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珝兒的去處,眼下李修元無法與玉真公主細說。
同樣的道理,他也不能告訴小玉環,她的前世便是那條圍著自己轉的小金魚。
無奈之下,他只好取了一小甕當年釀下的靈酒,助兩女一日破境。
沒有一絲修為的小玉環,成了聚氣三層的小小修士,而原本已經是金丹修士的玉真公主,卻連破三重修為。
於一日之間,成了金丹五重的修士。
……
一夜無夢風吹雪,小玉環怎麼也沒想到,在她十一歲的時候,跟著玉真公主的身邊,在雪山上遇到了夢裡的大哥哥。
雖然她不敢確實一些事情,只是這些日子她的古琴卻是如魚得水,一練就是兩個時辰。
破境之後,沉睡了一夜醒來之後的玉真公主,看著坐在屋簷下,望著一山風雪的李修元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喃喃自語道:“先生,我的修為……”
李修元起身往客堂裡走去,看著她笑了笑:“便是你今日再破九境,也不值得驕傲。”
“如果不是先生問起,玉真只怕到死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情由。”
這一瞬間,玉真公主又想起了兒時快樂的時光,恍然之間,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還沒好好過呢,時光便悄悄流逝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還記得當年遇到珝兒的情形,我就坐在這裡,她跟著爹爹便推開了那竹籬……”
李修元的聲音有些落寞,“她跟小玉環一樣,也跟我學了古琴,雙手也沾上不
少的血漬,呵呵……”
“是嗎?看來這小姑娘倒是有福氣了。”
玉真公主愜意地笑著說道:“難怪先生會同意我在這山間修建別館,原來我們真的是親人,嗚嗚……”
說著說道,玉真公主又哭了起來。
“修行如逆水行舟,你要明白這個道理。”看著玉真公主眼下的修為,李修元想到了當年的王一。
這些年過去,不知道去了蓬萊的王一,有沒有在青玉的幫助之下,突然到金丹之境。
如若金丹都沒有,怕是陪不了小光幾年了。
而眼前的玉真公主心思簡單,一心向道,倒是有一副好的資質,突破兩重大的境界,在他眼中並不難。
“先生以後都不離開長安了嗎?”
在她玉真公看來,倘若自己能和李修元這樣的先生,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能突然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門檻。
“錚!錚!錚!”一陣古琴聲從後面的石屋傳來。
琴聲宛如流水一樣在風雪中流淌在,聽著風雪中的琴聲,連玉真公子也忍不住拍手應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還不錯,雖然睡了一個懶覺,小姑娘起來之後,就知道練琴了。
生了一盆炭火,李修元又燒了一壺水,眼下的日子對他來說是小橋流水,並不會有太多的懸念和驚喜了。
珝兒的孫女就在自己的面前,後面的屋裡還有一個素手撫琴的小姑娘。
只是,恐怕眼下的玉真公主也想不到,屋後彈琴的小玉兒將會是大唐傾
國傾城的美人,更不要說,李白要不了多久,就要來長安了。
又有誰能想到,眼前撫琴的小姑娘將會帶來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
雖然在他看來,皇朝之亂,君王大多會將責任歸結於大臣,或是自己女人的身上。
清醒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像玉真公主這樣出世修行了,又有誰會真的在意,皇宮裡發生的那些事情?
聽著小玉環的琴聲,玉真公主有些不可思議。
微笑著問道:“先生看看,這小姑娘以後會不會跟我一起修行?”
“不知道,我又不會算命。”李修元淡淡笑了一下,回道。
心裡卻暗暗嘆了一口氣,想著多年之後的某一天,卻是眼前的玉真公主,為了自己的哥哥出了一個餿主意。
這樣的主意,便是他也想不出來。
除了宮裡的大太監,跟眼前這個身在世外,心繫皇宮的玉真公主。
“我倒是想讓她跟著我一起,只是她年紀太小,看不清世事啊。”玉真笑了一笑,無比感慨地回道。
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上幾分。
破境後的小玉環急著想了下山回家,沒等著園子裡的寒梅綻放,便跟玉真公主下了雪山。
約好了來年的春天,再來山上看哥哥。
山間,轉眼間又清靜了下來。
無論是下了山的李玉環,還是滿心歡喜的玉真公主,都不知道眼下的李修元已經倦了。
經歷了太多的人和事之後,他甚至有了離意。
大秦也好,大周也罷,
甚至是眼下的大唐,他想看的風景差不多都看過了。
眼下的他,想要踏破風雪,完成在大唐最後的修行,然後回到修羅天域,去繼續他的踏天之路。
須彌山下的恩怨,才是他要去面對的大事。
大唐,誰做皇帝,關他何事?
這一年的冬天,李修元難得摘了幾朵寒梅,只是想著春天的時候,再製作一回寒梅靈茶。
或許,他應該留下一些,帶去給修羅天域和蠻荒世界的朋友們。
閒時無聊,便躺在屋裡,捧著半卷經書,看著這些熟悉的字句,想著,何時,才能去渡那只是完成了一半的劫啊?
便是當年的無心,也沒有自己這麼麻煩啊!
好好地在天山渡劫,只是渡了一半,就被一道星光招來了這方天地。
這些日子他若有所思,也多了一些感悟,卻依然惘然。
枕著一山的風雪,不曾出門的李修元整日都坐在客堂望春風。
誰知道春風還沒有到來,屋外傳來一陣嘎嘎的叫聲,他有一種錯覺,當年身化烏鴉的小黑又回來了。
走出屋外,看著樹上站著幾隻黑色的烏鴉,微微嘆了一口氣。
從他當年來到雪山之後,便是小黑沒有離開的日子也,也沒有烏鴉飛來。
想不到今年的春日,屋前的樹上竟然多了幾隻烏鴉,這些傢伙也不怕麻煩,整天在樹上叫個不停。
看著樹上的小傢伙,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詭異。
抬頭望向天空,長安城上空籠罩著一層厚厚的
白霧,遮蔽了春日裡的一抹金色陽光。
他也不知道,九天之上的那一輪春陽,何時才會刺破這些陰霾的雲層。
正待他揹著雙手,想去山間挖幾顆還沒有老去的冬筍之時……
路口傳來了小寶的嚷嚷聲:“先生快來,小月兒不行了。”
……
等著小寶帶著小月兒在客堂裡安頓下來,李修元捏著王小月的一隻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看著小寶問道:“你們是在蓬萊好好的,這又跑去哪闖禍了?”
王小月的臉色跟長安天空的陰雲一樣難看,關鍵這是經脈裡的……這是煞氣!
這是折磨了他無數回,差一些便墜入魔道的煞氣……
李修元深深地震驚了,看著小寶凝聲問道:“說吧,你倆這回路去哪裡瘋了?”
“苗……苗疆……”
小寶倒了一杯溫茶喂小月兒喝了一口,小月兒睜開眼,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抱著李修元的手臂哭道:“乾爹,小月兒不想活了……”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苦笑道:“你既然回到了長安,我就不會看著你死去。”
說完,將玉真公主和小玉環喝過的靈酒拿了出來,看著小玉兒和小寶喝了兩杯。
這才問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小月搖搖頭,帶著哭聲回道:“那個地方太恐怖了,乾爹你以後也不要去……嗚嗚,小月兒不想活了……”
揮揮手,李修元看著小寶說:“帶小月兒去後面屋
子裡歇息,一會跟我仔細說說,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王小月點了點頭,嚷嚷道:“乾爹,我想母親了……”
安頓好小月兒,小寶回到客堂裡坐下,看著李修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小月兒嫌蓬萊太悶,要我陪她出來轉轉,我們轉了兩年,一不小心就轉到的苗疆……”
若問明天和意外誰先來,小寶定會選擇意外。
二人來到苗疆的時候已是深處,王小月在茶樓裡打聽到所在小鎮的山間有古墓,古墓裡還有殭屍,便閒不住了。
看著小寶淡淡笑道:“小寶,我們明天去古墓裡轉轉如何?”
“不去!”小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可不想遇到殭屍之類的怪物。
小月兒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就拒絕了,氣得嚷嚷道:“你怕了?”
“對!我就是怕死在裡面。”小寶看著她搖搖頭。
直到小月兒磨了半天,小寶使她沒辦法才說:“好吧,我們就去看看。”
小寶心道只是去看看,大不了打不過的時候撒腿往外跑,不就是古墓一座,有什麼好怕的?
以兩人的修為,打不過,跑路還是可以的。
……
準備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兩人請了一個嚮導,帶著他們來到了山間古墓。
還隔著老天,嚮導便往前指了一下:“就在哪裡,我就不去了,祝你們好運,千萬別死在裡面啊……”
說完,頭也不回就往山下跑去。
小寶也嚇了一跳,看著王小月說:“
小月兒,不行咱們就回蓬萊吧,不行回長安也行。”
誰知小月兒越是看著小寶害怕,越是要進去看看才安心,於是兩人一路摸索……
終於進到了古墓裡面。
打著火把,沒想到這古墓的裡面大得很,原來是修建在一座山洞裡面,洞壁上鑲著熒石。
火把一照,頓時明亮了起來。
只不過,還沒等兩人找到寶凡,不遠處便傳來了“嗚吼!”的嘯叫聲。
“走吧,不然真的會有殭屍鑽來,我們打不過的。”小寶皺著眉頭,他感覺到了危險,看著小月兒說道。
誰知小月兒聽著嗚嗚的吼叫,滿臉都是興奮的神情,哪裡願意就此離開?
“嗷嗚!”一聲長嘶,可怕的聲音越來越近。
突然,小寶一驚,大喊一聲說道:“小月兒快走,這裡面真的有殭屍。”
“嗖嗖嗖!”聲中,幾個恐怖的影子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小寶拉著小月兒就後跑,後面一陣陰風吹來,殭屍眼見有人闖進了古墓,哪裡肯放棄,紛紛追了上來。
“鋥”一聲,小寶使出了長劍,往追上來的殭屍斬了過去。
“小月兒快走!”小寶吼道。
“轟隆!”一聲,前面洞壁突然間煙塵滾滾,一個張牙舞爪的殭屍往兩人撲了過來。