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沉魚一邊吃杏,一邊笑道:「山上的地幫瘋女人,都破境了,花小雨也一樣。」
楚飛煙不放心花天宇,跑去屋裡去呆了半晌,仔細地替他檢查了一番,眼見臉上已經沒有黑氣,這才出來。
看著李修元問道:「我弟弟何時回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看著她嫌棄地說道:「你應該問一問,你爹孃現在有沒有回到大楚的皇城。」
楚飛煙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這一瞬間她才回過神來,自己不只是嫁了人,還是大楚的公主,還有大軍在天門關前。
看著她難受的模樣,李修元也懶得再理會大楚的事情,而是靜靜地問道:「這會閒著,說說你們離開妖域,這一路發生的變故吧。」
花沉魚一聽哥哥沒啥事了,也放下心來,安心地吃杏。
指著一旁的楚飛煙笑了笑:「這事,讓我嫂子說吧,我們三人都在一起呢……只不過,那會兒我也嚇壞了。」
楚飛煙瞪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這事,要從我們離開妖域的時候說起。」
話說按照花天宇原定的計劃,從妖域出來便是風餐露宿,一路往落霞山而來,為的也是避開魔域的那些傢伙。
誰知道兩個女人一路吃乾糧,跑到白金城的外面突然就嘴饞了。
花沉魚好不容易成為超凡境的修士,再加上魔域大軍在清風峽前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大半,當下膽子也大了起來。
看著楚無煙說:「我們就去梨園吃一頓好的,吃完就走,誰能擋住我們,嗯?」
楚飛煙想想也是,眼下只是三人出行,也不存在什麼樹大招風,就跟花沉魚說的那樣,吃完就走,誰能攔下自己。
花天宇跟兩女想得不同,他從一開始面對魔域大軍的雄心壯志,到後面被打得無比狼狽,又經歷的幾場的生死大戰。
若不是魔域大軍突然就死了大半,估計妖域這會已經城破人亡,自己三人哪能活著離開?
只是他終究是剛剛成親,拗不過兩人不講道理的女人。
思想一番之後,只得同意了兩女的要求,在他看來,就算遇到一兩個厲害的傢伙,自己三人聯手之下,要離開總不是一件難事。
於是,三人便進了白金城,一路來到了最有名和梨園,也是當年李修元來過二回的地方。
這個地方還是楚若雨當年回家之後,悄悄告訴楚飛煙的。
花天宇兄妹兩人來過無數回,對這回一切都很熟悉,心想就算魔域佔著白金城,總得讓老百姓過日子吧?
一切也正如他心裡所想,今日的梨園生意不錯,就算打仗,就算被魔域的大軍佔領了這座城鎮,老百姓照樣還得吃飯。
更不要說,當下的魔域大軍跟普通的百姓並沒有多少分別。
只不過,當下的花沉魚卻跟當年的李修元一樣,沒有去往人多的地方鑽,而是帶著哥哥和嫂子來到了花園中的一座涼亭裡落座。
好死不死地,這裡也是李修元當年坐在此處惹禍的地方。
看著三人直接進了涼亭坐下,整個梨園的氣氛為之一凝,不說夥計,便是一些修士,商販們的眼睛不由得緊縮了起來。
不少人彷彿看到下一刻,梨園裡就要發生一場大戰,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原本吃了飯就要買單離開的,也不走了。
今日女掌櫃也不在,夥計想想正主今日沒來,讓客人吃一頓飯應該沒事,於是也是端著茶水迎了過去。
楚無煙看著花沉魚笑了笑:「妹妹喜歡吃什麼點了,我們吃完就接著趕路。」
夥計一聽,更是放下心來,這吃完就要趕路的客人,哪裡會惹什麼麻煩?
花沉魚看了一眼身邊的夥計,輕聲跟他點了幾樣梨園拿手的菜,又吩咐快些,自己還要接著離開呢。
夥主一聽,笑著回道:「姑娘請稍等,這就給你上菜。」
楚飛煙張羅著給三人杯裡倒上茶水,不時往四下打量起來。
花天宇靜靜地往四下望去,想要從一幫修士,商販眼裡看出一些異樣來,畢竟這裡眼下還是魔域大軍佔有著,他可不想惹事。
不料一幫修士,商人臉上皆是平淡冷漠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於是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半個時辰,三人已經喝了一壺酒,夥計端上來的飯菜也吃了大半,眼見要不了一會,三人就在離開了。
花天宇輕輕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人來找三人的麻煩,看來魔域的將領會也不會選在大中午的時辰出來喝酒。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吆喝:「誰這麼大膽?」
花沉魚一聽,忍不住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一臉陰沉,臉上有一個傷疤的男子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護衛。
還未等她說話,這個男子走過來鄙夷地說道:「哪來的野人,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裡我公子我的地盤?」
花天宇眉頭微皺,心想我們大不了這就離開,你衝來擺明是想找事啊?
誰知道靠上來的傢伙卻怔怔地看著花沉魚,瞬間改變了主意,看著她一臉花痴,上前哈哈笑了起來。
「姑娘打哪來,我是魔域公孫家的弟子,容我坐下來請你喝一杯靈酒如何?」
說完走進涼亭就要動手來拉花沉魚的手,不想被花天宇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我們這就買單走人,你喜歡這……我讓給你。」
「找死的傢伙!」一臉陰沉的男子大怒,脫口罵道:「哪來的死東西竟敢打大爺,來人啊,把三人統統抓回軍營。」
聽著這話,之前的夥主趕緊跑了過來,眼前這男子可是白金城這些日子最難纏的傢伙,也是魔域公孫家族的弟子,公孫良。
這可是一匹野狼,看見誰都想要咬一口!
初春之時,城主大人眼見魔域大軍攻來,連反抗一下都沒有,便帶著家人和幾千大軍匆匆離去。
扔下一座空城,給了魔域的大軍。
眼見夥計過來,一臉怒氣的公孫良更是兇惡。
指著花天宇罵道:「這裡盡是我魔域的領地,豈容這些如野人一般的傢伙放肆!」
這傢伙自魔域一路打過來,就沒遇到過抵抗,雖然白金城的魔域大軍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大半。
可是大將軍沒有發話,他們便不用退回魔域。
眼見花沉魚如此美貌,當下起了邪念……哪裡知道花天宇的深淺,他甚至往一旁的楚飛煙也看了一眼。
當下把牙一咬,「鋥!」的一聲,將身後護衛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於剎那之間,衝過來往花天宇當頭斬來。
「咔嚓!」一聲響起!
卻是花天宇揮拳轟去,將斬來的長劍轟成了無數的碎片,冷冷地吼道:「滾!」
公孫良一看自己的劍斷了,當下跟身後的幾個護衛叫道:「看什麼!一起動手,砍了這小子,把兩個女人帶回去!」
毫無徵兆!身後的六個護衛一見公子發話了,當下抽出自己的刀劍,於大喊之中,往涼亭裡衝了進來!
只是剎那之間!
六人以極快的速度,刀劍在風中織成一道網,往花天宇當年罩了過來,只要他有一個不當,便會當場死去!
「噹噹噹!」一聲鏗鏘之聲在梨園裡回
響,六個黑衣護衛如死狗一樣,被花天宇從涼亭裡轟飛了出來。
頓時,四下一遍死寂,無人敢發出歡呼和吼叫的聲音!
直到現在,花天宇也沒拿出自己的靈劍,連楚飛煙和花沉魚也沒有動,只是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在兩女看來,她們並沒有做錯,更不要說這傢伙還是魔域的修士,換了一個地方,只怕早就死在三人的劍下了。
「啊……公子我手斷了……救命啊!」
「不好,我的腿動不了啦,公子快喊人來幫忙!」
「真是可惡啊,我……我的手怎麼動不了……公子殺了他!」
而花天宇直到這個時候,依舊沒有離開,只是看著不遠處的夥計說道:「夥計結賬,我們要離開了!」
夥計結結巴巴地回道:「那個一……一枚金幣……」
花於宇扔了二枚過去,冷冷地回道:「多的給你,告訴你們的掌櫃,這裡是桃源的地盤,不是他們魔域的。」
公孫良指著花天宇吼道:「小子你死定了,你竟敢傷了我魔域的人,就算你是妖域的公子,我也跟你沒完沒了!」qδ.net
「那你可以動手了,再不動手,我們可就要離開這裡了。」
花於宇看著他冷冷地說道:「今日大爺我的心情不錯,懶得跟你計較,若是換成我兄弟在此,定將你魔域大軍殺得乾乾淨淨。」
出奇的,公孫良臉上沒有任何慌亂的神情,也沒有發出救命的呼喊,只是屏住了呼吸,冷冷地看著花天宇問道。
「告訴我你是哪來的野種,免得我殺了你,以後有人找人尋仇我忘了……我殺的人太多,怕自己記不住啊……」
公孫良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左手背在身後,不知道何時已經握著一把黑色的短劍。
花天宇搖搖頭,不屑地回道:「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你的名字我也記不住,閃開,我要走了。」
說完站了起來,往涼亭外走了出來。
當兩人相距不足三步的時候,公孫良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花天宇竟然絲毫不理會他的憤怒,竟然要帶著兩個女人離去。
而這個時候,被花天宇轟出去,躺在地上的六個傢伙依舊沒有爬出來,因為他們實在傷得太重了,他們在等著公子喊人。
同樣,梨園裡的夥計,修士,商人販子都在靜靜地看熱鬧,四下都是令人窒息的平靜。
驚恐、憤怒、絕望,頓時在公孫良的臉上瀰漫開來。
他知道就算這個時候他發出求救的訊號,將城主府的人叫來,也擋不住三人就些離去,等著人來,只怕三人早就出了城。
他不甘心,他不可能靜靜地看著三人從容離去。
他要用世間最殘忍,最惡毒的辦法對付眼前這個男人,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將人折磨至死的法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花天宇說道:「記住,我叫公孫良,魔域公孫家族的人!」
花天宇側過身子,讓妹妹和楚飛煙先行離開了涼亭,看著兩女往梨園外走去。
然後靜靜地回道:「我記住了,公孫家的人。」說完轉過身,往梨園外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黑色的短劍剎那間,如閃電一般,往花天宇的背後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