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衍視線看著遠方，一字一句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怎麼不跟她說。”聶言深下意識的以為是打算跟小貝在一起了，“還是說，你打算在她走的那天再留住她？”
“她跟言家那位少爺聯姻也挺好。”薄子衍說這話時候心壓抑著，連帶著眸光也染上了幾分複雜，“我找人調查過他，為人謙遜，人品很好，各方面都合適。”
聶言深：“？”
聶言深頓了一下。
這個結果他是怎麼都沒想到的。
他了解的薄子衍雖然表面上看著是個清冽淡然的人，可骨子裡是帶著長情和佔有慾的。
這樣的人若喜歡誰，是不會輕易放人走的。
“這個社會你還沒了解嗎？”聶言深打算讓他稍微多思考一下，“你所知道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知道，你怎麼就知道你調查的就一定準確？大部分人都不會將真實的性格暴露出去，只有另一半才知曉他真正的劣根性。”
“我知道。”薄子衍何嘗沒考慮過這些。
聶言深越來越不懂了：“知道你還放心小貝跟他在一起。”
“顏姨和秦叔叔比我更在意她。”薄子衍因為很在意，所以考慮的事情也比較多，“就算是聯姻，以他們對小貝的寵愛也絕對不會讓她嫁過去受委屈。”
“萬一呢。”聶言深問。
薄子衍說的很肯定：“沒有萬一。”
且不說顏姨和秦叔叔，就說小貝的哥哥，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妹妹的。
還有……小貝的那些追求者。
“真想好了？”聶言深沒料到這個結果。
“嗯。”薄子衍點頭。
氛圍一瞬間陷入僵持。
之後整整五分鐘的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最後還是聶言深側眸看著他，問了他一個問題：“你喜歡小貝嗎？”
薄子衍一頓。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你的表情和言語告訴我，你喜歡她。”聶言深打算明牌跟他聊了，“既然喜歡，為什麼不答應她的追求？”
“您誤會了，我不喜歡她。”薄子衍沒有承認，他清楚他要承認了聶叔肯定會跟小貝說，“我瞭解這麼多，是因為她是您乾女兒，我想讓您放心。”
聶言深：“……”
這藉口找的。
他問他：“真的？”
薄子衍：“真的。”
“那我跟小貝說一聲你喜歡她。”聶言深拿出了手機，壓根就不聽他的忽悠，“你要真不喜歡她的話，就對她把話說狠一些，別給她一丁點希望。”
“聶叔……”薄子衍眉心擰了擰。
聶言深沒看他，跟小貝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看著他把訊息傳送出去後，薄子衍心中又生出了很多複雜心裡。
讓他對小貝說很狠的話，他說不出來的。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冷著她，疏離的拒絕她。
“我相信我的感覺。”聶言深視線落在他身上，再一次跟他肯定了這個事，“你喜歡她。”
這一次。
薄子衍沒再否認。
他拿過聶言深還亮著的手機撤回了發出去的那條訊息，沉默片刻後，第一次特別認真的承認了：“是，我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但不是所有喜歡，都能在一起的。”薄子衍眸底深處有著壓抑，視線跟聶言深對視的時候一片複雜，“就如同您喜歡顏姨一樣。”
聶言深怔了一下，壓根就沒想到他會提這個事兒。
“她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薄子衍嗓音很輕，輕到稍微用點力就會碎掉一樣，“她應該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他的存在，只會成為她人生的汙點。
只會讓她快樂的人生變得壓抑，不快樂。
聶言深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因為家世？”
“不僅僅是家世。”薄子衍沒有說最終的原因，只篤定的一句，“她跟我在一起會受到傷害，您也不希望她從開心活潑的性格變得焦慮，抑鬱吧。”
“什麼意思。”聶言深又不懂了。
如果喜歡，怎麼會變得焦慮和抑鬱。
是他太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
“如果您真的為了她好，在意她，就別讓她喜歡我。”薄子衍用了所有的力氣說了這話，整顆心也在這一刻墜了下去。
聶言深下意識朝旁邊的花叢看去：“這話你自己對她說。”
薄子衍：“？”
在他疑惑之際。
小貝從旁邊的花叢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沾上的雜草：“你們談事情怎麼這麼慢，腿都差點兒給我蹲麻了。”
薄子衍頓住了，視線在小貝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又朝聶言深看去。
像是沒想到他會把小貝叫過來偷聽一樣。
“別看我，不是有話跟她說嗎？”聶言深淡然至極。
“你要不好意思的話我可以跟你去樓上慢慢談。”小貝開始明牌聊，“想說什麼都可以。”
薄子衍生疏的一句：“剛才的話你誤會了。”
小貝：“？”
聶言深：“？”
“我只是說了一點兒聶叔想聽的話給他聽而已。”薄子衍表現的很淡然，但牽他手的話就會發現他人正處於一種不自在的僵狀態，“不是真的喜歡你。”
小貝和往常一樣：“哦。”
薄子衍：“……”
“不是真的喜歡就不是吧。”小貝走到他旁邊，順手拿過旁邊的椅子坐在他對面，“剛好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什麼。”薄子衍問。
“在你家住的那晚我是裝醉的。”小貝說這話的時候看著他眼睛，“既然你不喜歡我，我有一個問題想採訪一下你。”
薄子衍眼眸微抬。
裝醉？
“不喜歡我為什麼會在我說要出去抱其他人的時候，曖昧的把我困在你的懷裡說——你讓別人抱一下試試？”小貝漂亮的桃花眼眨了兩下，壓低嗓音，“嗯？”
薄子衍一頓，心已經亂了，腦子卻快速的想了一個答案給她：“你是聶叔的女兒，我得負責你的安全。”
“若是因為這個，你說話就行了。”小貝沒有拆穿他的狡辯，只是換了一個問題，“幹嘛將我困在你的懷裡？那個動作，最低也得是曖昧關係才能做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