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如果不是顏希突然回來,或許都不會發生那麼多事,她們也不會淪為現在這種地步。
“顏希姐姐,輕語妹妹。”聞思汶先叫了人,跟之前有些囂張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顏希跟顏清語都只是基於禮貌給了一個很淡的回覆。
祁連月的心比之前更加緊張了。
有時候她都不明白,為什麼顏希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氣場卻比顏北承要強,每次只要有她在,很多心思和情緒她都沒辦法掩飾好。
就連這次,也一樣。
“你們吃飯了嗎?”祁連月想著先岔開話題緩解一下心情,“要不先去吃飯。”
“謝謝祁夫人關心,您先跟爸爸談事情吧。”顏清語知道自家姐姐不愛說話,便很自然的開口了,“在自己家裡,我們沒吃飯知道吃的,您忙您的。”
祁夫人有些尷尬。
顏父也沒有多給她說其他閒話的機會,直接切入了正題:“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距離上一次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
這段時間裡。
顏希跟顏清語都沒再見過聞思汶跟祁連月,也不知道祁夫人生日當天,她們走了之後爸爸跟她們談了些什麼。
但就現在的局面來看,今天應該是來做最終決定的。
“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單獨跟你談嗎。”祁連月經過上一次後,對顏希是有幾分忌憚的,“我想談我們的事。”
顏希聞言,準備站起身離開。
顏父卻提前一步攔住了她,很是認真的跟祁連月談:“阿酒跟小詩都是我女兒,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避開她們的。”
祁連月遲疑了。
聞思汶不動聲色的朝顏希看了一眼。
按理說,顏希回來破壞了她原本美好的生活,優質的圈子,她應該是非常生氣和厭惡她的。
但現在她一點厭惡的心思都升不起,唯一的一點情緒,就是希望不管今天談話如何,日後見面時顏希不要為難自己。
顏氏集團大小姐這個身份。
太大了。
一旦媽媽跟顏叔叔沒有結果,她就只是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人,那個時候,顏希要斷掉她的工作,讓她過不下去,簡直輕而易舉。
“我仔細想了一下你上次說的話。”祁連月朝顏希看了一眼,抿抿唇,“不真誠待你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不用。”顏父情緒已經很淡了。
或許是上次得知被欺騙,又或者是這段時間來心境又成長了不少。
他已經沒有再婚的心思了。
看著小詩跟阿酒開開心心的就好。
“北承……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嗎。”祁連月像是落寞到了極點,整個人被這一句話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這幅畫面,顏希腦子裡蹦出來聶言深在她面前裝的樣子。
這個在網路用語中叫什麼來著?
沒等她想出來,顏父就已經開了口,言語裡帶著她從未聽過的嚴肅語氣:“從你上次在我面前冤枉阿酒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可能了。”
“冤枉姐姐?”顏清語抓住了關鍵字。
顏父看向她剛準備說,又怕這話自家阿酒寒心。
顏希記憶卻比較好,很淡然的說了出來:“祁夫人生日那天,我跟她談完事情準備跟你回家的時候,她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顏清語想啊想。
靈光一閃,一下子就蹦出來了那兩句話。
——“北承……我們還是算了吧,小希說的對,我們之間身份懸殊太大,你若真的跟我結了婚,圈子裡的人肯定會議論你的。”
——“明天我跟思汶就收拾東西走,謝謝顏董事長這段時間來的關心和照顧。”
她把想到的對話告訴了顏希,還問了:“是不是這兩句?”
“嗯。”顏希淡淡一聲。
那天爸爸跟祁夫人談了,兩人談了什麼她也沒去問,也不怎麼在意。
小詩去跟爸談過,但兩人具體談了什麼她不清楚。
“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祁夫人解釋,眉宇間多了幾分焦急。
顏父沒開口。
對於這句話他並不接受。
他不是聯姻之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他有兩個女兒,說其他的他不會那麼生氣,但冤枉阿酒……他不能接受。
“這不是你冤枉阿酒的理由,你想給思汶一個好的前途,我理解。”顏父說的很認真,“但顏氏集團是小詩跟阿酒的,有她們媽媽的心血,不能給她。”
“我可以讓人再創辦一個公司,經營起來不是難事。”顏父以前也考慮過這些事情,但如今已經被耗盡了,“那個公司可以送給思汶當嫁妝。”
“對不起……”祁連月低著頭道歉,語調很低。
事實上。
她的心裡一點兒都不接受這個事情。
重新創辦的公司即便經營起來了,又怎比得上顏氏集團一點點股份的利益大。
可現在她很清楚,再拒絕,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你們請回吧。”顏父說了最後的話。
那天的事情直到現在他都還歷歷在目。
阿酒跟小詩離開後他問祁連月是不是跟阿酒之間有什麼誤會,他清楚阿酒的性格,她不喜歡祁連月會表現到明面上來,不會暗地裡拆散。
但祁連月自己編了一套對話出來,那對話裡,顏希尖酸刻薄,那一刻他就知道,祁連月在騙他,那樣的話語根本就不是阿酒能說出來的。
祁連月見他絲毫不信,也知道計劃失敗,老老實實說了她們之間真正的對話。
他不在乎錢。
倘若從一開始祁連月就說出自己的目的,他會從一開始就給聞思汶準備一個靠山,但一開始時祁連月說的話和表現出來的性格都是對錢沒有興趣,只要他就好。
正因前後的反差,再加上她冤枉阿酒,他斷了所有念想。
“顏叔叔……”聞思汶也急了,“我們真的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嗎?”
“不能。”顏北承拒絕了。
之前是冤枉阿酒,之後呢?
是不是就開始算計他的兩個女兒了?
不能怪他疑心病重,對他女兒有害的人,他都得多幾分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