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小鬼驚駭到說不出話,無盡的恐懼讓他瘋狂的想要逃脫,但身體壓根就動不了,只能看著那尊魔神緩緩的伸手抓向他。
然後,猛然握緊!
“唔!”
痛苦到都發不出聲音來,巨大的壓強讓眼珠都快爆出了眼眶,絲毫不顧及小鬼的痛苦,將他拖進了陰影當中,而後,張嘴,撕咬。
咔嚓……
頭顱掉落,鮮血噴湧,而魔神正在無情的咀嚼,頭顱之後是胸膛,之後是腹腔、手腳……
地上剩下的只有鮮血,還有魔神臉上殘留的血跡。
如同蠻荒一般的兇殘吞噬,在陰影當中的魔神有著無比兇悍的氣息,但那雙眼睛卻彷彿是滄桑塗滿後的平靜,如同古樸的孤山。
他平靜的看著呂文命,沒有像小時候夢境裡那般走向他。
“又夢見你了啊……”
曾經十多次重複的夢境,此時再次遇到卻沒有半點害怕,只是看著那尊魔神的眼睛,為何覺得……如此熟悉。
“你……究竟是誰。”
“……”
魔神似有張嘴,但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呂文命睜開了眼睛,卻是已經醒了。
不是在趙清雪的夢裡,而是在山洞中。
悵然若失的收回點在趙清雪眉心的手,呆呆的看著手掌,呢喃道:“那是誰呢?”
他已經醒了。
而趙清雪在夢裡,這一次,孩童時期的她沒有害怕,她嘗試反擊,然後發現那個小鬼格外的弱,於是她輕輕鬆鬆就打敗了那個小鬼。
當她驚喜的醒來,想要與大哥哥分享快樂的時候……
“不在了麼?”
錯愕,失落,然後有些委屈,再然後……我,還在做夢?
真正醒來。
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有些迷茫惆悵的呂文命,她呆了呆,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但還是柔聲說道:“謝謝你。”
“嗯,你醒了。”
呂文命回過神來,便再次施展金光咒,將其他人點醒,這一次他沒有再入夢,只是一點金光喚起他們本身的“清明”,在夢境中他們便能很快的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要不了幾分鐘,大家就都能醒了。
“這是你的金光咒?”
“嗯,有法水的支撐,能用出點東西。”
“真厲害……”
她確實是驚歎的誇讚道,畢竟幾天前她找到呂文命的時候,他還什麼都不會,一路上也從來沒有誰教他修行和內密。
“我們……”
趙清雪正想問為什麼做夢時,洞口外刮進來一陣陰風,在山洞裡呼嘯作響,好似有什麼可怕的妖怪在怒吼一樣。
然後,有輕微的“啪”的斷裂聲。
心頭充斥了不妙的預感,震驚的轉過頭去,看向山洞的最深處……那裡,有一雙幽綠的眼睛。
“糟了!”
這一瞬間她便明白了前因後果,看到那個小山洞前封印的紅繩正在斷裂,便明白這隻大妖要強行衝破封印了。
而這妖怪給她的感覺十分強大。
當即顧不了那麼多,從口袋裡拿出三張疊成八卦形狀的破邪符,左手掐訣,口中唸咒,三張符紙頓時法光充盈,她如同丟擲飛鏢一樣,在法力的加持下,三張“八卦”如同轉動的飛輪一樣,直奔洞穴而去!
咔嚓——
然而響起的卻是碎裂的聲音,鋒利的寒光咬碎了破邪符,一隻幽藍可怖的狼頭猛然衝破了紅繩,從洞穴裡鑽了出來。
然後。
紅繩上亮著紅光,極力阻止著這個狼妖,但它絲毫不在乎,強行往外走,紅繩深深陷進皮毛當中,甚至沁出了漆黑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立刻化為黑煙……
看到這一幕,趙清雪只覺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當即猛然睜眼,然後她跑動間好似腳步落在湖面一樣,有波紋盪開,只見她在搶佔到白虎位後,雙手撥動黑白二氣如轉陰陽,伸合為弓,手中一招,袖中三張破邪符陡然飛出,憑空而立。
敕法書符。
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下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
奇門法奏,白虎施兇。
三奇加會,乙丙丁憑空書於符上,金光流轉,符紙自動卷連如箭,趙清雪拉弓合陰陽之法,用梅山遊山步獵之術,騁三奇破邪之威!
箭發,破邪!
那一箭之威盪開的法光,猶如音爆盪開的空氣波一樣,符箭之猛烈如掣風雷。
“吼!!”
千鈞一髮之際,那狼妖猛然退後一步,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了符箭,哪怕嘴角已經被法力擊傷流出了鮮血,亦是完全不在乎。
呂文命甚至在狼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喜悅。
這……
於是,在兩人的震驚當中,狼妖費力接下這支符箭,竟是為了使用它,只見它以符箭為刀,猛然一斬,洞口的紅繩齊數崩斷……
“完了。”
意識到自己準備的殺招變成了對方的嫁衣,趙清雪臉色有些煞白,這狼妖不僅僅強大,還無比狡猾。
狼妖似乎在享受他們的恐懼。
它緩慢的邁步走出陰影,身影也逐漸變大,本來就是靈體的它很快變成了三米多高的巨狼,渾身如同幽藍色的光軀,它看著一地的法師,發出了極為暢快的笑聲。
“一百年,一百年,我終於出來了……”
狼妖壓根就沒有在意慌忙點香的趙清雪,它打量著滿地的獵物,只覺得心情愉悅。
趙清雪臉色煞白。
三支香插在地面,回頭對呂文命喊道:“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呂文命是她帶出來的,方才在夢中又是他救了自己,而且他也沒有什麼戰鬥力,這種情況下,還是儘快跑吧……
陰陽二氣纏繞,她雙眼都彷彿點燃了一縷白色的火焰一樣。
一塊玉牌自衣襟裡飛起,俏麗的面容上,此刻已經有了打算拼命的猙獰。
而呂文命深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逃跑。
他跑到柳青那裡,一把扯過柳青的手,掏出打火機,直接開始烤他的中指,喃喃道:“把鬼神脈是中指,這裡通心神是吧?”
“再不醒過來,大家都玩完了,可別怪我燒你啊。”
夢裡,柳青忽然感覺自己渾身著火,然後一陣清明,臥槽,我剛剛在做夢?
然後。
“啊!!我的手!”醒來的柳青看著左手中指燒傷的樣子,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看到還拿著打火機的呂文命,他頓時怒上心頭。
呂文命卻淡淡的說道:“想算賬,先活命吧。”
“喏,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