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出手,接住了王魂扔過來的空間戒。
想了想跟王魂回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最遲一月,這靈藥就能出爐,讓他放心,不要催促。」
王魂點了點頭,將目光朋老人那陰暗的身影上收回,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打算離開這裡。
「嗚嗚!」
古鼎裡有一道暗紅光芒閃耀,像是地獄裡的鬼魂不甘心被鎮壓在此,活生生地煉成靈丹,在拼命地吼叫,欲人從這裡面掙脫出來。
怎奈古鼎上方有一道法陣,將之牢牢地鎮壓,無論裡面有多大的力量也無法外洩。
王魂嚇了一跳,拱手說道:「大人說是沒事,我就先回了。」
坐在黑暗中的老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著他忽然問道:「說說,最近府城發生了一些什麼事?」
王魂一驚,隨即淡淡地回道:「還不跟之前一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老人看了眼前的古鼎一眼,半晌後才回道:「回去告訴你們大王,等到靈藥出爐之日,也是他的飛日之時。」
王魂沉默了片刻,小聲回道:「多謝大人。」
老人想了想又問道:「你自望天城來,有沒有聽到一些訊息?」
聽老人說起望天城,正準備離開的王魂頓了下來,想了想回道:「在下只是路過,還沒進城吃飯就來了這裡。」
言下之意很清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揮揮手,老人說道:「你回去吧,這裡的一切……」
王魂嚇了一跳,說道:「大人放心,我啥也沒看見,那個我走了,你保重。」
靜靜地,王魂沿路退出了這座讓他感到恐怖的山羊洞,馬不停蹄往山下而去。
老人一揮手,將面前的兩盞油燈揮手滅去。
偌大的山洞,又恢復了幽暗恐怖的氣息。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才有一個蒙面女子走了進來,跟老人打了招呼。
老人問了相同的話:「最近望天城怎麼樣?」
一身黑衣蒙面的女子,遲疑了片刻後回道:「能怎麼樣?就算有一些風風雨雨,只要找不到出處,也就不算是風雨了。」
女子說完,心中一陣恍惚,心道若萬一望天城的風雨,飄上山來,她要怎麼辦?
山上雖然還有不少的修士,更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是誰能保證沒有意外?
老人卻對蒙面女子的回答頗為滿意,跟他想的一樣,世間的風雨,在他眼裡那就不叫風雨。
點頭回道:「此地靈氣已盡,辦完這件事情,我們也得換個地方了。」
蒙面女子點了點頭,卻沒有吭聲。
跟之前的王魂一樣,她也不願在老人的面前多事,只想著回完話,就離開山洞,畢竟這裡面的氣息她也不喜歡。
「不過……」
老人忽然說道,「我聽說望天城裡藏龍臥虎,有高手在此隱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高手,會不會給我們帶來影響?」
蒙面女子身子一震,想著望天城中的一些傳聞,心道就算有高手,怕也不會出手來攪亂你的事情吧?
過了半晌,她才回道:「就算有隱世的高手,怕也無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這天寒地凍的,誰不願待在家裡?」
老人哈哈一笑:「最好如此,這樣大家才能相安無事。」
蒙面女子想了想回道:「我去買了食物回來,得去外面給兄弟們……」說完跟老人行了一禮,離開這個讓人喘不上氣的地方。
只是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突然愣住了。
心有所思地回頭跟老人問了一句:「這靈藥,快要成了?」
老人點了點頭,自豪地回道:「不出一個月,就能出爐。」
讀了半天書,李修元將當年跟老師鬼谷子學習符道的路重走了一遍。
烏鴉悶了兩天,也不敢嚷嚷著出去放風。
換了一個世界,它還沒有熟悉,不敢隨便出去撒野,呆要跟李修元待在小院裡背佛經。
讓李修元想不到的是,自己從書院出發時離著中秋還有好些日子,來到這裡卻已經下起了雪。
果然,這是兩方不同的世界。
守著一盆炭火,他在想今日如何去找一匹角馬前往定安城,畢竟他是真的不想去見這裡的一些故人。
除了想見的人之外。
辰時剛過,一把油紙傘來了一個紅衣女人,站在小院門外,望著漫天飛雪,感受著小院裡熟悉的味道。
伸手接住了一片自風中飄來的雪花,一邊懷念當年。
一邊輕輕地喊了一聲:「師兄,是你嗎?」
「吱呀!」一聲,大門開啟李修元站在她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展顏一笑。
「我沒想到,這裡竟然下雪了啊。」
女子卻是久不曾見的陳姍姍,是老師鬼谷子強加給他的師妹,兩人自上次一別,不知道分開了多少年。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陳姍姍沉浸在往日的情懷之中,望著他說道:「終究,老師還是早早就離開了我啊。」
其實她想說的是,這麼些年過去,為何我還是沒能邁進那道門檻?
李修元扭頭往院子裡走去,一邊問道:「還是不行?還是差一點?」
陳姍姍幽幽地說道:「老師離開了我,這個世界裡,你去哪裡再給我找一個神符師?師兄你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如何能踏進那一道門?」
李修元聞言眉頭微蹙,一時沉默不語。
要教的東西當年他已經陳姍姍說了太多,再說,連他自己都不懂如何形容了。
難不成,把當年在大唐教珝兒的那些道理再跟師妹說一遍?
可是,那些只是一個符道師入門的基礎道理,就像他讓烏鴉在做人之前,先背一卷佛經一樣。
回到屋裡,李修元一邊煮茶,一邊指著烏鴉說道:「這傢伙眼下算是我的跟班,正在跟我學佛經。」
烏鴉抬頭望著陳姍姍說道:「這是你在這裡的朋友?」
陳姍姍淺淺一笑,說道:「我是他的師妹陳姍姍,你是誰?有沒有名字?」
「我是大……」
沒等「魔王」兩個字說出口,烏鴉趕緊改口道:「我是烏鴉大人,眼下沒有你們人類的名字。」
陳姍姍聞言怔了怔,看著李修元說:「起個名字不是很簡單?這傢伙既然已經會開口說話了,師兄不如……」
李修元想了想,笑道:「這事我還真沒想過,以後再說吧。」
陳姍姍點了點頭,說道:「聽我父親說,明年春天,估計天路就要開啟,前後會持續三個月的時間,以便各地的修士都能進入。」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吧,最後在踏入天路之前,成為一名神符師。」
烏鴉聽完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在它眼中,李修元已經很逆天了,想不到這裡還有一個逆天的女人。
書院裡衛青顯然沒想到師兄不告而別,連早餐都沒吃,就匆匆離去。
花小雨比他想得開,一直不停地安慰她。
在她心裡,李修元原本就不屬於這方世界,能在天路開啟之前來此一回,已經非常不錯了。
更不要說,眼下魔域的威脅已去,天地得到了昇華,連著她們以後修行的路也變寬了。
因為李修元告訴她,百年以後,只要有人突破這方世界的規則,就能飛昇。
而不像之前那樣飛昇路斷,這對於她來說,才是一個最好的訊息。
院長看著兩人說道:「他能給你的都已經給了,做人要知足。」
衛青嘆了一口氣,看著院長苦笑道:「那師兄也不能招呼不打,就走了啊?」
「說什麼?他還能跟你說什麼?」
院長嘆了一口氣,正色說道:「他能除去魔域的麻煩已經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哪能跟個女人一樣,跟你沒完沒了?」
說完看著花小雨說:「帶著他回書院去,把天地大變的事情告訴每一個長老,和學員,讓大家都高興一下。」
花小雨點了點頭,回道:「打從魔域大軍橫行天下,書院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值得大家高興的大事了。」
院長想了想說道:「等喝完你們的喜酒,我要去一趟千佛寺,跟圓真大師好好聊聊。」
李修元在長城只待了三天,這還是因為陳姍姍不停有不同的問題找他的麻煩,為此他不得不反覆跟她講解。
最後,真的將在大唐跟珝兒講的道理,跟陳姍姍又說了一遍。
對於道法的領悟上來說,在李修元的心裡,珝兒的天分真的不是師妹可以比擬。
當年他在只在珝兒小的時候,跟他講述了一遍,用山間的小道,用過路的螞蟻,為小女孩把世間的道描述一遍。
沒想到,珝兒竟然記了一輩子。
直到她身化神龍,隨著老人洪元海,跟著青月,高月兒一起去了神龍大陸,依舊記著他當年跟她講的那些道理。
嘆了又嘆之下,李修元心想惟有如此,當年的珝兒才能在大唐為帝吧?
烏鴉這些天也很安靜,天寒地凍,它也沒得地方去玩,就算飛上天空,連個鬼影都沒有。
每天乖乖地讀一個時辰的佛經,這在李修元看來,已經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畢竟烏鴉不是當年的小寶,小寶怎麼說是一個孩子,容易安下心來,跟自己學習一些本事。
哪像眼前這傢伙,一身都是野性子。
最後,陳姍姍想明白了所有關於符道的疑惑之後,看著李修元笑道:「多謝師兄,我想我今年冬天,一定可以。」
李修元點了點頭:「進入天路,跟你們長城的修士在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陳姍姍一愣:「師兄不跟我們在一起嗎?」
李修元搖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究竟能不能跟你們在一起。」
牽了二匹角馬,陳姍姍悄悄將李修元送出了城。
兩人來到鬼谷子當年飛昇的地方,李修元把在落霞山上用蜂蜜釀的靈杏肉,給了陳女姍姍一點。
笑道:「這是我自己釀的,應該可以幫助到你和趙平安,還有……」
陳姍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也不客氣,小心起收了起來。
就在李修元跨上角馬,將要離開的瞬間。
陳姍姍突然間想起了一些什麼,看著他說道:「師兄,我聽一個將軍說,蠻荒好像出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