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笑道:「我們不久前在樓蘭城裡見過啊!」
說完小心接著公冶野望手裡小甕,小手一晃收了起來。看著神運算元淺淺地笑了笑:「先生我明天就要回樓蘭了。」
神運算元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你不會真的給陳天恩帶一堆好吃的東西回去吧?」
狗蛋拍了拍小手笑說道:「肯定啊,我一半他一半,這是那天我們說好的事情,狗蛋不會騙人的。」
說完就在公冶野望目瞪口呆之中,跟他揮了揮小手:「大哥哥放心,我會在一個適當的時候,還你這個人情。」
說完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一邊蹦蹦跳跳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就在兩個大男人默默的注視之下,漸漸消失在長街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公冶野望看著神運算元笑了起來:「你信不信,那小子用一個肉包子,換了我一甕秋梨膏。」
神運算元搖搖頭,坐在椅子上,拿起蒲扇晃動起來。
輕輕地說道:「他佔你個屁的便宜,他嘴裡說的那個小夥伴,說起來跟你還有一些脫不開的關係。」
公冶野望一聽傻了,喃喃自語道:「難不成,我哥哥當爹了?」
「那倒不是。」
神運算元聞言哈哈一笑:「他說的那傢伙叫東天恩,是你嫂子的親弟弟,一個八歲的小屁孩。」
「哎喲!我去......早知如此,就該多給他幾甕了,這不是一家人嘛?」
公冶野望雖然不贊成哥哥的一些做法,但是怎麼說還是一家人,這血濃於水的親情依舊擺在那裡。.o
更不要說狗蛋帶走的秋梨膏,竟然要分一半給嫂子的弟弟。
望著消失在風中的狗蛋,公冶野望喃喃自語道:「他孃的,就算是說書先生,怕也寫不出來這麼精彩的故事吧?」
想想不能,神運算元問了一句:「我說,你那一甕秋梨膏值多少錢?」
公冶野望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書卷回道:「十枚靈石。」
「十枚?這點錢給我,換成連路費都不夠啊?那傢伙跟你嫂子的兒子關係還不錯,你錯過了一個結交的好時機。」
說實話,神運算元也被狗蛋整不會了。
按說是驚鴻一瞥的神仙吧,那不是應該跟那老婆婆和和尚一樣,只是匆匆路過便再沒有訊息?
而這傢伙卻真的來了鳳凰城,看來,晚上他要問問李修元去。
故而,連他都沒辦法跟這傢伙解釋,只能哈哈一笑。
拍著公冶野望的肩膀說了一句:「還不錯,至少你給了他一甕秋梨膏,他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公冶野望想了想說道:「夜裡去客棧,我要找那傢伙喝一杯才行。」
......
卻說正在花廳裡發呆的澹臺明月,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卻被一聲驚叫瞬間驚醒。
看著突然衝進來的百里雲煙問道:「師妹你們不是回聖地了嗎?」
任她如何聰明,也想不到這才離開多久,師妹竟然迴轉鳳凰城,難不成路上出了意外不成?
百里雲煙端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口喝光,拿起一旁的團扇拼命地扇了起來。
感覺到一身的熱氣稍稍降了些之後,才嘆了一口氣。
突然說了一句:「我和師妹在路上聽到一個傳說,在離鳳凰城五百里的一片黑風沼澤,再過十天,將有寶物出世。」
「怎麼可能?」
澹臺明月搖搖頭,說道:「數百年來,上一次還是我們去雪原聖雪的那一回......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傳進王府啊?」
而且,在
她看來,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又喝了半杯涼茶,百里雲煙悠然地笑了起來。
看著她回道:「這事很隱秘,估計還沒有傳到天雲聖地,這訊息還是從天龍聖地傳出來的,那地方也不用什麼令牌進入。」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我已經讓芷蘭帶著人趕回去,看師尊怎麼安排?」
這一回,澹臺明月沒有立刻回等方面,而是沉默了許久。.b.
按師妹說的,倘若連天龍聖地的弟子都來了,只怕這事不會有假,也沒有必要作假。
畢竟跟上一回塔格雪山不同,那一回進入還需要特殊的令牌,這次完全就是大家各憑運氣了。
來到皇城,百里雲煙也不再著急。
而是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嘆了一口氣,笑道:「師姐我剛剛在路邊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小傢伙,我都想把他拐去做弟子了。」
「師妹你膽子好大,這種事情都敢做?」
澹臺明月看著她淺淺一笑,嗔道:「小心他的爹孃告你的個拐賣的罪名。」
「怎麼可能?」百里雲煙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笑道:「那孩子心性不錯,若是做我的弟子,將來肯定大有出息。」
不知怎的,百里雲煙只要一想到狗蛋的那一雙乾淨透明的眼睛,就有一種衝動,要把這傢伙收為自己的弟子。
澹臺明月微微一笑,回道:「那你為何又放了他?下一次,只怕你就再難遇上了。」
百里雲煙看了她一眼,嘆道:「那傢伙明天就要回樓蘭去了,我跟他說,長大一些就來找我,我收他為徒。」
「樓蘭啊?話說我都許多年沒有去過那裡了。」
澹臺明月聽到師妹提到樓蘭,心裡隱隱還有幾分懷念。只不知道,是懷念曾經的那些過往,還是懷念已經離去的少年。
過了一會才嘆道:「便是你來鳳凰城告訴我也沒用,眼下琉璃公主沒有出關,我跟殿下只怕都走不開。」
「哎呀,我可是專門跑來告訴師姐的,早知你去不了,我還不如......」
話沒說話,百里雲煙一張臉突然間漲得通紅,只覺得渾身跟火燒了一樣難受,心裡暗叫不妙。
站起來往外而去,人出了花廳,才喊了一句:「師姐不好,我要破境了,你不用管我,我去客房......」
澹臺明月也嚇了一跳,心道哪有正說話的功夫,便突然破境?
難不成,師妹在路上撿到了仙丹不成?想到這裡,也跟著起身往花廳外走,一邊叫道:「師妹等等我。」
......
申時將盡。
做了一天生意的神運算元,跟公冶野望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進了客棧的後院。
這個時候,熱得不行的李修元剛剛打了井水將渾身上下仔細清洗了一番,正在屋簷下晾衣服。
看著眼前的一幕,神運算元哈哈笑道:「這天氣,要熱死人了,好在我今日也衝了一個涼,他孃的鬼天氣。」
公冶野望看著李修元笑道:「這樣的天氣,不如喝一杯,去去火氣如何?」
李修元將晾好的衣服抹平,搖搖頭笑道:「你這明明想著火上澆油,偏偏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放縱的理由。」
神運算元也跟著笑道:「從來只有喝涼茶敗火,哪有喝酒讓人舒服?」
公冶野望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真是兩個沒有情趣的傢伙,這夏日喝酒,自然是嘴巴快活,心裡舒服了。」
在他看來,便是出一身汗又如何?
說話間,兩人將桌子搬到了小院的樹下,將食盒裡的菜一樣擺在上面。
神運算元笑了
笑:「今天是公子請客,他就想跟你喝一杯,把自己灌醉。」
沉默了半晌,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笑道:「我沒有酒量,陪兩位三杯吧。」
「三杯也行!」公冶野望淡淡一笑,指著神運算元笑道:「還有這傢伙,讓他陪我多喝幾杯,醉死他。」
看著面前這傢伙,從牛角鎮一直到白雪城,甚至來了鳳凰皇城,只是為了跟自己打一架。
而他偏生又不想動手,沒有生死大仇,他哪裡想跟有動手?
想想,拿出一小甕酒,給公冶野望倒上。然後跟神運算元說道:「皇城的貴人多,你可以趁機出門多掙些錢。」
「沒錯。」
公治時刻看了一眼神運算元一眼,笑道:「這傢伙今日就在我那裡掙了一天的靈石,明天干脆換一個地方,去皇宮那條大街吧。」
神運算元呵呵一笑:「難得來一回皇城,我得掙點錢過日子啊。」
一陣夜風吹來,院子裡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連躲了一天的蟬兒也跑出來哼唱了。
喝了兩杯靈酒,李修元看著兩人嘆了一口氣。
幽幽地說道:「明日,我要去山上看公主,倘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不要管我。」
神運算元聞言大驚,沉吟片刻之際,神色卻有些遲疑。.o
公冶野望看在眼底,張著一張嘴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來到鳳凰城是為了小金山上的公主,嚇死我了。」
神運算元搖頭苦笑道:「你雖然看起來比他大,可你的城府沒他深,這事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李修元皺了皺眉頭。
靜靜地說道:「這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畢竟最後你們還會知道的。」
神運算元猶豫了片刻,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在他看來,鳳凰皇城的這潭水跟銀川城的不同,倘若眼前的少年得罪了皇上,只怕天下間再無一處地方可以容下他。
哪裡像玉龍雪山,離開了雪原大地,沒幾個修士鳥他們。
神運算元望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而是緩緩地喝了一口酒,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既然連秋雲山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可能在意皇城裡的皇帝陛下?
感受到兩人激動不已的情緒,李修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說道:「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小金山上的公主是我當年的故人,她的身份不容世間的凡夫俗子去惦記。」
「不管是那幾個聖地的天驕,還是浮雲城的公子,統統不行,我來鳳凰城就是為了帶著她離開。」
淺淺地喝了一口靈酒,李修元繼續說道:「她花了九死一生涅槃,此後,便跟鳳凰皇城再無一絲的關聯。」
他這番話說來如輕風拂過,聽在兩人耳中卻如轟了一道驚雷,一時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公冶野望更是瞬間明白了過來,倘若自己身懷如此大事,只怕天塌下來,也沒有興致。
更不用說,自己還苦苦糾纏要跟他打上一架了。
神運算元嘆了一口氣,悠悠地問道:「看在我們同行一段的份上,你......要不要我幫忙?」
雖然他知道自己眼下的實力,其他幫不了太多,但是他依舊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李修元緩緩搖頭,靜靜地回道:「不用,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就算鳳凰城的天塌下來,你們兩人也不用出手。」
公冶野望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其實我也可以為你出手。」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笑道:「有酒心歡喜,今夜便不說將要發生的那些種種煩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