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希的電話，找你有急事。”蘇夜把手機遞給他，眸色和語調都是往日沒睡醒的慵懶語調，“接。”
沈斯：“……”
顏希：“？”
沈斯並沒有馬上接，跟蘇夜談著條件：“我接了，你可不可以稍微原諒我一點點？”
“聶言深是你的病人。”蘇夜提醒了一句，對他的態度已經迴歸了最初的淡漠，“不是我的。”
沈斯心態有些崩。
要是不接的話，蘇夜肯定會覺得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可要是接了，估計得去忙聶言深的事。
這樣一來，他好不容易住進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思前想後。
他還是在不情不願中拿過了他的手機，深吸一口氣保持微笑的開了口：“喂。”
“沈斯？”
“是我。”
“聶言深的心智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顏希先說了自己的猜測，再說了後面的事，“但心理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整個人的性格跟以前相差特別大。”
沈斯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過年前某些人不還讓他保密全部恢復的事，怎麼現在還自己暴露了？
他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顏希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一下她覺得聶言深行為奇怪的地方。
沈斯聽完，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你拒絕他做什麼？”
顏希：“？”
不喜歡不拒絕難道答應？
“之前跟你說過他情況不是很好。”沈斯只覺得情況糟了，“失憶加心智倒退，需要在平穩溫暖的生活環境裡生活，受不得刺激嗎。”
顏希：“是。”
“那你為什麼拒絕他？”
“我不喜歡他，如果答應他的告白，對他傷害更大。”
“你先穩住他。”沈斯這次正經了，腦子快速給出建議，“這兩天不要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我去國外拿藥，拿到就回來。”
“好。”顏希答應了。
“記住，不要再讓他受刺激。”沈斯強調了一下，“不然情況會失控的。”
“好。”
電話結束通話。
沈斯把手機還給了蘇夜。
雖然很捨不得離開這裡，但聶言深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不管是他跟聶言深的約定還是他作為聶言深的醫生，他都得回去。
再不回去，聶言深只怕真的要被他給毀了。
“情況很糟糕？”蘇夜第一次見他這般神色。
“嗯。”沈斯點頭，眸色有些複雜，“等我把聶言深的事情忙完，我再來跟你談我們之間的事。”
聶言深的事情不能拖。
他跟蘇夜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拖。
蘇夜看都沒再看他，拿過手機就朝房間走去。
“蘇夜。”沈斯在他關門前叫住了他，抿了抿唇，“等我忙完。”
回應他的。
是蘇夜無情的關門聲。
沈斯也沒再浪費時間，立馬訂了去國外的機票。
之前一直沒想過聶言深的情況會變化的這麼快，也就沒把研究結果和藥帶回來。
按照一開始的推演。
聶言深不應該一直在顏希身邊乖乖待著嗎？
怎麼鬧成現在這樣了？
礙於當天已經沒有了機票，沈斯只能坐第二天早上飛國外的飛機，收拾完行李後，他給聶言深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聶言深掛了，給他發了一條訊息。
大概意思是讓他別多管閒事。
看著這話，沈斯就知道情況已經不是一般的糟糕了，只希望顏希那邊不要再刺激到聶言深了。
但他也好，顏希也好。
兩人都不知道什麼對於聶言深來說才算是刺激。
顏希跟沈斯談完後秦以漠就回來了，他來找了她，問了一下情況。顏希也把沈斯跟她交代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跟著程於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顏希說著自己的看法，“我若去找他的話，極有可能會刺激到他，沈斯強調過不能再讓他受刺激。”
“你不找他，他會不會覺得你不在乎他？”秦以漠做了一個猜測。
之前他拿到了聶言深的資料。
透過對比，他確定現在的這個聶言深跟過去的聶言深截然不同，他問過這方面的專業人員，都說過一個人就算是失憶，性格也不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聶言深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兒。
顏希頓了一下：“不會吧……”
“以他之前對你的佔有慾來看，他很想得到你的在乎和關心。”秦以漠客觀分析，只希望把聶言深的事情儘早解決，“你不去找他，他心理估計會不舒服。”
很多事情都是因為心理產生的情緒發生的變化。
顏希覺得這話有道理，可：“我若找到了他，他又問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怎麼辦？”
一旦問這個問題，她回答不願意後又是一次刺激。
到時候。
極有可能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他聽你的話。”秦以漠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很快給出了注意，“若他再問，你委婉拒絕之後給他點希望，拖到沈斯回來。”
“會不會……不太好。”顏希心裡深處還是不想這樣做的。
沈斯回來，也不代表聶言深記憶就能恢復。
只要他記憶一天不恢復，他現在的情況就沒辦法改變。
做了承諾就要做到，萬一聶言深一輩子都沒辦法恢復，又做到了她提的條件或者給的希望，她豈不是必須跟他在一起？
“先穩住當下的局面。”秦以漠跟她談著，“我去聯絡一下組織裡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好。”
顏希考慮再三還是答應了。
秦以漠去聯絡人後，顏希就重新給聶言深打了電話。
她不應該用以前聶言深的性格來推測他的行為，自從出事後，他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心智已經恢復。
但在感情的事情上卻像個賭氣的孩子。
她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聶言深正在洗澡，以至於她連續打的三個電話他都沒接到。
顏希也沒一直打，深思熟慮後她給聶言深發了訊息：【看到訊息給我回個電話，今晚你沒吃什麼東西，記得讓程於給你準備一些宵夜，別餓著了，空了我們好好談談。】
聶言深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了這訊息。
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在看到三個未接電話和那條帶著關心的微信訊息時，消散了一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