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望了蒙面女子一眼,面色一沉,說了一句:「妖女,休要拿你們的拜火教主嚇我,我們東海可不歸她管……」
一個「管!」字還未說完,蒙面女子忽然怒喝一聲,劍手劍芒一閃,往說話中的黑衣男子刺來。
誰知來自東海的男子早有戒備,當下往後飛掠一丈,躲開了黑衣女子鋒利無匹的一劍。
等他這裡正要凝神對戰,卻不料黑衣女子斬出的只是虛招,忽而身形一晃,身化劍芒,竟是人劍合一往另外一個男子刺去。
看著樹梢上的青姣暗自讚歎,心道這一劍刺退兩人的招式確實不錯,看來自己有一天也要試試。
眼劍芒逼近,另一個黑衣男子面如寒霜,「鋥!」的一聲劍鳴!
一劍道光霍然出鞘,橫於胸前,險之又險惡,擋下了蒙面女子刺來的一劍!
「噹噹噹!」一陣劍氣縱橫於空中對斬,濺起一串火花。
就是黑衣男子同伴欲要衝上來的一瞬間……
不料蒙面女子於電光石火之間斬出數劍之下,整個人卻一腳踢在黑衣男子的身上,整個人倒飛而出。
如閃電一般倒飛而出,正好挺著手裡的靈劍,往三個黑衣人中的女子一劍刺去。
女子吃了一驚,一時間無法攔下蒙面女子的一劍,只好往後飛掠三丈,遠遠地躲開了這致命的一劍。
眼見同伴將在受傷,兩個黑衣男子大驚失色,之前兩人一心想要在女子面前表現,竟忘了身後師妹修為比不上他們。
此刻驚恐萬分,大喝一聲,兩人身形如電,一左一右往蒙面女子刺去。
一切反轉得太快,連青姣也沒想到,蒙面女子竟然只是眨眼之間,便分別攻向三個黑衣人。
而且差一點,便重傷了兩個對手。
轉眼之間,兩個來自東海的男子已撲到了蒙面女子的身前,蒙面女子反手一劍斬出……
「啊……」不料她整個人被另一個男子一劍刺中手臂……吃痛之下,不得不往後飛去,轉眼間一襲黑衫被染紅。
來自東海的黑衣男子惱怒之下刺出一劍,差一點便將那蒙面女子一劍斷命。
蒙面女子眼中氣得要噴出火來,片刻遲緩之間,另外一個男子已經撲到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退路。
冷冷地,男子呵斥道:「帶我去那處禁地,我可以饒你一命。」
黑暗中,蒙面女子冷哼一聲,擺明了一副寧死不屈的態度。
跟著,便是身形如閃電一樣往前飛掠而出。
「哪裡走!」黑衣男子的身法不快,劍也不快,但是斬出的一劍卻瞬間封殺了女子的去路,讓她無法躲過。
眼見一道劍氣,已經斬到了蒙面女孩的面前。
誰知道蒙面女子左手受傷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劍,一把如水一樣的軟劍,一把讓兩個黑衣男子決然想不到的劍!
只是黑衣男子的劍更狠,也更快,已經於電光石火之間刺到了蒙面女子的喉嚨。
就在青姣欲要出手的剎那……
「叮!」的一聲響起,卻是蒙面女子的左手軟劍,險之又險地擋下了奪命一劍,將敵人的靈劍反彈了回去。
而她手裡的軟劍卻靈巧一抖,往對手的靈劍纏去,要將黑衣男子於瞬間反殺,這一招可謂是驚人之變。
驚怒之下的黑衣男子,想都不想揮指彈在軟劍之上。
跟著便是一聲清脆的鳴叫,將蒙面女子的軟劍彈飛。
一擊不中,女子只好再退……
卻不料一直盯著他的另一個黑衣男子已經挺劍而來,只是一劍,便欲要將蒙面女子一劍穿胸而過。
「啊
……」一聲慘呼!
卻是蒙面女子瞬間扭動身體,欲要橫移而出,卻不料被男子一劍刺傷了她的身體……
「叮!」的一聲輕響,在冷冷的夜風中響起!
一道劍氣從天而降,斬在男人的奪命之劍上……
這一道劍氣像有靈氣一般,先是斬在黑衣男子的靈劍上,而後順著他的手臂一路往上,跟著便是「咔嚓!」一聲響起……
一道恐怖的血箭飛上了夜空,在月光的照映之下異常恐怖。
連著身受重傷的蒙面女子也嚇了一跳,大聲驚叫了起來。
就在三人目瞪口呆之下,一顆人頭飛上了半空,跟著便是一道金色的神魂,欲要逃逸之下,再次被一道劍光斬落!
來自東海的黑衣男子,還沒有看清是誰出劍,便已經身死道消,神魂皆滅。
另一個男子突然轉身,反手揮出二樣黑色的事物,一道飛向蒙面女子,一道飛向空中往他斬來的一劍。
蒙面女子嚇得驚叫一聲,往後飛掠而出十丈不止。
而自空中飛掠而下的青姣也嚇了一跳,於險之又險之下,伸手抓住身邊的樹枝,往另一個方向橫移了十丈。
「轟!轟隆……」
兩聲驚人的爆炸在空中響起,把青姣嚇了一跳,這樣的玩意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等到兩聲爆炸的煙霧散開,山澗上再無一男一女黑衣人的身影。
連一聲吼叫,一聲怒罵之聲都沒有。
兩個來自東海的修士,被青姣的天外一劍嚇得魂飛魄散,連死去同伴的屍首都顧不上,便往遠處遁去。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青姣怒罵一聲,心道老孃還沒玩夠,你們倒是跑路了啊。
就在她彎下腰,自地上黑衣人身上取下一枚空間戒的時候。
「啊……」的一聲響起,卻是那蒙面女子再也無法硬撐,一下子暈倒在地。
就在青姣目瞪口呆之下,耳邊卻傳來赫連明月的聲音:「把她帶回客棧吧,這究竟是出了何事?」
青姣嘻嘻一笑:「師傅莫慌,人還活著呢,只是暈倒而已。」
說完飛身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蒙面女子,跟夜色中喊了一聲:「東海的,記住了,我是拜火教的聖女!」
遠在北方芙蓉鎮的李修元不知道青姣已經洗去了對佛經的記憶,一日之間成了拜火教的聖女。看書菈
坐在馬車上一路往皇城而去的青姣和赫連明月,也不知道當日錯過的少年在芙蓉鎮中修建寺院,欲要向世人說法。
直到赫連明月替蒙面女子包紮傷口,第二天女子醒來之後。
青姣才得知,原來皇城裡的長老派出護法來禁地詢問教主聖女一事,不料卻遇上了來自東海的修士。
而身為護法的蒙面女子云璇,差一些死在對手的劍下,沒想到最後救她一命的竟然是本教的聖女。
赫連明月很滿意青姣的表現。
靠在車窗邊上靜靜地說道:「我們修行不易,你能養成對危險的直覺,更是不易。」
青姣的嘴角動了動,半晌才回道:「我那時,只是想跟著去看看熱鬧。」
轉眼已經是這方世界的大修士,可青姣依舊是孩子的心性。
茫茫的桃花江上,有一條小船於雪霧中,沿江一路往東。
於鬼門關走了一回的趙虎沒有回萬坪鎮,更不敢回皇城的孟府去。
他只是在驛站寫了一封信給孟無痕,告訴他在芙蓉鎮發生一幕,告訴他王五已經死在那個被他殺死在文家門前……
那個青年的姐姐劍下,到底被斬了多少劍,被那女人砍了多久才死去,他就不得而
知了。
因為那一刻,他已經魂飛天外。
眼下的他,只想一路往東,最後去那傳說中的東海靈仙島尋找靈藥,若醫不好這手臂,他這一生的修為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一路沿江而下,直到冬至之日,才來到離入海口還有數百里的天水鎮。
船家跟趙虎說,小船隻能行至天水,他要調頭回家。
告訴趙虎可以在天水鎮落腳,等著前往東海入海口的大船,到在入海口還得再換更大的海船。
趙虎只好上岸,一路往天水鎮而來。
就在他拾級而上,沿著小鎮尋找過夜客棧的時候,卻被一身在酒館,靠在窗邊的男子喊住了。
「老虎,你怎麼有空來了天水?」
趙虎嚇了一跳,老虎是他的小名,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叫過他的,聞言之下忍不住抬頭望去。
只見右邊的一家酒館的窗邊,有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容。
腦子轉了轉,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是端木……」
「沒錯,我就是你的端木青雲,來來,趕緊上來,我們喝一杯……這都多少年不見了,沒想到你會來這裡。」
坐在二樓窗邊,一襲白袍,跟趙虎差不多大小的男子跟他招了招手。
趙虎嘆了一口氣,只好往酒館裡走去。
他鄉遇故知,能喝一杯酒,想想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雖然他知道在天水根本不可能找到能醫治他斷臂的靈藥。
直到趙虎上到二樓坐下,端木青雲才拉著他空空的袖子驚叫了起來。
在端木青雲的記憶裡,趙虎可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要做一世英雄的男子漢,這才過去了十幾年,一隻手臂便沒了?
喝了一口酒,趙虎將發生在萬坪鎮,以及孟府的事情,以及他跟王五在芙蓉鎮遇到的事情跟端木青雲擺道了一番。
完了看著他苦笑道:「兄弟我能活著,已經不錯了,那王五當夜就被那女人一刀一刀砍死了,那慘叫聲……」
這一路沿江而下,趙虎每天夜裡都會做噩夢。
想著當日王五將花滿意一劍穿胸,怕是做夢都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在那青年的姐姐手裡。
而這事,還是在他臨下山之前,李修元告訴他的。
說是因果輪迴,從不會落空。
端木青雲聽了趙虎的一番話,一邊為王五的下場感到可悲,一邊又為趙虎的斷臂感到不值。
趙虎搖搖頭,看著端木青雲說道:「要不怎麼辦?難不成我陪著王五一起死在那裡?」
端木青雲嘆了一口氣,凝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有可能遇到一個,只能學了一點法術的少年?」
「你想想,你苦修了多少年才有了這身修為,那少年才多大,除非他是神仙。」
說完,一臉英氣的端木青雲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問題是,這個世界你何時聽說過有神仙了?」
趙虎聞言怔了怔,隨後看著手裡的半杯酒回道:「眼下的我,只想著乘船前往東海靈仙島,把這斷臂治好。」
端木青雲回道:「就算你到了海雲鎮,可大冬天也沒有大海船出海啊?」
趙虎臉上露出堅決的神情,靜靜地回道:「那我就在海雲鎮,等到春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