜都來。
若逢她來葵水或是生病,便絕不踏足秋茶院,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這哪裡是來關心她,是關心未來的子嗣吧!
裴鳶固然可恨,但裴茗才是真的惡毒。
她想不明白裴茗是有什麼溫香暖玉在懷,居然能做到將自己的妻子,拱手讓給親弟褻玩。
除非他不行!
“大爺要來,要不要讓小廚房也準備晚膳?”
羅嬤嬤知道昨夜小姐和大爺起了齷齪的事情,有點擔心小姐放不下身段。
“不用了,他不會在這裡吃的。”
裴夫人素有讓兒女服侍用膳的習慣,裴鳶自在那用飯。
說罷,讓人收拾了東西,自己進裡屋去午睡了。
她得養足精神,晚間才能見見自己的“丈夫”。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怎麼小姐這才新婚,就對自己的丈夫這樣冷淡?
晚間裴鳶乘夜色而來,整個秋茶院的婆子們已經歇下了,只有值夜的羅嬤嬤半寐半醒著。
見裴鳶來忙不迭地起身為他開門,哪裡有功夫看清來人的長相。
得知今夜裴鳶要來,屋內留了一盞燈。
燈光僅能視物,離了燈半丈遠,就只能看個輪廓了。
裴鳶今夜沒想來,但大哥那邊傳了訊息,他不得不來一趟。
柳顏歡剛生了病,他自然沒有那些旖旎的心思,只想看她一眼就走。
沒想到進門看到,燈下坐著個披衣美人,美人已脫簪,長髮披在肩上,身著月白裙子,手捧著一本書籍。
這一瞬間,裴鳶從未到過江南,卻有種身處其中的恍惚。
裴鳶緊張地喉結滾動,輕手輕腳走到柳顏歡面前,卻又恰到好處地讓自己身處暗處。
“大爺為何站那麼遠,是見不得光嗎?”柳顏歡淡淡問道,將手上的書合上。
裴鳶聽此言心跳如鼓,內心深處有種被人道破隱晦的不堪,又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暗爽。
他勾了勾唇,自嘲一笑,可不就是見不得光?
母親與兄長偷樑換柱瞞天過海,讓他代替兄長與長嫂圓房,這種亂倫不堪的事情,怕是在京城的高門大戶中,鮮有。
“聽說你病了,我來瞧你一眼便走。”
柳顏歡抬眸定定地看著站在陰影中的男子,裴鳶生的高大俊朗,雖從武將,卻有謙謙君子之氣概,風度翩翩,惹得京城無數女子傾慕。
哪怕只有十八歲,儼然是副頂天立地的男子模樣了。
柳顏歡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小叔子有個極好的皮囊。
雖然裴茗與他有七八分的相似,但裴茗還是文弱了些,不及他身上的陽剛氣濃烈。
哪怕與她隔了一丈的距離,她也覺得對方氣息逼人。
“大爺瞧過了,便走吧。”柳顏歡冷聲道,胸腔裡的心臟卻狂跳不止。
原本以為自己能冷靜自持地面對他,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
畢竟自己前世與他苟合,甚至還為他生兒育女。那段過往宛如烈火烹油,哪怕虛假,卻歷歷在目。
她與裴鳶相處太少,除了行房外幾乎沒有交流。
而裴鳶那該死的熟悉的氣息,一靠近他便勾起了她前世的記憶。
她前世與裴鳶,在那種事上,竟然十分契合!
得了她的冷待,裴鳶並沒有甩手就走。他靜靜站在陰影裡看著重新翻書的柳顏歡,溫聲道:“時辰不早了,夫人身子不好,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大爺才是,夤夜前來,明日一早又要起身。如此辛苦,可別累壞了自己。”
柳顏歡的話中帶著譏諷之意,裴鳶以為她是責怪自己來晚了,讓她苦等。
“以後......我早些來。夫人就不必苦等我了。”
“......”柳顏歡吐血。
她不是這個意思!
好像她多迫不及待似的!
裴鳶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得柳顏歡抬眸怒瞪著自己。
但少女自帶羞顏,哪怕是生氣怒視,也帶著一種欲嗔還休的意味。
叫人情難自禁,熱血沸騰。
裴鳶垂下眸子,剋制地站在光影之後,兩手緊握。
哪怕他在人前營造出一種清朗的形象,但他騙不了自己。他心中被壓抑的慾念就像丹爐裡的烈火,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人,哪怕柳顏歡是他名義上的嫂嫂,但她與自己有夫妻之實,他那股佔有慾便開始在腦子裡興風作浪。
他想要柳顏歡,想要她對自己俯首稱臣,展顏歡笑,討好賣乖......
還好,柳顏歡看不見他藏在暗中的神色,不然一定會被他嚇到。
對面的柳顏歡顯然被他氣到,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更深露中,大爺好走不送!”
聽聞她帶著怒氣的口吻,裴鳶不氣反笑。
多鮮活的一個女子呀,一抬手一回眸間,都帶著勾動他起壞念頭的誘惑力。
但他還是用理智生生壓抑住了自己。
“夫人喜歡讀什麼書,明日我讓人多送些來。夫人病中,也好解悶。”
柳顏歡抿唇,這廝能不能快點走了?
想早些打發了他,柳顏歡隨口說了幾個大家的名字。
“好,夫人歇吧。”
柳顏歡打了個哈欠,裴鳶還真是和記憶裡一樣,除了在帳中不像個人,穿上了衣服後的君子之道,像模像樣的。
柳顏歡凝神不解,就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和裴茗聯手,褻瀆她一個小女子?
恨意退去,柳顏歡的大腦冷靜思索了起來。
誰家後宅沒點陰私,可以裴鳶的名聲,在京城想娶誰不行?
犯得著冒著淫亂後宅的罪孽,扮成他大哥來她屋子?
她確實生的不錯,卻還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
裴鳶就算精蟲上腦,那他大哥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將妻子拱手?
除非裴茗是真的不行!
而裴茗顧及名聲,又想要子嗣!
猜想到這一點,柳顏歡倒吸一口氣,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燭臺,火舌瞬間在桌布上噴灼出來。
柳顏歡驚慌失措地想要用旁邊的茶水去澆滅,可那火勢很高,她的手伸不過去!
“羅嬤嬤!羅嬤嬤!”
柳顏歡失聲叫到,閉合的房門立馬被人從外面推開。去而復返的裴鳶一個跨步走了上來,絲毫不懼火苗,伸手穿進火中拿起茶壺將水倒在火上。
掀起的火苗瞬間被打滅了,屋內一片黑沉。門外的羅嬤嬤早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屋中只有柳顏歡受驚後的嬌喘。
裴鳶伸手將她攔進懷中,寬大的手掌隔著單薄的衣料覆在她嬌弱的身軀上,成了她身上唯一的熱源。
柳顏歡受了驚,一時沒有回過神來,被裴鳶攬在懷中的她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胸膛裡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她嚥了咽口水,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留在這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